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精力不济的队伍依旧严整,只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将军连忙指挥着众人搭起一个简易的帐篷,其余侍卫则是围绕帐篷盘地而坐。
终于到了北昌境内,可以休息了,就是要休息,我也要和她再近一些,这就是山这边和那边的区别。
北昌国奇域,将近四分之一的地域临海,辽阔的大海丰富了北昌国的资源,北昌国南海岸,更是与大荆国、厚照国、启桑国、紫鄢国互通物产、商贾往来的繁荣之地,即使是夏季,多雨季节,天气炎热,码头依旧人来人往,熙攘繁杂。
“不能够,千万不能出海,岑姑娘已经挂出预报,今日有雨,不能出海。”码头上,高嗓门重复地说着,任凭面前一溜穿着整齐官服的士兵如何劝说,坚定地摇着头,指着码头一杆高高的旗子上蓝色的三角旗。
红色表情晴日,蓝色则比表示有雨。
“对对对!岑姑娘说有雨一定会有雨,岑姑娘不会有错的,你们再等等……”嘈杂的争论中,一个声音接着一个声音的说着,仿佛提起岑姑娘,所有人都赞同地点着头。
“岑姑娘?哪个岑姑娘?这启照城内可是有着司晨,官衙的告示清清楚楚写着今日无雨……”一个看似小令的官员瞪着眼睛,喝道。
“大人,我说大人,您就听我们一回,我们打小住在这里,官衙的告示不准的,岑姑娘的才准,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实在要走,就另请别人吧,我们村的可都不去的。”争论半天,一声身形壮实的渔民摆着手,跟在他身侧的一群渔民见状,拿起工具,便要跟着离开。
虽说是这一趟的活计比得上他们平日里捕半年的鱼,那也得有命去挣,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其他村的人见此,又见带头的是顺水,也拿家伙的拿家伙,准备散伙回家。
“谁说不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急气喘,不需要遮掩的脸上明显激愤,“思辰的告示不准?竟然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不相信官府的告示,这启照城的司晨是摆设不成?”
“阁老,阁老你消消气,这些渔民哪里知道,那什么岑姑娘肯定是个当地的巫神之类的,装神弄鬼,也就糊弄一帮渔民而已,不值得您生气。”一旁跟着的小厮连忙上前捋着老者的胸,生怕老者气出个什么来。
“你懂什么?”老者瞪了身旁的小厮一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竟然不相信官府的告示,这样的风气若长下去,岂不是害了这一帮靠海为生的渔民。”还有,竟然有人在他面前说不相信他的能力,启照城虽不大,却是他的家乡,启照城的司晨也是他以往的一名学生,虽甚不合他心意,但今日的告示还是亲自来请示了他才挂出去的。
“岑姑娘哪里会害我们,她可比告示准多了,几乎没错过。”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声音,带着弱弱的愤懑,却说中了场中渔民的心思,很多人都不着痕迹地跟着点着头。
“什么?”老者一见,脸色又红了几分,“我今日倒要会一会这岑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的的本事?”且不说这天气变化莫测,十有五对已经很难得,一来今日的天象他心中很有把握,二来去见见这什么岑姑娘,拆破她的外皮,重塑官府的威风。
码头上的人本就不想出海,听老者如此说,立马点头,反正只要不是出海,怎么说怎么成,顿时哄闹着拥着这群人朝外走去。
“快,快去报告大人!”准备开船的官兵见此顿时急红了眼,这要耽误了航程,岂不是罪大了,连忙转身朝船内走去。
“阁老跟他们走了?”船舱之内,薄纱轻遮,舱内,冰丝席,矮桌上一盘未下完的棋局,一身月白锦袍男子背对而坐,麈柄如玉,指骨胜玉,顿在半空,若有所思。
“阁老最受不得人激将,定是有人拿话刺激他,又要耽误你的计划了。”对面之人同样一身锦袍,青色如泉,在这夏日里带来一丝凉爽,先一步说话,脸上带着些歉疚。
“无妨,不过半日的功夫,明日出发也可。”男子微微皱眉,果然还是计划不周,不该带上这个烦人的司天台老阁老。
“要不我们也一同去看看,我也曾听说启照城内有个神女,知风断雨,当地渔民可是坚信不疑的。”
“知风断雨?”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轻蔑,心中却是一动,不置可否,却缓缓地放下棋子,对面男子不语而笑,提到风雨云象,也不是没有一丝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