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坐。”一男子立刻殷勤地搬起最近的一张椅子,神色怯怯,五官精致的脸,即使是怯怯也生动务必,岑昔更是下定决心,决不能荒废了这么多人的青春。
“你们忙,我还有事。”岑昔并不打算停留,稍稍婉拒,转头问向一旁的婢女。
“从珂从钰你知不知道住哪里?”
“殿下……”婢女一愣,立刻摇头,她怎么能知道一个庄宫的男子住哪里。
“殿下是要找从珂从钰两位公子?”依旧是先前搬凳子的男子,接上话,顿时间,一场众人各自腹诽。
就你会献殷勤,圣女殿下问你了么?可是能够在庄宫之中留下的那个不是京润圆滑,先机已经被抢,此刻就是上前更显得讨嫌,只能依旧垂首原地。
圣女殿下竟然是来找从珂从钰那俩兄弟?自从上次,两兄弟被抓回来,那弟弟更是硬生生的被君上毁了容,可是殿下为什么要找这两人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殿下请跟我来。”男子立刻上前,其他人自觉地退了下去,来日方长,不必为一次不知死活的亲近而暴露自己。
刚到门口,岑昔便婉拒了带路男子的好意,男子一拜直接离开。岑昔看向面前的一个院子,简单倒也雅致,屋内隐隐传出说话的声音。
“东西收好了?”屋内传来一个冷沉的声音,沉甸甸的气氛,完全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岑昔。
“收拾好了,只是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么?君上已经答应了我们……”
“你还相信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从钰隐忍的愤怒的声音传来。
“我是自愿的。”一声落寞的声音,内心却想起昏迷前那个女子模糊的声音,听说她已经接受了群臣的拜见,她已经开坛祭拜,还祈来风雨。
岑昔走进去,只见桌上两个包袱,不大不小,少年瘦弱的身影背对而坐,雨后的晴阳洒在男子的直发上发出灰白晶莹的光。
岑昔一愣,怎么会是灰白的,从珂那一头黧黑的长发她有印象,正要上前,身后却传来管事公公永公公的声音。
“殿下,圣女殿下,您让奴才一顿好找。”永公公人影刚到庄宫,暗道一身不好,岑昔已经走了进去,暗骂一句阴魂不散,更顾不得别的,直接冲了进去。
从钰飞快地转头,已经看到了来人,一愣,正要说话,坐再桌前凳子上的少年背影一僵。宗离是不可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可是她还是来了。
是不是说明,她还记得他们兄弟二人?
岑昔却像是没有听到身后永公公的话一般,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那头灰白头发的背影,如此相像的背影,顿时向前两步,想要抓住。
“参见殿下。”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从钰看了面前弟弟一眼,正要跪,从珂飞快地闪到从钰身后,两人一同跪了下来,从珂始终将头埋在从长发之中,不肯抬头。
“你怎么了?”岑昔的声音是颤抖的,不愿相信那个即使只能看到额头,也难掩额头上皱纹的深深的脸。这才几天,让她怎么相信那么一张青春洋溢的脸此刻会变成这般模样。
“回殿下,从珂少爷染上了一种怪病,奴才正在想办法请御医医治呢。”永公公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端起一张椅子,放在了岑昔身后,立刻帮地上的两人回答道。
从钰的神情闪过一丝的愤怒,被岑昔看在眼里,而随后男子却狠狠地点了点头。
“从珂的确是染上了一种怪病。”
岑昔冷笑一声,往日幕幕,她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宗离呢?”岑昔一转头,身后的永公公顿时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
“奴才不好,这兄弟二人老是惹事,奴才看着不快,才……”
“少主找宗离么?”门外却突然传来声音,永公公暗道一声不好,一身玄服的男子却已经缓缓地走了进来,也许是回宫匆忙男子的额头微湿,只看向岑昔的面容荧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