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白日里喧嚣的江城一刹时沉寂在夜色微晕里,满街的霓虹闪烁,酒楼饭店里斛筹交错,但大街上已人烟稀少,谋生的小商小贩们也大都收拾起行李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天和药店,24小时售药灯箱亮得已有些刺眼,相比起来,店内的照明则显得有些昏暗。
店内按要求已划分了若干区域摆放着药品,除了在非处方区还有数名挑选药品的顾客以及收银台前付款的顾客外,就只剩下四五个营业员在四处巡视着。
半封闭的处方柜台里,一营业员打扮的中年妇女正无精打采在翻看着药品价签,顺手将白日里翻得较为零乱尚未来得及归好类的药品重新进行了一下分类。
药店门口,悄无声息地走进两个行色匆匆的男子。由于营业员们基本都在忙着各自手头上的事,并没人注意到药店在此时进来了新顾客,也就没有营业员上前去礼貌问候了。
两名男子匆忙扫视了一下整个药店布局,便迅速向药店处方柜台走了过去。
正将柜台内一盒放颠倒的药扶正的营业员一抬起头,迎面便碰上两名男子略显惊慌的脸。但稍纵即逝,走在前面的那名年纪稍长的男子立时恢复了常态,换上了一副自然的笑容。
“您们要买什么药?”营业员也随即换上一副职业的热情态度,笑脸相迎。
“贺普丁。”走在后面的男子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遭到年长男子的低喝,吓得赶紧躲在了年长男子的身后。
营业员似乎沉浸在有生意上门的喜悦里,并没注意到两名男子间的低语。“哦,我看看有没有!”一转身便向柜台内“肝胆肠道用药”区走去。
柜台上随即多了五盒包装在一起的“贺普丁”,营业员很是得意地询问道:“你们要多少?”
这时,年长男子突然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嘀咕着些什么,眼神里十分着急,边说着边向柜台的另一边走去,似乎怕别人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好奇的营业员眼睛一直跟着那名打电话的男子,看得出来,买多买少,那名男子才说了算!她想等到他尽快给她准确的一个答复。
刚才那名插了一句嘴便噤声的男子突然从宽大的衣襟内迅速掏出一提五连盒“贺普丁”轻轻地放在了柜台上,并顺势将柜台上的那五盒“贺普丁”扫回到自己的囊中,前后时间不到两秒。做完这一切的那名男子回头向店堂内巡视了一遍,镇定自若地吹了声口哨。
这时,那名打电话的男子终于放下了电话走了过来:“真对不起,接了个紧急电话,家里那位吃着药的病人刚刚走了,药用不着了,不好意思啊。”不等营业员回话,便匆匆拉着那名瘦小的男子冲出了店门。
营业员似乎有些发懵,一时间还未回过神来,随后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收起柜台上五盒药,放回原处。
突然,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头走向摆放着“贺普丁”的那节柜台,拿起刚才放下的五连盒“贺普丁”,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了一下,神情立时变得灰暗起来。
“贺普丁”被调包了!!
她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857--。
不到十分钟,两男一女出现在那节柜台前。其中一名男子手中拎着文书包,另一名女子手中还拿着一部照相机。
那个年龄看起来已过而立的中年男子拿起那五盒被调包的“贺普丁”看了一下,交给那名拎着包的戴着眼镜的男子,“先写个现场吧!”。眼镜男立马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书,摊在柜台上,很娴熟地一笔一划起来,那名手拿照相机的女子也十分配合地在店堂内拍着照。
中年男子走向营业员,“请问:是您报的案吗?”
“是……是”,营业员似乎还未从惊慌余悸中醒过来,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对方,回答问题多少有些结巴。
“来的有几个人?男的女的?多大年龄?”
“两个,都是男的……。年龄?年龄看不出来,那个年龄稍大的30多吧,那个年纪小点的可能不到20岁。他们手脚很快,一楞神的时间他们就把药给换了。”女营业员有些恨恨不平起来,全然没有想到正是由于自己当时的大意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两个男的?”中年男子停顿思索了一下,“你们店长呢?通知了吗?”
“店长每天都是白班,早下班了。刚打过手机,关机了。”
“购进票据能看看吗?”
“这?”女营业员一时显得有些为难起来,“票据都由店长锁起来了。”
中年男子皱了下眉头,“那你们的电脑上总该有购进记录吧?”
“应该……有的……,但我们都没有权限打开,还是只有店长才有密匙进去”女营业员回答的声音更小了。
中年男子很不满地盯了女营业员一眼,正好,那名照相的女子也从外面照完相走进了药店,“小马,过来一下,把这几盒药先封存带回组里。”
看了看眼镜男递过来已经写好的几份文书,“你们把字都签了,我们回组再说。”扭头对那名女营业员,“您也看一看,如果对我们的现场检查内容没什么异议也请签个字,不过还得麻烦您到我们组里再去做一个详细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