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西?”岑昔一愣,埋头在地图上找了起来,只见占了整个地域图将近三分之一的板块,南段是亚热带以北,地域辽阔绝对的地广物博。
“是那个近几年呼声很高的麟沧之子?”岑昔问向前面垂手待立的齐相。
“正是他,这麟沧之子原是浈宜国国王最小的儿子,出生之时,电闪雷鸣,一条火龙贯穿浈宜国皇宫内外,雷光照亮这个浈宜国都城,而这麟沧之子出生之后,浈宜国一直风调雨顺,所以威望越来越高,每次麟沧之子出现,动辄数万名民众跟随,如今也有”南圣北麟“之说。”齐相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面前圣女的表情,又看看一旁正慵懒得躺在一侧软塌上的君上。
传闻,圣女这几日宠君上宠得厉害,还亲自下厨送给君上品尝,甚至共坐一方轿撵,看眼下的情形,齐相现在是绝对的相信。
“这亲和使臣就是当日力挺麟沧之子为继承的国相,也是其亲舅舅。”坐在一旁宗离跟着补充道,从早上到现在,接见了齐相、梁相,了解了不少大荆的情况,少主突然的改变让他有些意外。
岑昔了然的点点头,说的简单点,这人就是熙西的信仰,地位应该和她这个圣女差不多。
“殿下。如今大荆国库空虚,多地灾民食不果腹,饿死无数,维今之计是要缓解旱灾,妥善安置灾民。”
“行,三日内你就拿一个具体的策划书,怎么安置灾民、怎么开仓赈灾、怎么减免赋税。”岑昔头也不抬,在一旁的纸张上记载着什么。
“对了,同时交一份受灾地区种植物种的详细报告给我,具体要的在这里,尽快统计好给我。”岑昔递给齐相一叠纸,这是昨日忙了一天完成的,一张张表格,各地主食统计,各地水量、雨量、土质统计,并且统计的形式也是前所未闻。均是齐相前所未闻的。
“臣,臣遵旨。”齐相后背隐隐泛起凉意,虽说他管着农田水利,可是什么时候要过这些东西,而且要尽快。
“下一个。”岑昔揉了揉眼睛,继续翻着手里的奏折,废话太多,有用的就一句,请圣女去郊外凉城拜祭雨神,说不定能够让剩下的叛军再走一些。
笑话!岑昔内心冒出两个字,可虽是笑话,却简直见鬼了,一开坛祭拜,叛军走了一大半,也难怪这些大臣们会想出同样的辄。
“你怎么看?”岑昔将折子扔给一旁宗离,斜倚在榻上的男子,膝盖处明显的纱布,接过折子,只看了一眼。
“少主不必理会。”
“那你觉得若是去一趟,叛军是不是还会撤退?”岑昔突然凑近身,上一次,男子说,若是她去开坛祭拜,叛军一半会撤。
“会退,但是出城有危险,我不能将少主置于危险之中,而且,我们的军队足以对付剩下的叛军。”宗离慢慢合上奏折,说道。
“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叛兵撤退岂不是更好,况且如今国库空虚,打仗需要军饷,留着这些钱去购买粮食岂不是更好。危险什么地方都有,如果灾荒继续下去,我就算天天在这大荆宫内,也会有人想着杀我。”岑昔耐心地说着,如果只要她现现身,就能省下这么多银子,让她在广场上跳舞都成。
“少主是想试一试?”宗离转头,面前的岑昔眼眸晶亮,闪着灵动的光芒,一身金丝线细绣的长袖毫无形象地卷到胳膊,露出白皙的胳膊,他能感觉到岑昔稍微减弱的防备。
“嗯,我来解决朝中的事,你追查当年冉文国之事,我们说好的。”
“就依少主的意思办,我让人去准备。”宗离一笑,宠溺的目光依旧空付,面前的女子已经埋头在一叠书稿之中,手中的笔不似于大荆平日所用,甚至连书写的字体都不是熙东所用的竖体。
仿佛意识到这个问题,岑昔停下笔,重新抽出一张新的纸,开始竖着写。
“少主,应该这样。”岑昔握着笔的手一顿,手背传来温暖的感觉,岑昔下意识地要挣开,宗离的声音又传来。
“专心,你这样写,会浪费很多时间。”岑昔立刻感觉到改变了握写的姿势,的确轻松了许多,昨天写了一天酸痛的手腕也顿时轻松了,顿时心思放在了握笔的姿势上。
……
“何事?”烈日透过巨大的树盖洒下斑驳,修长的身影玉身直立,一上午,永公公无意出现在书房的次数已经三次,多少年,也没见永公公这么失态了。
“君上,查出来了,君上预料的不错,是宗族之人,而且能力很强,当日混在人群之中,并没有任何行动。”永公公一改常日风骨,严肃地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宗离背在身后有节奏敲动的手指一顿,看向前方的目光也变得深邃。
“他们为何要来?”宗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怪就怪在这里,宗族传来的消息是,并没有宗族之人前来。”永公公接过话,眉头拧成一股绳,如果不是宗族之人,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人有着这独特的能力。
“熙北的使臣三日后就要到了?”宗离没有地的说道。
“君上是怀疑熙北浈宜国的人?”永公公一愣,顿时脑海中亮光一闪,是啊,他怎么没想到,浈宜国六年前突然出现的麟沧之子,探子当时报来的消息让他们整整担忧了数年,如今看来,不会有巧合,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有这样的能力。
“明日殿下出城,打点好一切。”宗离未答,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们还没有动熙北的力量,宗离转身,少主还在书房,该让她休息了,这个女人一旦认定的事总有用不完的劲与定力。
“君……”永公公还未开口,宗离已经离去,明日出城?怎么能,如果没有发现与宗族一样能力的人,他们是不怕的,可是现在出现了,怎么能让殿下和君上冒险。
永公公急着跺脚,顿时将所有的暗卫在脑海中想了一遍。难道君上是想放饵钓鱼,找到当日之人么?不过看到宗离坚定地语气,永公公咬咬牙,还是秘密安排着一切,随身跟随的侍卫都是最好的,他当然也要不离左右。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明日的这一场微服出行,他们却换来惨痛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