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壶,双手端起酒盅来,一脸娇笑着,向着胖子甜甜滴捏着嗓音陪笑道:
“大王,刚才多有得罪。小女子无知,还请大王您见谅。”
西南蛮子把慕容越这一句赔笑听在耳中,却被慕容越假兮兮的娃娃音甜到了骨子里面去。
一身的僵硬骨头在这一刻都如同被蜂蜜泡了一样,酥酥的。
得意洋洋地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豪爽地一把捏起精致小巧的酒盅,一抬头一饮而尽。
顺手拉起慕容越的手,眯着眼睛调笑道:
“哎……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美人有心了。不如今晚就陪大王共叙佳话?啊?哈哈哈哈……”
听到西南蛮子这么说,水凌玉立刻收敛了笑容,连忙看向了被西南蛮子攥着手的慕容越。
只见慕容越笑颜如花面目含笑,丝毫没有什么不快。
慕容越连忙乔装生气,嘟起嘴,娇笑道:
“大王好生讨厌,当着这么多人净说些个昏话。再这样,人家可就不理你了。”
说着,慕容越撅着小嘴,娇俏的狐狸眼瞪了大王一眼,气鼓鼓地转过身去。
虽说是气鼓鼓的样子,但在西南蛮子眼里,这明明就是勾引,就是蛊惑,就是邀请啊!
西南蛮子连忙把手里攥着的酒盅扔在桌面上,抬起的一双手僵在半空。
这个,却是不知道该扶上美人如同放倒的琵琶一样的纤腰,还是柔若无骨的美人双肩。
正在西南蛮子张着一双手犹豫之时,慕容越却猛地一个回头。
西南蛮子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块清香浓郁的丝帕轻轻滴拍在了脸上。
那一瞬间,呼吸都似乎被扼制住了。
再闻不到桌上瓜果美酒的芳香,满目满脸都是丝帕上的丝丝惑人芳香。
西南蛮子拱起鼻子,像一头发了情的公猪一样猥琐地耸着鼻子笑笑,流着哈喇子双手去接慕容越手里的丝帕,放在鼻尖一脸陶醉地轻嗅着。
美人香如玉。
西南蛮子似乎得到了慕容越的鼓励,一把把慕容越拉倒,揽在怀里。
慕容越淡定从容地扬起头来,倒在西南蛮子的怀里,轻轻眯着眼睛对着胖子娇笑起来。
伸手在酒桌上摸了一个酒盅,遥遥地给一边坐着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水凌玉使了个眼色。
水凌玉连忙拎起酒壶斟满了酒。
慕容越这才小心滴托着手里被斟满了酒的酒盅,躺在西南蛮子的怀里,精准地对着西南蛮子的嘴就灌了口酒。
西南蛮子则是低着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怀里仰面朝上的慕容越,躺着喂他喝酒。
一时间玩心大起,衔着慕容越托起到他面前的酒盅,一口饮尽。
引得他怀里的慕容越弯起了细长的眉眼,开心滴拍手叫好。
看得一边的水凌玉一直紧紧捏着手里的丝帕,不停滴擦拭着自己额角的冷汗。
这慕容越就是一只狐狸!
这个时候,就在舞台后面的阴暗角落里,一身青色衣衫的凌霄面目铁青。
一双犀利的快要冒火的眼睛正死死滴盯着慕容越那躺在西南蛮子怀里的身影。
一双手在宽大的袖口里狠狠滴攥成了拳头,十个指头的指甲都狠狠滴嵌进了掌心的肉里,滴滴血珠慢慢滑落在地。
颜宝儿抬手,轻轻掩上自己的嘴,轻轻咳了一声。
凌霄这才回过头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颜宝儿从后面走了出来正站在他身后。
凌霄微微点头,示意颜宝儿。
颜宝儿慢慢凑近凌霄,刻意地压低了声,小声地说道:
“再怎么气愤也要忍住啊。现在惹怒了这西南蛮子可没我们好果子吃。”
凌霄冷哼一声,怒意泛上脸颊。
“悲哀!面对外族蛮横无理,堂堂七尺男儿却只能畏手畏脚,还得由女子出来挡架。真是国之不幸,令人汗颜!”
说完,凌霄转身就走。
只留下颜宝儿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凌霄的背影,摇了摇头。
还以为他会关心慕容越,原来是在忧国忧民?
颜宝儿叹了口气。
……
当天晚上,一切都如那西南蛮子所愿,酩酊大醉后醉卧美人膝。
烂醉如泥的西南蛮子,被热情的“二掌柜”水凌玉悉心地着人安排在了醉红楼的上房就寝。
不过,在那慕容越甩在西南蛮子脸上的丝帕上,有着分量不轻的“化功散”。
西南蛮子这一晚,想必并不能如他所愿的销魂好受。
这一晚,众人只听见装饰豪华贵重的上房里传来西南蛮子的凄厉喊叫声通宵达旦。
于是市井之中纷纷传言,这西南蛮子果真好功夫,好体力,好嗓门。
这醉红楼一晚,怕是销魂的很啊。
你听那舒爽的忘情呼喊,真是温文尔雅含蓄低调平民百姓为之悍然。
大叹西南地区民风豪爽,放荡不羁爱自由啊。
再看我们的慕容越,两眼深陷,印堂发黑,站姿打晃,走路扶墙啊。
一大早上,伴随着鸡叫声声,伊人跌跌撞撞地地从上房出来,还极为惊险地撞了门框。
一回到小木屋便倒床就睡,不省人事。
醉红楼里上上下下小声传言,这霏雪姑娘这一夜可叫那西南蛮子折腾得不浅啊。
事后水凌玉等人前去醉红楼上房实地参观考察,便看见了更为惊悚的一幕:
整个华丽考究的屋子里的一切设施无一幸免,全都被砸被摔,毁的差不多了。
在屋子里的最中心,西南蛮子本人四脚朝地被结结实实地捆成了大肉粽子,看他那宽阔的后背上还放了个马鞍。
仔细看,还可看见西南蛮子赤裸的身体表皮上残留着多处蜡油干涸的痕迹和皮鞭“轻抚”过后的印记。
菩萨心肠的金林林在现场捏着下巴大摇其头,差点儿落下泪来:
“残暴啊,真血腥啊。居然玩捆绑,居然玩滴蜡。血腥啊!不过我喜欢……”
不过,此事据当事人慕容越反映:
“你妹啊!那西南蛮子长成那个德行,食欲都没了,还谈什么**。老子还跟他玩性虐?真搞笑。老子不过是捆了他一宿好好收拾了他一顿而已。”
金林林抱着肩膀斜着眼睛看着慕容越,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啧啧啧。还说人家西南蛮子,你看看你说的话,一点儿都不斯文。你才是个蛮子!”
“要斯文的咱也有,就怕你那智商低的听不懂。”
慕容越笑了,挑衅地看了金林林一眼,扔下一句话转身仪态万千地走开了:
“母之,诚彼娘之非悦!”
留下颜宝儿和白歌两个人一知半解地面面相觑。
水凌玉却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不住地对着慕容越离开的身影竖起大拇指,赞美道:
“哈哈……真逗啊,越越你可真有才啊。”
金林林连忙仰着白痴脸凑过来询问,只听水凌玉解释着说道:
“她说的那句是文言文啊,翻译过来就是:妈的,真他妈不爽!”
……
当天下午。
西南蛮子清醒过来之后,随便用了点儿午膳,便开始向盛情款待了他的“二掌柜”辞行。
于是,当西南蛮子风风火火地离开醉红楼的时候,水凌玉便集结了醉红楼上上下下所有人物。
让大家都在醉红楼门前列队站好,浩浩荡荡地出来给西南蛮子举办欢送会。
细看醉红楼门口站了个人山人海。
无论是做台姑娘,梳洗丫鬟,洒扫丫头,乐坊师傅,洗衣娘,就连粗使婆子都拉来凑了数。
男的那边不论是守卫龟奴,挑水的打柴的,送菜的喂猪的。
就连负责醉红楼厕所茅坑清理工作的驼子老头都到位了。
再看场面,无论是醉红楼门前鸣响礼炮,还是身后齐刷刷一排宫廷礼乐演奏队。
都彰显着醉红楼上下对西南赤迦大王的无限尊敬和爱戴之情。
尤其慕容越安排的三位专业号丧妇女,抱着大王大腿痛哭流涕誓死不让其走的场面令人十分动容,感人地渲染了依依惜别的场景。
而当时,在最后一排被组织起来的丫鬟合唱队整齐划一的歌声更是添色不少。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只见金林林穿着深色衣裙,面色沉静,手持一根银筷子,煞有介事地站在一个凳子上,面对着合唱队自我陶醉地指挥着。
再看今日的男一号,西南蛮子。
整体状况,从精神状态到身体形态各方面都明显比昨天老实了许多。
再加上昨夜体力活动过度,精神不济更显乖巧可人。
临上轿前,西南蛮子轻轻滴倚着轿门,眯着一双小巧的眼睛,很意味深场地回头遥遥地看了人群里的慕容越几眼。
而被他看着的,人群里的慕容越则是一副‘愿君好走’的表情,抬手扯了个丝帕,对着他摇了摇欢送其离开。
西南蛮子点头微笑,被侍卫们服侍着上了马车。
等到西南蛮子在马车的轿厢里坐稳了,马车边的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悄悄掀开小窗帘,对着里面的西南蛮子的耳朵传了几句话。
西南蛮子听完,面部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轻轻闭了下眼睛,沉思了片刻,招呼侍卫凑过来小声吩咐道:
“那就照他说的办。对了,南姬到了没?到了的话,你们留下来就要听她的吩咐。见她如见我!知道吗!”
侍卫神色镇中地听完,立刻站好行礼,恭敬答道:
“是,大王。”
随后装作安静地放下窗帘,扶这腰上挎着的长刀立在马车边上不再发话。
眼看着西南蛮子的马车慢慢驶懂,向着城门的方向缓缓驶去。
却不知,早有一小堆西南人士乔装打扮了,化整为零散落在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不过,经西南蛮子在此闹事一次,芸娘对水凌玉的试探也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