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斤计较!
心里百般个不愿意,但看着地上哀嚎打滚的混混痛快得很,我也干脆:“行,就当我欠你。”
我刚说完,还没合上的嘴唇突然一凉,像被什么东西扎实的堵住,清亮的感觉甚至滑向我口腔里粗暴的搅动。
“欠我的利息先付了。”那邪魅声音里透着清冷的满足感,靠想都知道肯定是一脸贪婪样子!
我狠脸烧得发烫,抬手狠的抹了抹嘴巴:“无耻!高利贷也不是你这样的,欠你的我会尽快还!”
“你欠我的,你一辈子也还不了。”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我也懒得去揣摩。
总算回了家,开门一看,房间空荡荡的,豆豆不见了。
我满屋子找遍,都没见到豆豆,不由的担心,豆豆是自己走的吗?他去哪,会不会在外面遇到危险,想了半天,又笑自己多虑。
豆豆不是人,他能受什么欺负,可是……
之前看到豆豆狼狈的脏污样子,虽然活人见不到他,可要是被鬼欺负了怎么办?
我赶紧关了灯,想问问同样是鬼的看有没有消息,对着空屋喊了几声“姓陆的”都没反应,看来姓陆的也没在这。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接到小艾的电话。
“喂,思思,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先说实话,那天晚上,你有没有被那个鬼睡?”
我脸面一红,想起那晚录下的视频,我是用自己的手解决的第一次没错,就不太好意思的含糊回答:“恩,没有。”
“那就好,我姥姥说,如果人鬼没有同房,那就不是一点办法没有,这活人跟死人结阴亲和死人跟死人结阴亲不一样,两个死人冥婚后就不能再反悔解除了,但活人跟死人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就是替换活人。”
“替换活人?”
“对,七天之内,只要用冀南的仪式截断阴亲一小会儿,空出一个极短的时间岔口,马上用红朱砂抹掉活人方的生辰八字后把另一张生辰八字埋到祭死人的香炉灰里,再让那人穿嫁纱握着死人的生前物,引魂同房一晚上,就成了。”
感情是让死人再婚的法子。
这办法看上去能行,但我哪去找个愿意跟死人定阴亲的,除非脑子有病。
刚想到这里,小艾毅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思思,我愿意帮你。”
我倒吸口凉气。
什么?!
“思思,你先听我说,你之前对我好是唯一肯帮我的人,这次我想帮你,除此之外,你可能不知道,我……”说到这,小艾顿一下,哽咽道:“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这辈子再怀孩子都很难了。”
听小艾这么说,我情绪特别复杂。
小艾家里条件一直不好,只有姥姥一个亲人,她从四川的小镇出来打的工,去餐厅后厨洗碗,一个月工资就一千块钱,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还只有来回两三套换的,有天晚上还被厨师长欺负了。
那是她第一次打胎。
圈里某个小牵线人到餐厅吃饭瞧见她了,见她模样好又可怜,就带她进了这圈子,小艾摇身一变,成了那牵线人手里捏着的最红底牌。
那时候小艾不是贪,是穷怕了,突然找到能赚钱的法子,恨不得一天接三个活,她有次瞒着包她一个月的金主又去接了个私活,那事闹得很大,大家都传小艾要毁了。
我于心不忍,恰好又认识那金主,帮着说了两句,才有了小艾的一条活路,还能接点单子,却只是些之前她看不上眼的小单罢。
后来又有人传,小艾又进了医院几次,说法点到为止,但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思思,可能你不太相信我,觉得我另有目的,我跟你说实话,我打听过了,给你配阴亲的就是上海陆家的陆礼承。这次对你来说是一次逃脱,对我而言,也是个机会,我这辈子很难子嫁出去了,我相信思思你能明白我的,阴亲只能转一次,要是成功了我就是名义上的陆家媳妇,我有了靠山,陆家也不亏损什么,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是啊,真是两全其美,可一想到陆礼承跟小艾在一起的画面,心里总别扭的很。
“思思,没几天时间了,你要答应了我们赶紧开始吧,这两天我刚好把姥姥接来上海玩了,很快就可以解决的,就一个晚上。你就当再帮帮我,也帮了你自己!”
我说我再想想,便挂了电话。
换下衣服的时候,我摸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白皙脂润的玉牌,掌心大小,被一根黑线串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这看上去就很值钱的东西很显然不是我的,我捏在手里把玩,看到玉牌上雕刻的蛇形图案,想起豆豆说过,陆礼承手背上有个蛇纹身。
是他的吗。
现在小艾愿意主动替换我,我手里也有了陆礼承的贴身物件,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我该高兴才是啊。
第二天我还在医院陪我爸,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是左征。
左征慵懒的一笑:“思思记性真不好,这点我记下了,不过不碍事,思思有资本做好自己那部分,以后一些麻烦事,我来记就是。”
我不想跟左征多说,忙问他什么事。
左征说:“最近我手里捏了个网络剧的活,导演是最近势头正火的蒋东,网络剧造势挺好的,十天后开拍,却缺了个合适的女二,二十集戏份,你还是新人,价格不高,但一集也有一万多能拿,思思,你有没有兴趣?”
左征的话像天上掉下块馅饼快把我砸晕了,我正好缺钱,正好缺一个向姑妈证明我谎言的机会,偏偏这一切又在第二天得到了!
光这几天时间,我所有的好运所有的霉运一起来了!
跟左征约了面谈时间和地点,我差不多时间从医院下楼,刚走两步,一辆黑车头挤到我旁边,按了两下喇叭,车窗降下来,我一看那人,正是左征。
我上了车,小声嘀咕:“不是说在咖啡厅吗?”
“当然是在咖啡厅,可接你过去也是当然的。思思,你肯出来谈说明你有兴趣,我欣赏你的果断,我在这行混了十多年,你机灵有良好的条件,成功是时间问题,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有多普通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一行前仆后继多的是条件好的,时间?过不了多久,时间就会给我一个耳光,告诉我时间只会让我越来越没希望。”
“哈哈。”左征轻轻叩着方向盘,饶有兴趣的说:“果然机灵,你很特别,特别得受关注,我相信被千方百计设套的人,一定有特别魅力。”
我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左征食指挠了挠太阳穴,故作轻松的说:“最近听了一点小传闻,没想到治安良好的上海能让人两次遇到同一批罪犯,这种机率有多大?”
我心咯噔一下,看着左征侧脸:“你是说,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为什么?”
“为什么呢,能让被关起来的人提前放出来,在这上海能办到的也不过几家,思思你再想想,你知道答案的。”
陆礼承!
是陆礼承安排的!我两次差点受伤都是陆礼承出来救我,第一次不谈,第二次混混找到我住的地方就是为了报复吗?
一想到我像被关在笼里的猴子一样耍了就特别来气,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想让我感激,姓陆的不觉得可耻吗!
“你告诉我这些,你不怕吗?”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玩法,他陆家要打破这行的规矩,也得问我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