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荆国十七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朝拜会,及时得到消息并着急赶来的各国君主或使臣,已经完全不是来时半猜忌半敷衍的态度,就在这短短半月之内,在南堣疲软了十七年的大荆随着圣女殿下的出关,已经成为整个南堣不可小觑的力量。
原先蠢蠢欲动想要改变天下格局的念头都谨小慎微的收了起来,原先跃跃欲试力图见风使舵的苗头也立马止住在摇篮之中。
于是大荆国在朝拜后第二日的朝拜会立刻产生轰动的效果,国宴采取不记名式,愿意参加的国家只需提交拜帖,可限定几人进入皇宫参加宴会,当然不想参加的国家也可以在朝拜结束后立刻回国。
此举一出,给还想刺探一番的各国扔下了一记重担,岑昔所下的指令是:不傲慢,不卑亢,友好邦交,也不趋炎附势。
就在这样不清不淡的态度下,大荆国的国宴第一次达到前所未有的规模。
掌管国宴事宜的梁相顿时被成倍增加的宾客数量弄的焦头烂额,宴会开始,前来参加的各国使臣及熙东各国君主比原先对了将近一倍。
一辆辆挂着各国旗帜的车辆已经缓缓驶入大荆皇宫,整个大荆皇宫一片灯火辉煌之中,侍女、侍从来来往往忙碌而有序,带领的各国使臣朝着宴厅而去。
而皇宫内部,侍女紧张的看着大荆皇宫宫门口的方向。
殿下没有回来,自从一早,暗卫长急匆匆回到斐宫,殿下二话不说,直接套上一套男子的服侍,直接出了斐宫,到此刻还没有回来。
宴会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可是护卫队长已经去了将近一个时辰,毫无消息,往日如主心骨的君上一下子没了消息,整个大荆皇宫人心惶惶。
“怎么,还没有殿下的消息?”梁相来回数趟,派出去的人马一波接着一波,好不容易大荆国盼来了希望,也盼来了这么一个圣女,他的心脏可再也受不了刺激。
南府之内,岑昔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底下为首永公公以及站着的一排侍从,已经不知道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多长时间,而岑昔的心也渐渐地低沉。
一个念头从心里发芽此刻已经生根。
宗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如此奇怪的消失,只是,从面前任何人的嘴里她问不出什么,一定是宗离有令,不让他们说。
“永公公,你若不说,我会一直找下去,直到你说为止。”岑昔气呼呼地端起一盏茶,永公公眼眉一低,他是想说,很想说,可是,要是说了,君上绝对不会饶了他。
“殿下,您多心了,只是宗族有些要事非要君上走一趟,不日就会回来。君上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您禀报,这不让老臣留下,伺候您。”永公公依旧是那套言词,殿下为什么不相信他说的话呢。
岑昔也很奇怪,宗离出事了的念头就像是一下子从心底冒出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她越来越感觉到危险的真实性。这种感觉绝不是凭空而来,就像是宗离体内的灵力经过她的体内,她能感受到宗离所思所想一般。
灵力?岑昔一顿,恍惚记起朝拜之日似乎有些不正常,正是她睁开眼,宗离就不见了,而且和第一次不一样,岑昔面色一白,顾不得其他,直接上前一步,抓起永公公的衣襟。
“说,宗离到底怎么了?若是你还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宗离出事了。”岑昔最后的一句几乎用了肯定,而且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你要知道,他是我的亲卫,我能感应到。”
永公公一慌,也顾不得礼仪,顿时抬起头,这一抬头,一双通红的眼眸暴露在岑昔的目光中,不用再说,岑昔知道,宗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殿下,君上说了,过了近日,老奴一定会告诉你,君上去了哪里,殿下,您就再耐心一日,不然,老奴,老奴就……”一眼看到一旁大理石雕刻的柱子,永公公一咬牙,直接朝着上面撞去,立刻,身后的侍从拖住。
“永公公,您三思。”
“永公公,使不得。”
“我可怎么办,君上是主子,殿下是主子的主子,这不是要逼死奴才么。”永公公一抹眼泪,名正言顺的哭起来,将藏在心里的眼里的伤心雨绝望一股脑的哭了出来。
岑昔看了眼扯着嗓子哭嚎的永公公,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宗离是铁定不想让她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一旁护卫队长欲言又止,来来回回梁相的侍从被暗卫挡在了府外。
“殿下,宴会就要开始了,再不回宫,这宴会……”护卫队长鼓足一口气,上前说道。
岑昔又看了一眼永公公,一挥衣袖,朝府外走去,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永公公立刻站了起来,眼泪也顾不得擦。
“快,快兔崽子们,忘了君上的吩咐了么?赶紧回宫去,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君上绝不会放过你们。”永公公拂尘也顾不得拿,一群暗卫飞快地消失南府,直接朝着大荆皇宫而去。
这一次,君上是死是活,就要看宗族的火寅龙在关键时刻会不会醒来,即使醒来,族老们会不会同意这样大胆的提议。
永公公的心里七上八下,恨不得一颗心飞出南府,直接到了宗族,有他在君上身边,说不定会多一份把握,可是,君上为什么不让殿下去宗族呢,若是有殿下在,会不会多一份希望。
厚照国力普王一早就准备妥当,身后的马车上更是装上了两箱金银珠宝,最多的是厚照国最负盛名的钻石、翡翠,此刻停在紫雁国驿馆前,不一会儿,一辆同样低调却舒适的车从驿馆使出。
“希国主。”力普王掀开车帘,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子,正要再开口,瞥见马车上除了希国主外,还多了一人,此人剑眉星目,身形修长,即使读书不多的力普王也从脑海中搜刮出一句诗。
“蒹葭偎玉树”一棵芦苇倚在一棵玉树之上,正是此刻力普王看到的情景。
力普王无由的想起希国主那特殊的癖好来,扯在脸上的笑也变得极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