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酒香与叮咚的流水声让马车内的倾城自混沌中回过神来,她颤抖地用手掀开车帘,入眼的是一面翠湖,顺着酒香,她看到了那个蹲坐在湖边巨石上捧坛而饮的男人。
他换了一袭月牙长袍,星星点点的斑驳透过树缝投射在他玉树临风的背影上,在树荫的遮蔽中透着孤单与寂寞,让倾城莫名地心悸。
垂眼看了下车门角落搁着的一叠新衣,倾城低头看见自己依旧披着那人给她的青色外袍,白皙的脸颊浮上两朵红云,倾城放下车帘,悉悉索索地换去身上破碎不堪的衣裙。
着好衣服,倾城回看了一眼车内的夏可卿,见她依旧昏迷,也不打算察看她头部的伤势,便下了车去。
“为什么救我?”倾城望着那抹坚挺修长的背影,压低着声音问道。
“你舞跳得好。”没有回头,云浚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尽的落寞。
倾城咬了咬唇,忽然又问:“你和宁木槿是什么关系?”
“跟你无关。”云浚抬起酒坛,仰头又是数口,痛,为何喝再多的酒水都无法浇熄心口的灼伤,宁木槿……让他无法呼吸的名字。
倾城没有再出声,傻傻地看着云浚,目光不自觉地一直被他吸引,高贵的俊雅、堕落的酗酒,阳光与阴暗,两个极端,偏偏在他身上和谐地相处着,并不突兀,反倒有种惹人炫目的光彩,矛盾又淡敛,只是他饮酒解愁的哀伤让她轻轻地蹙起眉尖,攥紧手心,倾城顿觉得满心不甘,宁木槿……他也爱上了宁木槿!
“我已经将你们送到这里了,姑娘日后自己小心点。”察觉身后的灼灼视线,云浚扔下已然泛空的酒坛,从巨石上利落站起,转身对倾城说道。
扬了扬手,云浚跨步欲走。
“宁木槿没有死!”见他要走,倾城揪住衣角追了几步,急急出声道。
云浚猛然回头,神情震惊,俊雅的玉容隐隐透着惊喜,怕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他睁大双眸盯着倾城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见云浚陡然发亮的神色,倾城抿了抿唇,小声地再一次说道:“我说宁木槿没有死。”
“唰”的一声,如一阵快风,云浚瞬间闪到了倾城面前,激动地晃着她的双肩,喜悦地确认道,并且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你说的是真的?木槿真的还活着?她在哪?现在怎样?为什么你会知道?”
“停……我头晕。”被云浚晃的脑袋发懵,倾城连忙出声打住他的粗暴。
意识到自己的不当举措,云浚毅然松了手,小心翼翼地说道:“快告诉我。”
委屈地看了一眼云浚,倾城揉了揉被抓疼的肩膀,语气中有一丝隐忍与嫉妒,提高嗓音突然将内心的不满都喊了出来:“宁木槿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离然哥哥为了她可以抛弃我和额玛额塔,再也不回家!为什么你也跟离然哥哥一样,一听到她的消息就变了个人似的。”
云浚诧异地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面前的女子怎么突然变脸,都说女人善变,怎么连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也是如此?惊讶归惊讶,云浚却也没有听漏倾城口中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