接下去的一番话却显然不是对着她说的。
“颂唐,今天在众多的亲朋好友面前,我向你要一个保证。”迟正天又转向祁颂唐,“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保护回忆,不许伤害她。”
祁颂唐始料未及,一时说不出口,身旁回忆的目光迥然有神,让他无法漠视。
“对……”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回忆打断,她争抢着同迟正天说:“爸,你别太过分了啊!”威胁之中又带着多少的了然,只有她自己知道,祁颂唐做不了保证。而追问内心,这何尝又不是怯懦的表现,她竟有一点害怕他的拒绝,从成为他的新娘这一刻起。再不去理会这般的繁杂思绪,回忆只管接受祝福,酒精的作用是让人怠于思考。自我感觉微醺时祁颂唐深刻的五官在她的面前晃荡,原来是宾客尽散,一日方歇。
回忆轻佻地挂上祁颂唐的脖子,自创出独家醉酒诗一首:“良辰美景正当时,如意郎君伴我侧;美酒佳肴已入腹,洞房花烛自当惜!”说毕,她又忍不住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傻笑不断。
祁母看着,心中不是滋味。纵然这门亲事是她亲许亲办,但今日儿媳妇的丑态落在外人眼里,祁家脸面何存。欢送完回忆的娘家人,她转身就收了笑容,趁着四下无人,对着儿子说:“颂唐,我知道你急着结婚是为了不去妈的公司,但是既然你做了选择,我就会把回忆看成我们家的一份子,她的一言一行也代表着我们祁家,我希望向今天这样有失仪态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祁颂唐目送母亲的背影,神情淡漠地将摇头晃脑的回忆扔进车子,载回家里。原想着能睡个安稳觉,她却一刻不闲的挥舞手臂,哼唱歌曲,严重打扰到他,只好去超市买了酸奶堵住她的嘴。
有效的解酒方法,回忆确实清醒了几分,扶着胀痛的脑袋回忆模糊不清的一幕幕。祁母的疾言厉色形成画面展现在面前,具体的说话内容她不得而知,可脸上的不满是明摆着的。她坐到长沙发上,祁颂唐的附近,问他:“学长,刚刚回来的时候妈说了什么啊?”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纪实栏目,女记者的讲述声情并茂,却因回忆甜亮的脆嗓而失去吸引力。他已经狠心地利用她摆脱了母亲的束缚,要是再有过多的要求,祁颂唐的心上泛起丝丝不忍,他心烦气躁地关了遥控器,回答:“没什么。”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去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回忆还盘踞在沙发的老位置,双腿蜷曲似在冥想。走过去拍了拍沙发,她即刻抬起头来问:“学长,我在想我应该睡哪里?”说话时脸上泛起红晕,都怪刚才脑补太过。
平白多出一个人共占空间。
“你,”祁颂唐想起在阳台上目睹的缱绻不舍,淡淡地说,“除了我的书房和卧室,其他的地方随你挑。”嘴上说着不会放弃对他的爱情,转眼却能接受男人的亲吻,他,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喜欢被爽约的滋味。
可是我是你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回忆噘着嘴低语:“而且,我怕黑,不敢一个人睡。”
当然,这句话祁颂唐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