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越这边忙着应付沧澜,却没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碧波。
碧波自从听了沧澜的那句诗之后,已经默默收敛了嘻笑的表情,微微沉了脸。
碧波豁然站起。
阴沉着脸,低头道了一句:
“你们先玩,我……我出去一下。”
说完,不等在座的两人有什么反应,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慕容越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碧波,又转过头,指了指碧波离去的方向,问沧澜:
“哎,他怎么了啊?”
沧澜一脸平静,慢慢滴走过来,在碧波的位置上坐下,回答慕容越说:
“拉肚。”
沧澜坐下来,敛了神情,低头看着面前的棋局,认认真真地思索着如何落子。
只消这一眼,他就发现了。
慕容越似乎是真的不会下棋。
她落的子丝毫没有章法,而且她下棋并不是为了要赢,而是拖着对方不能赢。
自己的阵局宁可全都放弃,也要堵住对方的活路。
无论是多么刁钻古怪深藏不现的陷阱格局,都能在慕容越眼底下暴露无遗,而且还被恰到好处地堵住生门。
沧澜看着面前的慕容越,心里一声叹息。
平淡中隐藏着心机,冷漠里暗含着杀意。
古语云:
“妾本风尘,何谈情真。”
这样如狐一般狡猾的精明女子,若是踏足于这万丈红尘。
那么,她玉手纤纤,掀起的必然是涛天巨浪,尘世,可能还有幸免者?
似乎是沉默太久了,慕容越悠悠地叹了口气。
沧澜连忙打趣道:
“美狐不但舌头灵活,手速也快。我刚劈开的生路,马上就被堵了。”
慕容越娇俏一笑,接过话茬调侃沧澜:
“沧澜不但手指灵活,腰也够细。我刚堵了的生路,马上又劈开了。”
沧澜抿嘴一笑,接了慕容越的调侃,继续说道:
“你的腰也很细。而且弹力好。”
慕容越笑了,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女人嘛,腰细一点儿这叫诱惑。可是,少侠你……还是很细,甚是不举啊,此情此景不容乐观。”
沧澜一笑,脸上浮现出洋洋得意的神情:
“腰细,有劲。腾挪转换,翻云覆雨,几度黄泉,几度云端。”
慕容越点了点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接话道:
“沧澜,我发现个事。你一直在夸我功夫好,而我一直在说你功夫差,你说,是我吃亏了,还是你吃亏了?”
沧澜微微一抿唇,蓝色的衣袖轻轻一甩,淡定地说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慕容越愣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沧澜这话是从何说起,便出声询问:
“澜哥哥,今日夕阳当下。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就不要再狡辩你很举了好吗?人家……人家又没有嫌弃你。更何况,我又不用。”
沧澜无耻地抱拳一辑:
“材与不材,全看狐妖调教了。”
……
等到夜色渐晚,慕容越便回到醉红楼。
一进门,便被身边的小伙伴们团团围住,被拉扯着问东问西。
尤其寝室第一腐女金琳琳,两眼放光口角流涎,一直扯着慕容越的手,问个不停:
“快说啊,那什么碧波和沧澜,到底是不是个CP啊!”
慕容越面无表情地把她推开,悠悠然吐出两个字:
“貌似。”
颜宝儿激动地贴上来,扯着慕容越的衣襟,不停地问:
“那碧波住的地方怎么样啊,是不是非常金碧辉煌?”
慕容越面打了个冷战,把颜宝儿推开,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非常。”
白歌站在慕容越身前,眼睛上下瞄着慕容越,犹豫着开口问道:
“都没给你大笔的金钱?就让你这么就回来了?”
慕容越面嘴角抽搐了下,把白歌推开,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被盘问了一圈,默默计算着人数。
慕容越这才发觉,此时此刻小木屋里少了个人。
疑惑地开口问道:
“水凌玉呢?怎么没看见她?”
众人面无表情地把慕容越推开,一脸漠然,异口同声地吐出两个字:
“母鸡。”
“啊?做鸡了?”
……
在距烟柳巷不足百米的护城河边。
此时夜幕低垂,月光清幽。
晚风吹拂着丝丝柳条,就像一只只招魂的手,不疲不休地摇晃着。
河边,站着一个身着一袭纱衣的年轻女子。
女子手里捏了一束花,月光照在她脸上,她拈花娇笑,笑声传出了很远。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被她伸手扯住了的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
男子眉目清秀,大众脸,扔进人堆就看不见的那种。
男子茫然地看着女子,脸上有一丝愕然的神情。
女子娇笑着,抬手抚上男子的胸口。
再一抬头,喃喃低语对着男子说了什么。
男子借势抓住女子的手,低头便回答了一句什么。
两人对视一笑。
<b style="color:#f00;"> 女子笑“终于上钩了”。
男子笑“玩玩就玩玩”。
男子抬手抚上女子的背,手法娴熟,就像琴师抚摸着自己的琵琶。
猛地低头,精准地吻住了女子芳香的唇瓣。
女子一声嘤咛,整个身体都化成了一汪泉水,松垮垮地瘫软在男子身上。
男子抬头,瞥了一眼天边的圆月。
把女子打横一抱,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黑巷子。
清澈的月光,把两个人的身影投射在一边的墙上。
像两棵互相依附生存的藤蔓,两相交缠,恨不得把对方矫揉进自己的身体。
男子的急切粗声喘息,女子的婉转娇媚呻吟,让两棵藤蔓瞬间有了更加丰富的生命力。
画面变化。
一棵藤蔓仰面倒下,化为了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羊,娇弱地哀鸣。
另一棵藤蔓欺身而上,化为了一匹迅捷凶猛的狼,贪婪地撕扯,啃食身下的猎物。
此时,一个绿衣女子寻声而来。
当她绕过拐角,看到眼前的一幕后,立刻石化。
一瞬间忘了呼吸,忘了闭眼。
入眼,一个女子仰面朝下,头发散乱,闭着双眼,无声无息。
两条嫩葱一样的胳膊,在头顶无力地伸着,随着身体的律动而被迫摆动着。
衣服被撕扯的成布条,零乱地绕在女子赤裸的身体上。
男子上半身衣衫褪下,附在女子身上,两只有力的手臂死死扣着女子的双肩。
此时正跨坐在女子的腰上,低吼着低头噬咬着女子的脖颈,身下还猛烈地做着活塞运动。
空气里飘散着特殊的刺鼻气味。</b>
绿衣女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猛然看见面前的男子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身下的女子身上了,而是正一脸韵味地看着她。
绿衣女子如遭当头棒喝。
这男人看样子还没发泄完,不过,看这女的确实被折腾了个够呛,俨然不行了。
绿衣女子微微闭上眼。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快逃!
再不逃下一个被按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可是绿衣女子心里这么想,腿上却像钉了钉一样,死死钉在地上,不能移动分毫。
只能愣在原地不说话。
男子冷冷一笑。
一起身,一招手,一起跳,一落地。
干脆利落的几个动作下来,衣服已经穿好了。
慢悠悠地坐在墙边,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危险地瞄着绿衣女子,沙哑的嗓音出声问道:
“看够了没?”
绿衣女子眼睛漠然地飘向了那地上躺着的,云雨过后的女子。
此刻的女子,像一个被玩坏了的洋娃娃一样。
直挺挺地僵在地上,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浮动,真的要让人以为,她已经魂归天外了。
白皙的身体裸露着,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红痕,凌乱的衣衫不足遮体。
再往下,下身一片血肉模糊。
绿衣女子惨然地闭上眼,不忍地转开了头。
心底默默地咒骂了面前的男子一句。
这男人,简直是个野兽。
调整了自己的心理情绪,再睁开眼,满面寒光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男子已经不再看她,而是仰着头,靠在墙边。
一条腿伸着,一条腿支着,毫无防备的姿势。
绿衣女子看着他,冷冷一笑。
男子也看了她一眼,显然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无所谓地望天。
就在男子以为绿衣女子会怒到极致一走了之的时候。
绿衣女子大叫一声,猛地冲了过来。
起跳,右脚猛踹在男子毫无遮拦的某处。
男子吃痛,爆出一声惨叫,一口白牙死死咬住了嘴唇。
捂着某处倒地曲腿,打滚,额头上汗珠粒粒渗出。
女子站在男子面前,抬脚对着男子蜷曲起的身体就是一连串猛力踢打,一边踢还一边骂:
“死流氓!死变态!让你欺负女人!让你变太监!你丫的!去死吧你!”
男子渐渐地不动了。
背光处。
男子的脸上一片释然,是一种得到救赎的神色。
眼角,却轻轻地淌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来。
许久之后。
绿衣女子踹累了,便停下来弯着腰喘气,颤抖着抬起手,指着男子叫道:
“死流氓,你就庆幸姐姐我出门没带刀吧!”
吼完这一句,绿衣女子走到了地上的女子身边。
轻轻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地给地上的女子盖上。
费力地扶起那女子。
让那毫无生气的女子附在自己背上,努力地拖着一个,如同残破的洋娃娃一样的女子,向远处一步一步地走远。
留下月光中地面上,那一条深色的血痕,绵延着向了远处。
如水的月光下,男子慢慢滴松开了捂住某处的手。
那一双手,颤抖着伸到眼前。
看见的,却是满手的猩红。
男子笑了。
笑着,哭了起来。
那声音就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在月下绝望地哭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