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了一下就去了门口,现在耽误的时间只会影响我救豆豆,等我深吸口气把门拉开,一双憎恶的眼神凶狠的瞪我,他一只手伸进来,狠狠掐我脖子。
突然呼吸一紧,我呛出声来,他却似乎不打算放过我,手用力一推,逼迫我后退。
“我真想亲手杀了你。”嫌隙的语调里透着悲怆,他一脸哀伤的样子看得我心一紧。
虽然这么说,我脖子上得力道松了许多,是我能说话的程度,我也没闲着,冲他恶语相向:“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你以为我做鬼会放过你?”
他不走心的浅笑,充满讽刺味道,“那就试试看。”
我一听,瞪了回去。
“两位叙旧的话能不能迟一些,现在把关键问题解决了。”左征只穿了条睡裤,精瘦的上半身暴露无遗,我一看陆礼承眼底的怒气更甚了,吓得赶紧拉住他。
“你找死?”
“找死的倒不是我,出事的会是你自己儿子。”左征耸耸肩,像不怕陆礼承的怒意,他甚至倒了杯红酒给陆礼承,那摆在茶几上的三支酒杯,有一支是为陆礼承准备的。
可他似乎并不领情,举着酒杯狠狠砸到墙角,红酒液体一部分溅到我身上,我顾不上擦,冲着陆礼承吼:“你当鬼久了就不会做人了是吧,你除了耍横还知道干什么?你差点害死我儿子了知不知道!”
陆礼承愣了一下,抿着唇没说话,我准备向他解释,没料到语气前所未有的酸:“你心上人是猎鬼人这事你应该知道吧?她是第十阶层的猎鬼人,有特殊的能力,就是替换到别的猎鬼人身上,小白的灵魂肯定被你心上人给换了,她要害我儿子!”
说到这里我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左征告诉我第十阶层的猎鬼人有这种能力我是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去的,小白现在的各种表现已经全然不像她,我最开始是怀疑她出了事,哪知道她压根就不是她自己了!
听到这里,陆礼承轻蔑的冷笑:“胡扯。”
他这样干脆的否决,气得我心肝颤抖着疼,不是没料到会这样,但亲自体会过,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行,你不相信是吧,猎鬼人的饲主懂这些,你需要他来向你解释吗?鬼点痣是猎鬼人对付人的一种法子,虽然第七阶层到第十阶层的猎鬼人都能使用,可上海的猎鬼人就两个,一个小白一个你的心上人,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这样对付我儿子?”
“她为什么要对付?”陆礼承冷不丁的打断我的话。
他问我,为什么要对付。
仿佛是在冷冬从头泼了我一盆冷水,冻进我肉骨里,非常难受。
“我能说我不知道么,我连怎么叫你出来都不知道。”我声音闷闷的,听进自己耳朵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陆礼承手掌绕后,轻扣着我后脑勺,逼迫我往他靠近几分,他深深的盯着我,薄荷般冰凉气息扑打在我脸上:“你明明知道。”
只要有危险的时候,只要跟别的男人纠缠的时候,就会出现的这个人,居然还在问我,他心爱的女人为什么要对付我儿子。
“可能,可能因为我一不小心帮你生了个孩子,她看不习惯吧,我能理解她心情,但我跟我儿子已经彻底消失在你们生活里了,凭什么还不放过我儿子?”我愤怒道。
陆礼承干脆的回答:“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
我心像被谁的手狠狠拧住,呵呵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你在这里留一晚,留一晚你就会知道。无论你们陆家怎么想,豆豆都是我儿子,你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平白因为你受伤。”
“这里脏。”陆礼承拽着我胳膊想把我往外扯,我却后仰着反手拉他手逼他停下来:“陆礼承你凭什么不给我个机会让我展示给你看,你心上人是不是真的在对付我儿子,还是说你无法面对这结果就选择逃避?”
“你要怎么展示?”
我一听似乎有希望,赶紧对左征使了个眼色,让左征告诉陆礼承事情始末。
第二天陆礼承跟我深夜出入同一间公寓的报道沸沸扬扬,几乎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只不过我的脸只截取了一半,跟之前拍到的女人局部位置有雷同处,所以媒体不约而同的都猜测陆礼承的婚期将近。
随后另一边放出小道消息,提了个名字,说是跟陆礼承在一起的人。
Holiday。我的英文名。
自媒体深挖人基本信息的功力堪称一流,很快就出现了风声,说holiday之前还为陆礼承生了个儿子,虽然信的人不多,可大趋势下,这条消息依然盛传。
第七天,今天是豆豆身上出现鬼点痣的第七天,这天之后,他的生命体征会持续减弱,我要做的是尽快帮他恢复如初,可这一整天时间,我都窝在左征的公寓里刷新微博新闻。
最新一条消息,是晚上十点,会有陆礼承私生子的最新深挖消息,陆氏可能会自己宣布一些情况,具体地点未知。
我则在新闻出来后半个小时,给小白打了个电话。
“喂,小白,晚上九点,帮我把豆豆送过来,对,陆礼承也在,我要公布豆豆身份,我要重进陆家。”
听左征的话,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因为只有鬼点痣的第一天,如果猎鬼人自降一个阶层的功力,就能催亡豆豆的生命。
我们的目的,是逼她露出马脚,可过程,却是在以豆豆为饵。
到了晚上八点,电话响了,陆礼承叫我下楼,他一身藏青色正装站在轿车边上,因太阳直晒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总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有在凶我的时候才会五官挤成一团,倒也不会难看。
他见我下来,冷冰冰的叫我今晚好好证明给他看。
我嘴上答应得极快,心里却没太多底,一切安排都是左征出的主意,我只是配合,究竟有没用还不清楚。
给左征打电话再三确认豆豆的安全,左征很明确的告诉我,一切正常,计划照常进行。
可我的眼皮子老是突突的跳,在车上时便心神不宁的,在我给左征打第四个还是第五个电话的时候,陆礼承一把抓过我电话,不让我碰。
我皱眉:“你干什么?”
陆礼承回答得极其认真:“别在我面前频繁联系别的男人。”
“……”
到达目的地之前,我和陆礼承坐在车后座上,空间很宽,但同他这样坐着总觉得挤,我稍稍侧背对着他,直到陆礼承自己开口。
“你要挤下车才高兴?”
我回头瞪他:“我乐意,你管不着。”他耸耸肩,仿佛不想再理会我的古怪行为,这倒让我心里不舒服起来,我拾腾下包包,摸出那块白玉牌来,一手递给他:“喏,还给你。”
这东西放在我身上像烫手的山芋,陆礼承却不抬手来接,我的手尴尬的悬空举着白玉牌很久。
“喂,你拿回去,我收着没用。”
“没用?你以为我怎么找到你?”陆礼承反问我。
是这样吗?我又盯了盯手中的玉牌,因为这玉牌在,所以他就能轻易找到我,之前是鬼的时候,他随时到我身边,现在恢复人身,能知道我具体位置,可靠近的话,似乎还没以前方便。
“为什么通过这牌子能找到我?这是什么玉牌子?”我轻轻抚摸几下玉牌面,之前听绑架我的老三说,是块古物。
“这是以前我送给你的东西。”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深深眷恋。
我奇怪的嘟囔,这当然是他以前送给我的,我知道这个,他为什么还刻意强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