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蛇咬了徐谦，龚泽襄还真是会有心情跟这蓝蛇‘交流’一番。
龚泽襄一手攫住蛇头，两只捏住它的嘴巴，另一手渐渐摸上蓝蛇的七寸。
所谓打蛇打七寸。
等龚泽襄捏住了它的要害，蓝蛇才觉察出不舒服，它晃了晃尾巴，而后尾巴缓慢滑上龚泽襄的手腕，转了几圈。
若单看龚泽襄的手腕，倒是真像带了一串蓝色手镯。
“我要杀了你，好解谦叔叔的毒。”鬼使神差地，龚泽襄竟对手上似乎还未意识到危险的蓝蛇说。
龚泽襄的手不停收紧。
“襄儿——”
龚泽襄疑惑地看过去。
“襄儿，我发觉这小蛇似乎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自打龚泽襄抓住蓝蛇之后，他就一直观察，襄儿已经捏住了这蛇的七寸，它竟然还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她。
“那它也该死。”
“襄儿——”徐谦不舍地看了龚泽襄一眼，后叹息道：“事已至此，即便你杀了它，也救不了我，蛇胆本就解不了它本身的毒。”
这个事实襄儿跟他都清楚，不过襄儿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
这蛇活着才有更大的研究价值，出于医者对未知的探究欲，徐谦也不愿意龚泽襄这么杀了蓝蛇。
“不行。”
任何可能对谦叔叔有帮助的她都愿意试一试。
就在龚泽襄脱口而出的瞬间，她觉得手腕一疼。
蓝蛇感觉到了威胁，趁着龚泽襄分神跟徐谦说话时，头部突然用力摆动，挣脱了龚泽襄的手，一口咬上她的手腕。
龚泽襄刚要伸手，徐谦更快一步，拉开蛇头，将蓝蛇扔了出去，随即提剑上前，誓要杀死这蓝蛇。
他跟龚泽襄同样的心理，蓝蛇咬他可以，但是不能咬龚泽襄。
痛哼一声，跟徐谦被蛇咬到后满面苍白不同，龚泽襄脸颊渐渐泛起了红色，额上汗滴不停地话落，龚泽襄咬着下唇，试图堵住还要出口的痛哼。
徐谦摸上龚泽襄的脉搏，须臾，连连摇头，“不，不对，这不对。”
他被咬之后，脉搏逐渐跳的缓慢，而襄儿却是越跳越快。
“襄儿，你试着动动胳膊。”
除了体内好似有一股热气升腾，以及已经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外，龚泽襄并未有其他不适，她抬了抬手腕，没有丝毫滞涩。
“襄儿，你自己服一粒药丸，或许对你有用。”
他一早知道襄儿的身体跟他们这些有不同之处，或许昙无的药丸对他没用，对襄儿有用。
“不用。”龚泽襄拒绝，师傅一共给了她五粒，现在剩下三粒，以后的路还很长，她不愿意浪费。
再说，她几乎可以断定，这蛇毒似乎真的对她没有用。
忽然想到什么，徐谦跌坐在大石块上，他不可置信地问：“襄儿，你，你是不是故意让蓝蛇咬？”
这话几乎是肯定。
龚泽襄不善于说谎，她并未回答。
徐谦又气又怒。
“你，你这丫头怎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忍着心疼，他责怪。
她只想验证心中的猜测。
气怒攻心，蛇毒游走的更快，徐谦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眼前更是阵阵发黑，“襄儿，你可知你如此做，只会让谦叔叔内疚，生不如死？”
“只要谦叔叔活着就行。”龚泽襄混不在意地说。
如果她不实验一下，徐谦必死无疑，若是验证了她的猜测，徐谦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她只想徐谦或者，哪怕拿自己的性命做堵住。
“混账！”徐谦终于忍不住，“你可以为了我死，那皇甫玥，你的玥哥哥呢！”
话刚出口，徐谦便一阵后悔。
果然，龚泽襄眼波带上复杂，还有深不可测的痛意。
不过她仍旧沙哑着嗓子说：“他，他会理解的，或许这样更好。”
皇甫玥在整个云昊国已经是个禁忌，龚泽襄知道她的玥哥哥定是凶多吉少。
“你，你这孩子啊！”徐谦心疼地擦掉龚泽襄额头再次冒出的汗，“四皇子不可能死，待他来日醒来，却找不到你，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龚泽襄沉默。
在龚泽襄低头之时，咕咚一声，徐谦倒地。
昏迷不醒。
“谦叔叔？”龚泽襄失声喊道。
徐谦一无所觉，他几乎已经没了脉搏。
顾不得验证自己的猜测，龚泽襄干脆地咬破自己的手腕。
血一滴滴落入徐谦口中。
不知滴了多久，连龚泽襄意识都开始恍惚，她仍旧不停地挤压手腕。
一阵冰凉的触感爬上她的胳膊，龚泽襄神智清醒了些，她盯着再次爬上来的蛇头，已经无力再将蓝蛇杀死。
嘶嘶嘶——
蓝蛇爬到她的伤口处，高高昂起脑袋，再猛然下啄，一口又咬上了龚泽襄的伤处。
再也撑不住，龚泽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