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源缓缓地摸着白银般的胡须,继续问:“何为反者道之动?”
离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万物负阴以抱阳,冲气以为和,知其雄,守其雌,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竹源微笑点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人生一世,遇事万千,何以处之?”
离曦似有犹豫,但不到片刻便想出答案:“知人者智,知人者明,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竹源满意道:“好,记住为师一句话,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另一边,景辰面对梅源真人的考题,也是对答如流:
“身为掌门,是应该高高在上,还是谦卑地处下呢?”
“知其雄,守其雌。”
“为什么?”
“上善若水,至高的善行,好像水一样。水给万物利益,但却不求回报。水,处于万人厌恶的地方。所以,它很接近道。”
“道理你诵读得朗朗上口。但是,你真的明白吗?”
问到这里,景辰眉宇间出现一丝忧愁。
“你一定要记住,身为掌门,虽然有无上的权力,可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下人。所以,你一定要懂得处下,这样才能够为下面的人着想,才能够为下面的人服务。唯有这样,才符合掌门。”
景辰作揖道:“弟子谨记。”
说罢,梅源结印施法,景辰只感到一股玲珑剔透的气流直达大脑,运转,再发放全身。此时,景辰浑身的经脉皆被打通,传入至真至纯的内功。他浑身豁然开朗,心清目明。
景辰惶恐不已,跪下作揖,“师叔所给予的修为并非弟子配得上的。”
“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由你完成。”
景辰更加不解,“弟子入怡灵山不过短短几年,师叔您坐下的几位师兄都……”
没等景辰说完,梅源扶起景辰,“只因为你是那个有缘人。几年前你来怡灵山学艺是缘,你父亲临终前的遗愿也是缘。”
“您怎么会知道我父亲交代我的事?”景辰惊讶道。
梅源笑道:“我说过,一切,皆是缘。你完成这项任务的同时,自会找到期盼的。”
景辰定一定神,“敢问师叔,是何任务?”
梅源转身道:“这件事情,关系到离曦的身世……”
内阁外,竹源让离曦和自己并排而坐,“离曦,这么多年你心中可有疑问?”
离曦低头不语,竹源却道:“为师知道,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多年来为师只教你修炼内功却从不教你如何运用修为。”
离曦依旧淡然道:“师父,自有师父的用意。”
竹源拍拍离曦的肩膀,“你一定还想问,为什么你体内会有师父和师叔的三道真气。这三道真气是否和你的身世有关?你可曾怨过师父对你隐瞒?”
离曦立时起身跪下,“师父和师叔待离曦这样好,离曦怎会有此想法?”
“原谅师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是,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竹源扶起离曦,“你体内至善至纯至真的三道真气拥有无穷力量,可以救人助人。但是每次启用真气时,你体内就会气息翻腾,极有可能丧命。如今邪魔潜藏人间,你可愿意冒着牺牲自我成就众生的危险下山锄强扶弱?”
离曦听到师父这么说,不忧反喜,“多年来,弟子看到其他师兄弟可以下山行侠仗义十分羡慕,就想着有一日自己也可以下山做些有意义的事。”
“好,好。”竹源欣慰道,“这次景辰会和你一同下山,与你共同寻找剩下六块仙木。七块仙木间相互存在感应,根据这一块,可以得知下一块仙木的所在。只有找到仙木,才能按照《仙木神卷》中所记载的方法启动仙灵阵,彻底消除邪魔之患。”说着,竹源拿出第一块仙木。
离曦接过仙木,竹源嘱咐道:“你身上有至善至纯至真的三道真气,邪魔不敢近身。仙木放在你身上最为安全。若来人心存恶念,你身上的真气自会有所感应。”
听梅源真人讲完离曦的身世,景辰眉头紧蹙。
景辰与离曦一直感情深厚,更是练得怡灵山独门绝技千里传音。如今景辰知道了离曦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却不能告诉他,如鲠在喉。
梅源真人见到景辰这种表情,厉声喝道:“记住!万万不能让离曦得知真相!你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不要让他被邪魔所惑。还有,以前在山上我们可以看着他,不教他运用修为之法,又有三道真气引领着。可下山之后你千万要看好,不能让任何人授他运用修为之法。否则,一旦他体内的力量被激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多年师徒情谊,您和师父就这么不相信离曦吗?”景辰半质问道。
梅源叹道:“不是不相信,只是若出一点差错,遭殃的是天下苍生。”
临行前,梅源真人交给景辰一张他根据占卜结果所绘制的路线图,嘱咐景辰按照路线图寻找仙木。只因离曦不会运用修为御剑飞行,竹源真人赠给离曦一块仙帕。这块仙帕可自由变大,带着离曦在空中飞行。
他们的第一站,是莉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