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神时,已被趁机穿过他衣服的光点,钻入皮肤。萧楚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弹了,急忙卷起手臂上的衣袖,那里只有斑斑淤青的东西在灵活的流动。萧楚风岂会不知池亦寒在嗜血墨莲上动了什么手脚,如今见了血的嗜血莲虫,正是要一股脑的吸干他的血才肯罢休。催动手上的力量想要逼出此物,怎奈池亦寒开了口。
“我劝你最好不要白费力气,这嗜血莲虫一旦成为活物,除非你有极高的修为,否则必不能将它取出。你应该感谢我,留你一个全尸,算是便宜你了。好好准备后事吧,你还有六天的时间。”池亦寒邪魅的笑容在看向礼堂大门方向的同时,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原来那逆光处早已经站定一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你又何苦为难于他,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说到底,我来,正合你意。”凰银臧从逆光处缓缓超脱出来,墨袍华服掖地,及地乌发没有任何修饰的倾泻在身后,而镂刻着奇怪纹饰的金色面具,此刻看来很是诡异
“那便如何?与小九当初比起来,死多少人都无足为奇。”池亦寒蓦地瞳孔收紧,那是与他风格极为不符的一种微妙表情。
“她并不在这里,你也无需动任何想让她重新活过来的念头。她的命中当有此劫。”凰银臧一贯的漠然。
“凰银臧!谁都可以说的话,只有你不可以!什么叫命中当有此劫,若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会轻易被其他人捉了去!整整七千年,我无时无刻不在那个该死的地方提醒自己,若有朝一日,你负了她,我定让你生不如死!”池亦寒一双血红色的瞳孔堆积着满满的怨恨。
他的墨玉眼眸在金色面具的掩护下,遮蔽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亦怒亦悲,不得而知。
一向寡言冷淡的他,这次竟完全不开口了,抿了唇,就任由池亦寒冷眼相向,进行言语上的攻击。
“你自负拥有强大神力,你可以普渡众生,可以怜悯天下乃至六界诸道,却为何就是不救她?”池亦寒一番话着实令凰银臧语噎,究其原因,他只有在心底深处苦笑,而那面具之下的表情毫无动容。右手抚上胸口,他感应到血液里正在疯长的沸腾。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会再无法使用任何神力,无法成为受六界敬仰的幽冥神帝。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甘愿尝受被禁锢的痛楚。他疼,才能感同身受。
“凰银臧,等着吧,你的劫数就快来了,我们走着瞧。”池亦寒没有任何留恋的消散在空气中。
劫数,他早已应劫了吧。
“这是升山的厌染水,喝掉它,你便无事。”凰银臧从拂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隔空传递给了萧楚风。
谢字还未出口,凰银臧也不见了踪影。
小九,你若看到凰银臧的沉默无言,即便是死也该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