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移动,去处是床上依旧沉睡的面孔,依旧是一身玄服的宗离,有些不敢摸上面前的脸,修长的手指在指尖处停了下来。
虽陌生却熟悉,女子精致的五官完全不一样,此刻没有比这更好地结果。
还好,还好,他没有早一日将那假的圣女露面,还好,还好,她的体内有着充盈的灵力,就如宗氏秘籍上记载的那般,从今往日,他将寄生在这充盈的灵力里。
就是这短暂的三日,宗离也感觉到十七年来不断亏空的灵力正在迅速的恢复,十七年的等候,却迎来这样一个结局。
他是惶惑的,甚至面前的这一张面庞他都是有些不敢触碰。
床上之人猛然间睁开了双眼,先一刻还有这犹豫、有些惧色的神情立刻被男子一张无懈无暇的笑脸取代,就算是一时间没有回复神志的岑昔,也被沉溺在这张笑脸里。
如玉般光辉,如烟花盛开。
下一刻,岑昔却跳身坐起,脑袋也在这短瞬间回到了正路,目光也随即被警惕所取代。
“少主醒了?”不错,灵力充盈,只要稍加指点,就能运用。
“你想干什么?”岑昔一愣,不自觉的抓紧被子,却发现,自己身上那一身宽袖锻袍从何而来?
宗离目光如水,这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精致如雕刻般的双眼皮,干净清透,后退一步,已经跪在了地上,神情恭敬。
“亲卫宗离拜见少主。”等了十七年,终于,他有机会喊出这一句。从三岁起,他要学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这庄重的叩拜,每日练习,日复一日的想象着那个他将侍奉的少主的神情,应该是如天神般尊荣、或如普度众生的光辉,可绝不是面前一脸如看到鬼一般的惊骇。
“国,国相,你别急,这绝对是个误会。”岑昔再也坐不住,连忙下床,上前一步,想要拉起宗离,却又瞬间犹豫,守住无措的站在了床边之上。
“少主饿了吗?”宗离站起,直接忽略岑昔的话,问道。
这一说,岑昔的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来,睡了三日,谁会不饿,宗离一笑,一挥手,早已经有侍女端上一碗熬得软糯香甜的粥,温热适宜。
宗离接过,手中玉制的调羹划过碗沿,发出清脆如铃的摩擦声,上前一步,岑昔后退一步,忘了身后是床,无处可退,惯力坐在了床边。
“我自己来。”岑昔短暂的尴尬之后,双手一伸,只差没躲过男子手中的碗,埋头就吃。
对,等吃完,她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微之去哪里了?怎么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还有一个明显不太正常的宗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先别轻举妄动,弄清楚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再说。
宗离静立片刻,自然感觉到岑昔的警惕与疏远,暗自一笑,只怕他是几千年来第一个被少主疏远的亲卫了。
那又如何,比起谷浑国世子那个小毛头,还有不成气候的赫连战,他有的是机会施展一身的本领去亲近少主。
“少主,可以沐浴了。”待岑昔喝完,宗离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嗯,不能轻举妄动,先弄清楚。难道自己被软禁了?虽然面前的宗离一脸笑意,指不定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而且根本就是寸步不离,监视她么?
岑昔站立不动,面前已经是水汽氤氲的池子,目光看向宗离,这下该离开了吧,她得找个机会溜出去。
宗离上前一步,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修长的手指径直朝着岑昔的衣襟而去,微微一用力,岑昔愣在当场的片刻,胸前已经敞开,下一刻,岑昔迅速地挥开男子的手,一脸惊恐的看向面前一脸平静的男子。
啥意思,这是啥意思,耍流氓么?还这么一本正经。
“你,你干嘛?”岑昔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慌乱的睫毛如扑翅的蝶翼,呸,该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是她,好不?
“服侍少主沐浴。”宗离回答得很一本正经,有一瞬间甚至让岑昔怀疑是不是自己意会错了男子的意思。
“不用服侍,你先出去吧。”一把抓紧胸前的衣襟,岑昔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猛地抬头看向距离自己不足一尺的男子。
“那个,那个她一直都是你……”岑昔瞬间语无伦次,难道十七年来她的躯体都是这样洗澡的?!面色顿时间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