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日报,八卦版面一周头条综述:
昭宁三年,正月初一:
“醉红楼内话说惊悚,天下银狐也谈风流。”。
昭宁三年,正月初二:
“是奸情还是乱情?——细说樱桃之:谁动了我的男人。”。
昭宁三年,正月初三:
“天下银狐又出新闻,仙狐碧珞、妖狐樱桃为一男子大打出手。”。
昭宁三年,正月初四:
“天下银狐奇女子仙狐碧珞之:那一夜。”
昭宁三年,正月初五:
“仙狐碧珞喊屈,妖狐樱桃含怒。仙妖大战,其他银狐说法不一,夜袭,到底谁才能解释本质?”
昭宁三年,正月初六:
“专访,魔狐霏雪,为您全景解读艳袭门事件真相。”
昭宁三年,正月初七:
“艳袭门事态又有新变。”
……
正当市井上把这档子闺阁鲜艳事件传言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我们的五色银狐五个姑娘却开始了沉默。
开始了自顾自的生活。
首当其冲脱离组织的,便是仙狐碧珞的水凌玉。
莫名其妙出了这个鬼扯的“艳袭门”事件,的确让她面子上挂不住。
几天来悉心积攒起来的人脉威信,为此大有前功尽弃的预兆。
更让她气愤的还不止这个。
整件事的当事人,安公子,在醒来之后竟然一口咬定了是水凌玉勾引他。
水凌玉会勾引他?
明眼人都知道,水凌玉最是不待见这个安东彭,还会亲自上去勾引他?
简直令人发指!
可是,这个叫金林林的重色轻友二货女人偏又相信他。
于是在醉红楼后院小木屋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口角大战之后,水凌玉果断决定:
“金林林,我水凌玉要跟你绝交!现在!立刻!马上!”
于是,玉姐大部分时间都投入了醉红楼忙碌的管理工作之中,绝口不提小木屋里的任何事。
同时,跟高傲得很的汐汐姑娘走得却是越来越近。
颜宝儿看不过,也担心她这样玩命的工作会累到,或是被那个神秘的汐汐姑娘害到。
便像个小丫鬟一样陪伴在水凌玉左右,自然而然地也就疏远了金琳琳。
慕容越,这个金琳琳的老铁子,果然没有让众人失望。
理所当然,一如既往地地把金琳琳羞辱了一顿之后,劝金琳琳赶紧分手。
金琳琳自然不答应。
慕容越则是笑笑转身走开了。
白歌整天往返于厨房和小木屋之间,不知道在忙什么。
自然也没空搭理金琳琳。
这边的金林林,更是一脸委屈。
老公被人家给抢了,还抢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身边的姐妹们,还居然没有一个人帮着她说话。
一提起此事,每个人都是一脸不耐烦:
“我一看那个安什么什么,就不像个好东西。你个猪头,你居然不相信自家姐妹!”
香满楼上,金林林撅着小嘴,抱着一个温暖的小茶壶暖手。
头上的金步摇摇摇晃晃轻轻打颤。
而她眼睛里含着小泪珠,却没那么好的兴致去思考头上的蝴蝶发饰翅膀震动是不是跟金步摇一个频率。
面前的安东彭手里拿着筷子,夹了一块溜肉段喂给金林林,极为心疼地叹口气轻轻滴说:
“这件事,也有我不对的地方。酒喝多了,自制力太差。才……才伤了你的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金林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握上安东彭的右手,一双眼明亮地看着安东彭,充满希冀地说道:
“安公子,你带我走吧。我跟着你,去哪里都行。我,我一天都不想在那里呆了。”
安东彭看着眼前一脸坚决的金琳琳,神情却是一愣,连忙问关切地道:
“怎么了?是水凌玉给你气受了吗?”
金林林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委屈地说道:
“现在,大家都认为是我的错。每天看见我就说我。她们,看来是容不下我了。”
安东彭放下筷子,一脸激动地握着金林林的手,兴奋滴说道:
“林林,你是真的愿意跟我走吗?这大半年时间,我入京为质,钱财势力皆受管制,缺衣少食,全靠你暗中救济。我不胜感激。如今,再过半月,我就可以回南地附州的家了。我带你回去,带你见我的父母大人。我定要三姑六聘,娶你过门。你……当真的愿意吗?”
听见安东彭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过门,金林林娇俏的脸上猛地窜上两朵红云。
含泪的双眼也变得脉脉含情,不敢相信地看着安东彭,喃喃地问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安东彭抬手抚上金林林额头,分开她因为薄汗而变得黏腻的刘海,肯定地点了点头,看着金琳琳点头说道:
“我这几天大概会很忙,可能没空常来看你。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十五晚上在城东门口等你。你可不要迟到啊。”
金林林欢快地点头,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
慕容越最近几天,却比较闹心。
凌霄来看她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来看她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
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办。
凌霄这个人,一向神神秘秘,也被慕容越藏得太好。
醉红楼的姐妹们对他不甚了解,也对他的存在或是不存在也没有太大概念。
凌霄不常来了,慕容越便闲了下来。
冬天,因这天气的原因,她懒得动。
作为金林林的闺蜜和水凌玉的死党,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也着实让她夹在中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整日便窝在被子里,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
不过,那一双精明的狐狸眼睛也在暗中默默滴看着身边的姐妹。
哲学上讲,事物都是不断变化发展的。
再怎么瓷实的姐妹关系,也早晚有崩溃的一天。
而这一天,在慕容越看来,真的快来了。
……
一大早上,忙了大半夜的人们都在沉睡之中。
安静的空无一人的后院里,便神秘地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白歌披着银灰色的斗篷,在雪地上猫着腰鬼鬼祟祟地钻进厨房。
手中还提着一个陶瓷的水罐子。
小心地扫了一眼,待确定了周围没人,便跑到大锅边。
挽起袖子,摸出地下黑兮兮的大油坛子。
蹲下身,轻手轻脚地晃了晃坛子,里面还有多半坛的油。
伸手拿起锅边的长把勺子,掀开大坛子的圆盖子,轻轻地,一勺一勺舀了油出来,小心翼翼倒进水罐子里。
差不多等水罐子快满了,才停下来。
盖好油坛子的盖子,起身。
来到另一边的点心案子上。
取了个食盒,端了个大盘子过来,把案子上昨个晚上剩下来的大半盘点心一股脑都倒进去,直到盘子再也装不了了才罢手。
把这大盘点心果子放进食盒里去,又盛了一大碗昨晚的凉粥。
小心地取了火石,放在食盒的最下层。
做完这些,才拢了拢斗篷站起身,拎着食盒和水罐悄悄走出厨房。
安静的后院,只能听见白歌轻细的脚步声。
白歌在后院里绕了几个弯,越走越偏。
最后竟然来到一个破旧的,废弃了的柴房的木门前。
停下脚步。
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了四周没有人跟踪。
这才轻轻拍了拍破旧的木头门,脸贴在粗糙的门板上,向里面小声问道:
“馨儿姐姐,馨儿姐姐。是我,我是小鸽子。”
听见白歌的一声声呼唤,里面依稀传出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是……小鸽子?小鸽子!你又来了,不要总来看我。被人……被人发现了,你会挨打的!”
声音虽然虚弱,但嗓音依然动听,焦急中又含着关切。
可见里面的美人被摧残成了什么样子,竟然如此风声鹤唳。
白歌轻轻一笑,连忙打开食盒,对着里面小声说道:
“馨儿姐姐,我又拿了些吃的东西给你。”
说着,端出装满糕点的大盘子,拢了拢里面装的点心果子,从门板底下的宽缝推了进去。
“一大盘子点心,够你吃几天了。盘子藏好了,可别被人发现了。呐,还有一碗粥,就是有些凉了。你拿我昨天给你的火石点火热一下。对了,水还够喝吗?不够就说一声,唉……我明天再给你送点儿水吧……”
里面的美女忙不迭地把盘子拖了进去,里面立刻传来大嚼东西的声音,还有含着东西含糊应答的声音。
白歌苦笑一下。
年前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让她得知醉红楼掳来的一个姑娘被关在柴房,不给吃喝。
白歌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隐蔽的柴房。
过年了,守卫们的防备也都松懈了,白歌这才捞到机会可以偷点儿东西送过来。
联系了叶然,准备找个整个醉红楼,最热闹的,最松懈的时候救她出去。
白歌蹲在门外,听着里面美女大嚼东西,手抚上陶瓷的大水罐子,小声说道:
“我这几天偷了些油出来,我先攒着。我已经联系好了叶然,十五晚上,我会放火烧了这柴房。联系他来救你出去。我给你的棉被你先用着,明天后天,我再给你拿水来。十五晚上,你把被子浸湿了蒙在身上,这样火着起来就伤不到你了。”
听到白歌这么说,柴房里面的美人嚼东西的声音骤然停了一下,感激地说道:
“小鸽子,谢谢你。为了我和小然,真的辛苦你了。等我出去,一定要好好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