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在最好的时候遇见你,是我的运气,但如若我能陪你从咿呀学语到白发苍苍,我愿意用一生的运气去交换。,
自上次韩恬开药方给韩非后,又陆续上门施了几次针,韩非的口吃果然渐渐好了些。两人本就血脉相连,韩非又对韩恬心存感激,故而也常常指点韩恬读书习字,于是韩恬便常常到韩非府上走动。
就这般,韩恬年纪见长,开始四处游逛,赤松子乐得她出去见见世面,也不多加管束,只是她每日应学的东西仍不可少罢了。
韩恬得了自由,自然常常有意无意的去张相府拜访。张老夫人最初甚是不喜,后来见她不肯耽误子房学业,又是个伶俐懂礼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多说。
只说这日,韩恬又跑来私会情郎,嗯,这么说似乎不太妥帖,虽然上至张老太太,下到相府扫地的婆子都知道她是来同她的子房哥哥玩耍,然而韩恬依然觉得私会情郎听起来又刺激又浪漫,我们便姑且这么叫。
韩恬跑来私会情郎,半路却被张家小少爷张谦拦住了,说是要她陪着玩蚂蚁。韩恬想了想,来日既然要嫁过门,亲情基础必定得打好,但又不耐烦腆着一大把年纪装嫩玩这个,就扯谎说自己一见蚂蚁就会忍不住脱了衣裳裸奔,那张谦大概想了想韩恬裸奔的样子,一阵脸红,害羞的跑走了。韩恬也不理会,自去见张良。
子房今日穿了月白色的袍子,衣襟上来弯弯曲曲伸出一支红梅,褐色腰带搭着褐色的头巾,仙气里又多了两分红尘味儿。韩恬急匆匆跑过来,一抬头看到这样风景,忍不住呆在门口,见子房起身慢慢走过来,更是迈不开步子。直到他走近身前伸出一根葱管样的手指勾上她嘴角。
“想什么呢,涎水都流在下巴上了。”
韩恬面色一红,急忙低头擦,擦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才发觉张良在逗她,于是笑得色迷迷的抬头“子房哥哥长得太好看,我看入迷了,自然要留下涎水来”
这次反轮到张良害臊了,半边脸颊桃花云一样烧起来。
韩恬终于明白为什么潘金莲明知武松无意还要刻意勾引了,她一会儿恨不得也变出一盏酒来,倚在门框上,举杯对着张良说,你若有意吃我这半盏残酒。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倘使做国君一定十分昏庸,莫说烽火戏诸侯能博美人一笑,哪怕美人要她即刻化作青烟飞走了,她也是愿意的。
张良此时已经坐回了书桌前提起笔来,韩恬若是此时细心,定然能发现他连墨都不曾沾过就在纸上图画了。
“子房哥哥,你教我写字吧”韩恬在门口站了半天,忍不住蹭过去。
张良斜她一眼“昨天不知是谁非要念书给我听,今天居然又不识字了”
韩恬不理他,撩撩衣衫往他腿上跳,张良无奈,伸手揽住她。
“小胖子,你又重了,再吃我就抱不动咯”某人笑得一脸春风。
韩恬龇牙,摆出自以为厉害的样子。
“说吧,你要写什么”大手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淡淡的墨香在两人间氤氲开来。
韩恬扭头看他“我要写《绸缪》”(诗经中描写洞房花烛夜的一篇)
张良手一抖连耳根都烧红了,咳嗽两声“小小年纪…”
韩恬打断他,一本正经的说,“我近日在学起兴,师父说这首里用得极好,我也不懂,今日看哥哥脸色不好,可是内容上有何不妥当?”
张良支吾。
“师父还没讲到这篇,哥哥能否给恬儿讲讲”韩恬乘胜追击。
韩恬看张良久久不肯答应,把脸儿一扭“哼,你不肯讲,我去求叔父给我讲去”
某人脸一绿,也不再矜持,伸手戳戳她脑袋“我讲便是了”
冲动是魔鬼这五个字,某人马上要切身体会到了。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是两句景物描写,前句形容柴火扎得紧,来比喻,来比喻,比喻夫妻亲近,后句点明时间。”
韩恬努力做出很正经的样子,还伸手吃了某人豆腐。“呀!哥哥,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我们继续”少年嗓音都变了,还兀自强撑。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是两句问答”张良不欲多说,含糊带过,韩恬也不出声,只等他继续。
“这下一段呢,用的手法和上面大致相同…”
“哥哥哥哥,还有两句你不曾讲呢,这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是什么意思啊”大眼睛忽闪忽闪。
少年忍不住了,韩恬只觉得一双手捧住她的脸,眼前俊脸蓦地放大,滚烫的唇印在她嘴上,贴了一会儿又放开。“就是这个意思”张良颤抖着声音说。
“这是哥哥疼爱我的意思么?”韩恬心里简直开出一朵霸王花来,脸上却还是疑惑的样子。
张良红着脸点头。
霸王花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又重新贴上去,还伸出一条舌头,在他的红唇上舔来舔去,然后渐渐探进他嘴里,轻触他的舌。少年十五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无师自通的时候,更何况还有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在勾勾搭搭。很快,张良就反客为主的亲了回去,两人抱在一起很是缠绵,直到,张良舔到一个豁口。韩恬忘记自己昨天刚掉了一颗牙,还没长回来,现下被发现了,心里一抽。
张良猛得把她推开,韩恬心道不好。
张良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小姑娘还在掉牙,才五六岁啊五六岁,这样的年纪自己居然把人家关在屋子里教人家这么没羞没臊的事,自己简直就是愧对列祖列宗,辱没门楣啊,一阵悔恨,抬头看见韩恬嘴角还挂着银丝,简直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了,完全不记得是谁先来故意挑逗自己。
“哥哥不必自责,韩恬也疼爱哥哥啊,比哥哥疼爱韩恬还多。”
张良仍低着头不说话。
韩恬这才觉得自己玩过了头,但是又想不到解决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以毒攻毒,就又抬头亲了上去。
张良,果然,又,很没节操的沦陷了。
亲完之后韩恬心满意足的擦擦嘴,子房喘了两声也不说话。
直到韩恬突发奇想,想重新抄写道德经,房里的旖旎才消散了些。
两人各自占据书桌一边,韩恬倒是专心,一笔一画写得快活,子房在那端拿着书,倒是没有拿倒,但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却一页都不曾翻过。
韩恬连续几天白日出去玩耍,夜里回去背书,着实累得厉害,写了一会儿字,终于撑不住趴在桌上睡去了,一直到传晚膳的时候也没有醒来。
张老夫人来看了几次,见那小姑娘实在可爱的紧,又料想她年纪小,还不该论甚么男女之防,干脆打发人去她师父那里传话,叫韩恬在张良这里留宿一晚
张良一阵紧张,又说不出个甚么所以然来,还被母亲斥责迂腐老究,实在委屈的狠。
再说那韩恬睡相一直不太好,张良将她抱去床上不多久,她就把爪子和蹄子搭在了他身上,张良嗅着少女身上的奶香气,感觉手脚怎么放都不对,辗转难眠,直到更鼓敲过四下,才隐约睡去了。一会儿梦到白日里的吻以及那销魂彻骨的滋味,一会儿又梦到韩恬长大了,凤冠霞披与人拜堂,新郎也瞧不清面容,最后竟还梦见了韩恬躺在他身下,唤着子房子房,极尽风流。
第二日,张良是被韩恬唤醒的。他睁眼瞧见自己像无尾熊一样紧紧把韩恬拥在怀里,不由想起昨晚的梦境来,一阵慌张,然而,马上就有更让他慌张的事情了。
“子房哥哥,你尿裤子了。”韩恬指这他某个部位说,她上一世就不是个规矩的,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电影录像,哪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好点明了揶揄,姑且这般瞧子房笑话。
张良恨不得当下晕过去才好“我,我,对不起,我昨日水喝得多了”话也说不清楚,怕韩恬再问,赶忙胡乱承认自己确实是尿了裤子。
韩恬不依不饶“哥哥真笨,恬儿早就不尿裤子了”,想了想又拍拍他肩膀“哥哥放心,这么丢脸的事,恬儿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哥哥会不会是生病了,要找大夫瞧一瞧才好呢”
……
用过早膳,韩恬春意盎然的回去了,张良自己默默的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天不提。
赤松子早就在门口侯着她了,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看。“你还知道要回来”
韩恬赶紧掏出早上去买的桂花酿递到师父手里,赤老狐狸见她还惦记着自己,气消了一半,接过酒来,甩甩袖子进屋去了,韩恬屁颠颠的跟在后面,被赤松子关在屋门外,随即屋里人又甩出一本书来,“日落前背不完,你就再也不必回来了”
韩恬捡起书,拍拍灰,觉得自己应该买两壶桂花酿才是。
又是雪化春回的时候,韩恬背背书,看看树上成对啼鸣的布谷觉得日子美好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