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痛苦的,太多时候人又不得不等待。秦莫染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烦闷郁结不散。当初发明汽车的人一定没有想过,汽车有一天会走得比人的双腿还要慢。
秦莫染摇下车窗,让风吹散车内郁积的烦躁。车的后视镜上,一个熟悉的人越走越近。
“我都已经帮你上了陆臣的床你还要怎么样?”印象中甜美的声音,变得粗瘪。
“你们都上了床他还不愿意跟你在一起那就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你要我跟他分手,我也分了,你让我给他下药我也下了,我还亲自把你送上了他的床。我能帮的都已经帮了,其他的我真的无能为力。以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如果让陆臣知道了我会怎么做我想你心里清楚,你也不想他知道吧。”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她的身影幻化成一小点,再听不见。
“离她远点,她不是善类。”冷烨突然出声,言语间透着不屑与厌恶。
秦莫染关上窗,隔绝外面的世界:“她是不是善类,我会判断。”
“什么时候,你才能听点话呢?”
这句低声的呢喃,除了秦莫染没有任何人听到。冷烨没有看她,但她好像能看到他眼中的无奈。
“我还是自己回去。”
逃窜下车,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旁边一辆极驶而过的车擦衫而过。秦莫染被吓得有些腿软,耳边还回响着布料与金属摩擦的声音。
不知何时,车已经行驶上了高速,她这一行为等同于自杀。
“你疯啦!”
冷烨把她拽回来,太过用力的手暴起了青筋。
“疼!”秦莫染吃疼地想挣脱,他丝毫不予理会。
“前面靠边让她走。”
此时的冷烨,浑身散发着冷气。
“可是”驾驶位上的黑衣男人知道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无异于引火烧身,却不得不开口。高速路上无故停车下人可是违反交规的。
“听不懂人话吗!?”
这是秦莫染第一次见冷烨发这么大的火,说这样气急败坏的话,向来他都是慢条斯理,不愠不火的贵公子。
*
蔚蓝澄明的天空,浮动着白云。远山被云朵时而遮挡时而环绕,注入了起伏生命。清泉叮咚,奏响生命礼赞。如果这里不那么荒凉,会是一个休闲散心的好去处。
从冷烨的车上下来将近两个小时,秦莫染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但是她不想停下来。双脚因为长时间不间断地行走磨出了水泡,终于支撑不住一手扶在路旁的防护栏上。抬手遮住炙烤的阳光,对眼前的烈日无奈。
“酒鬼,你来城隍高速接我吧。”
挂了电话,静静靠在防护栏上等待。
天公不作美,方才还毒辣的太阳被乌云遮挡下起大雨。她无力去躲,也无处可躲。
一个急刹车,溅起的水花让她看不清来人。
“笨蛋,你不会找个地方躲雨的吗?”来人打横抱起她,任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衣裳。
是他。
“我是想找个地方躲雨,但是这方圆百里不见一处遮蔽物。”有酸涩,有委屈。四周,除了花草树木,荒无人烟。
冷烨抿着唇,静默地抱秦莫染到车里放下,调高车内的温度,又从后车厢找来一块毛巾,将她带入怀中,温柔地擦拭起她湿哒哒的发丝。
凝视着温柔的冷烨,秦莫染不禁恍惚。记忆中,似乎也有一个人如此百般温柔地待她。只是她记不起他的名字看不清他的脸。
“怎么了?”冷烨疑惑地看着她。
秦莫染恢复神智:“听闻冷总不近女色,不喜与人触碰。看来都是些虚假传闻。”
冷烨手上的动作一顿,眸色暗沉:“只有你。”
车中一片沉寂。秦莫染和冷烨就那么对望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突然,冷烨莹透的指间落在秦莫染上衣地纽扣,从上到下地逐一轻挑开。
秦莫染不复往常的淡然,抓住冷烨的手,一脸震惊:“你要干什么?”
“你不能继续穿这身湿衣服。”侧身从后面尾箱拿出一条白色连衣裙,让秦莫染有火也无处发泄:“你出去,我有手自己会换。”秦莫染抓过衣服,背过身。
冷烨居高临下地望着旁边衣衫半褪,香肩裸露的秦莫染,喉结不自然地一动,狼狈地转过头:“我以为你会需要我帮忙的。”
秦莫染睁着琉璃的双眼。这还是那个高深莫测的冷氏总裁吗?“我叫你出去,我现在要换衣服。”
冷烨滑下车窗:“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舍得让我去?会生病的。”雨丝飞入,扑落在秦莫染暴露在空气中的凝脂上,一阵彻骨寒凉让她缩成一团,微微颤抖:“快关上窗。”
依言,冷烨滑上车窗,阻隔外界涌入的冰冷气息。秦莫染感觉到温暖回溯,渐渐放柔了身子。
“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你快把衣服换一换。我下车等你。”
雨水打在车窗上砰砰作响,秦莫染一把拉住冷烨:“你转过去。”
冷烨拉上车门配合地转身,嘴角攀上微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