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越靠在软榻上,看着摆放在榻边,小沫刚刚留下来的几个青色的果子,轻轻地笑了。
微微闭了眼睛,心底泛起一阵疲惫。
来到这个出云国的小村子里,已经两个多月了。
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凌霄还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刻意疏远了村子里的人们。
只是在村子外面选了这么一个偏僻的角落,笨手笨脚地造了一间简易的小木屋。
而村子里的人们,却并不排外。
村里的精壮汉子们便自发组织起来,帮凌霄修好了房子,筑好了院子。
看到凌霄所建好的房子里四角空空,家徒四壁。
张大婶送来了家里闲置的两床被子,李大妈拿来了自己家里现做的两身衣裳。
王大娘搬来了家里预备更换的碗筷锅铲,孙大姐带来了自己的妆盒镜台。
……
更多的村民热情地从自己家里拿来了一应生活器具,硬是凑齐了所有的生活的必需品。
一见慕容越身上有伤。
小沫的母亲,自幼行医多年,便自告奋勇地当起了慕容越的私人医生。
每天都派自己的儿子过来,送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膳食补,催促着慕容越吃下去。
为了报答村子里的乡亲们,慕容越担当起了村子里的幼儿园老师。
整天带着一群小孩子,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唱儿歌。
而十指不沾阳水的修仙公子哥凌霄,也热心滴开始帮助村子里的村民们干起了农活。
从而,也学会了很多农业知识和耕作技巧。
看着越凌撸着袖子干起农活,看着越凌抄起锅铲做饭洗衣,看着越凌热心地帮着当地的人们做各种工作,慕容越的心底微微泛热。
这样的日子,慢悠悠的,似乎可以持续到地老天荒。
只是,睁开自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双眼,那毒发的日子,恐怕早晚有一天,要打破这尘封的平静。
自己这残破的身子,还能陪他多久呢?
突然,软榻的边沿微微一沉。
“在想什么呢?”
凌霄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轻地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慕容越。
目光专注地看着慕容越,眼睛一眨不眨。
夕阳的金色余晖打在慕容越的身上,给她那洁白的衣衫上渡了层薄薄的金光。
右脸精致的银色面具,而左脸白皙的脸颊,微嘟的嘴唇,紧闭的双目,微颤的睫毛。
原本精致的小脸,仅剩的半壁江山,依然容貌姣好。
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为伴,恍然间,今夕不知何夕。
看着眼前的慕容越。
衣领因为躺下的姿势,而微微被迫敞开,露出一根精巧的锁骨。
再向下,一片花白,柔软之处可堪窥见一角。
加上这段时间中毒伤病,慕容越基本顾不上打理自己的衣着。
平时只是松松地地裹了一个淡色的薄纱裹胸,草草了事。
慕容越一直都像一个发育不良的孩子,似乎胸比同龄的女孩子都要小一些。
每日朝夕相处,凌霄还发现,慕容越总是习惯趴着睡觉。
胸小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一想到这里,凌霄的心头便如同窜上一团火。
心里便像有一只小奶猫在挠着痒痒。
不由自主俯下身去,低头细闻。
那属于男子本能嗅觉,闻到慕容越身上阵阵处子的幽香。
神情在一瞬间开始迷乱,呼吸开始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紧接着,下腹狠狠一紧。
凌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异常,猛然攥紧了拳头。
慕容越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异常情绪,睁开了眼睛。
在眼睛睁开的一刹那,便看进了一片迷茫。
许久之后,迷茫散去,竟然出现一汪幽泉般的双眼。
显而易见,这双眼睛又被蒙了一层叫做情欲的丝纱。
凌霄低头,看见慕容越睁开了眼睛,却又发了半天的愣。
便知道,是她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低低沉吟一声,抬手将慕容越揽进怀里。
“凌霄……?”
趴在凌霄怀中,慕容越轻声询问。
任凌霄紧紧地把自己禁锢在怀里。
凌霄下巴轻轻磕在慕容越的肩上,不顾她瘦削的肩骨铬得下巴微微有些痛。
低声一句,呢喃出口:
“越儿……我……想……”
嗓音微微带着些许情欲的沙哑,柔软的似乎可以滴下水来。
此时被揽在凌霄怀里的慕容越,能真切地感受到,凌霄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
而拥着自己的那双手和胸怀,都比平日里火热了许多。
身为现代人的慕容越,显然知道面前的凌霄是怎么回事。
她好笑地低下头去,轻轻一瞥,果然看见凌霄坚挺昂首的某处,早已撑起一块突起。
没有古代人的骄矜和做作,慕容越伏在凌霄肩头,吃吃地笑了。
一瞬间,在她那完美的左脸上,瞬间红云燃遍。
虽然早在现代,男朋友谈了一大把,却从未真正地把自己的身体奉献出去。
凌霄相比现代的各位男友,简直太过含蓄,也太过小心了。
凌霄并没有太大的动作,慢慢的松开慕容越,小心的把慕容越放躺下。
自己撑着胳膊,弓着身子,憋着呼吸,暗自调息压制着一波一波翻涌的情欲。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一双眼睛已经变得火红透亮。
眼神里泛滥起一股心急哀求,伴着即将溢满而出的眼泪,淋漓尽致。
慕容越一笑,抬起手挽上他的胳膊,心疼地拉住他的衣袖,随后了然地笑了。
另一只手,便去解自己的衣扣。
看到这个动作,凌霄霍然一惊。
眼前恍然间呈现的便是黄狂风肆虐的野外,慕容越在那些黑衣人的围困之下做出的同样动作。
凌霄心中猛然地一痛,如同被狠狠插入了一根刺。
一把抓住慕容越解衣扣的手,皱着眉头,对着慕容越深深摇了摇头。
艰难地开口:
“越儿,不……不要。”
未等慕容越再做出什么反应,凌霄猛然一个倒翻,身体瞬间一个回旋,向后仰去。
翻下软塌下边,稳稳落地。
从卧榻底下拖出一个大水罐,单只手提起来,举过头顶。
对着自己的头“哗啦啦”就是一阵猛浇。
晶亮的水花,迎着金潺潺的夕阳,在凌霄乌黑的发髻上豁然炸开。
像一壶金色的珍珠被人倾倒开来,颗颗粒粒滚滚跳动而下。
瞬间浸湿了他的青色衣衫。
晚风吹拂,浑身湿透的凌霄,衣服都黏在了身上,显露出他精致的身形。
任由晚风慢慢抚去一身燥热。
不一会,这一波汹涌的情欲,就这样忍了过去。
浑身湿淋淋的站在卧榻边,几缕湿发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悲伤神情。
凌霄抬起头,眼神明亮地看着远方,轻声询问道:
“越儿。嫁给我……好吗?”
慕容越仰起头,看着一粒水珠从凌霄的额前头发上缓缓滴落,笑了。
低头,安静地听着近在咫尺,彼此的心跳。
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好。”
两个人,两个月来,朝夕相对。
每一次凌霄情欲决堤,他都会这样发抖地抱着她。
总是在她以为,下一秒就会兽性大发冲破理智的束缚的时候,他便这样用这样的方式死死压制下去。
她不在乎的,他却一直在乎着。
慕容越看着凌霄,眼中渗出一股浓浓的湿意。
情欲退却,清醒回归。
凌霄沉默着,脑海中回忆刚才的一切,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苦涩。
每日,这样面对着心爱的女子,何尝不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只是他更清楚,慕容越此时的身体状况,就如同一个风中零落的纸糊娃娃。
他知道。
若不是每夜等越儿睡着了,他悄悄的传送了些元气给她,越儿大概都不可能撑到现在。
而且禁欲许久。
对越儿渴求甚久的他所给予越儿的一切爱抚,都会猛如洪水,都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他不会那么自私,不会为了自己一时的欢愉,铸成自己一生的遗憾。
所以,为了越儿,再痛苦也要忍下去。
只是,请允许自己的小私心。
真的好想娶她。
仅仅只是想娶她而已。
……
君荒1686年,春,三月二十。
出云国。
出云山下边陲小村落。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却听得鸡鸣声声。
在远离村落,不远处的偏僻地方,一排低矮的青竹篱笆墙,堪堪圈起一个小院子。
一方规整的小木屋,屋后有柴垛,屋前有院落。
小小的院子里,左边种花,右边种菜。
木屋的边上还种了一小株长势挺拔的小桃树。
两只橘黄色的小鸡,在地上张着翅膀,欢快地追逐觅食,在小院子的空地上跑来跑去。
屋前的树枝上,两只小小黄鹂正亲昵地偎依在一起,彼此梳理着羽毛,甜蜜地相对而鸣。
小木屋里,安静如初。
雕花小窗上,贴着一个小小的红艳艳的小喜字。
映衬着洁白的窗纸,低调,又不失新意。
菱花小镜前,一身鲜红嫁衣的慕容越扶着妆台,眨着眼睛细细地看着镜中人。
打磨的光滑圆润的镜子里,自己一身简朴得,没有多余装饰的红色嫁衣,没有镂花雕饰,没有繁复珠翠。
只是最简单的粗布织就。
整个村子仅有的一件,每个村里的姑娘出嫁的时候才能有幸穿一次的,红色嫁衣。
没有太多的配饰,才更显得自己白皙又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