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公寓僻静的路上。
“不准动。”
一个男人从安琪的背后制住她,用枪抵着她的太阳穴。
“你是谁,要做什么。”安琪故作镇定,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的恐惧。
男人把枪向安琪的太阳穴推了推,让枪口更紧贴太阳穴,只要扳动手中的手枪扳,就可以将其立即枪杀:“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更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话,我听不太懂。”
“听不懂?”男人圈住安琪脖子的手一收,勒得她快不能呼吸。
“现在听得懂了吗?嗯?”男人威胁道。
“听懂了,听懂了。我绝不乱说,我发誓。”安琪怕他真的把她杀了灭口。
这时,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男人听见声响,身形一滞:“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说完,窜身隐入黑夜。
安琪获得自由后跑进自己所租的房子,砰的一声关上门,似乎这样就可以驱除她心底的后怕。她整个人靠着门滑下去,瘫坐在地上。
*
福寿满堂。
这是一个骨灰安放的地方,却有着这样一个美好祝愿。两者相对比,更显悲戚。
秦莫染和黎艾走进这富丽堂皇得像是古时候的宫殿的房子,香烟迷雾中一个年轻女子笑眼相迎。然而她只能静静地在那个地方,不能上前寒暄她们好久不见。两边树着的香水百合,洁白无暇,就似那时的她。
一只白嫩的手厌弃地把它们都拂落在地上,插上蓝色妖姬取而代之。乍看之下与照片中纯真烂漫的女子不合衬,再仔细地看看又是那么的和谐。仿佛天生,就该与之相配。
秦莫染扫了一眼被黎艾扫下,纷乱散落在地的百合。在灰烬遍布的地面上,惹尽了尘埃:“他来过。”
“亏他还有脸来。”黎艾在旁边佛身下的案台上,抽出四根香,借正旺的蜡烛之火点燃。
秦莫染接过两根,插在香炉里:“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你最喜欢的,不是他所钟爱的香水百合,而是这妖冶的蓝色妖姬。真的值得么?”
放弃了最初始的梦想,放弃了最珍贵的生命。那风华正茂的青春,兵荒马乱都还未曾历经。
“阿染,他向我求婚了!他向我求婚了!他向我求婚了!”她激动的紧紧抓住秦莫染的一只胳膊,殊不知力度随着她的一次次的重复,加重的力道让人有些难以承受,依然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今天,他带着一大束百合,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下跪向我求婚了!”言语间尽是喜悦,超凡的快乐,突然,亮如艳阳的眸子又黯淡如墨夜:“我该答应吗?我该答应吗?”终于,松开手,耷拉着脑袋,磕放在椅子一边的扶手上。
她蓝如晴空的长发也随着她的纠结变得忧郁。披散滑落的发丝,遮挡住她异域又迷人的五官。此刻的她,如她头发般,缠绕得找不到头绪。
秦莫染从书中抬起头:“你不是说,非以天荒地老之誓言,至死不离之真心为聘,蓝色妖姬之捧花,亲密挚友之祝福为媒不嫁。他占了几样?”
“你明知道我的纠结所在,还把它说出来。”她气愤地站起里:“我是叫你给我意见的不是把我的问题重复一遍。”说完,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虽然,他的求婚并不是我所期望的,但是我真的很爱他。他说,他会选择香水百合,是因为他喜欢,他之所以喜欢是因为,我在他眼中就像那香水百合般,淡雅芬芳,纯洁美好。”
她的娇艳欲滴,她的跃跃欲试,她对未来的憧憬与畅想,她的挣扎与纠结,她的决绝与孤注一掷。一幕幕都恍如昨日重现,鲜活得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温度。却霎间转换为眼前这副苍白无力,了无生趣的模样。
黎艾走到照片前,抬手轻抚照片里的人儿,极尽温柔:“梦鲤,即便你离开了现在这个世界,我依旧相信,你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在看着我们,与我们一起。我们从不曾分离。”
忽然,她好像有些明白当初秦莫染的选择。承载三个人的梦想,成功不是这样简易:“阿染,你的选择是对的。”
听后,秦莫染只是看着池梦鲤的遗照,笑得清浅。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