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停了下来,冷冷的盯着许左言,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长剑遥指许左言:“死!”
一枚银针擦过许左言的耳边,飞向白衣人。
白衣人周身内劲爆发,任何东西都无法近他的身,却见银针到了手臂上方,软软的落了下来,跌在了白衣人的手背上,被白衣人全身一震,化成齑粉。
二人欲再斗上一番。
身后软软的女音好似呢喃:“你最好不要动!你中毒了!”
白衣人冷笑,完全不惧:“中毒也要杀了他!”
“运功死得更快!”
白衣人完全不理会,飞身冲向许左言,许左言做出戒备的姿势,却见白衣人离许左言只有十公分的距离,手中的长剑毫无征兆的跌落,手背上一块青紫色的红点,整个手掌麻痹。
“唔……都告诉你不要乱动了!”身后的女音软软的好似没力气一般。
白衣人冷笑:“我不是只有手。”说吧毫不犹豫的扯下自己的右臂,顿时鲜血横流,他整个人的脸色白了几白。
“唔……这样你还是许左言的对手?”
一语中的。
白衣人苍白的脸庞变得狰狞可怖,愤恨的扭曲:“血债血偿!”
虽然白衣人的气势逼人,不过正如杨紫琼所说,他争斗多时,再加上流血不止,根本不需要许左言用处全力就倒下了,完好的手臂,伸出血迹斑斑的五指,伸向许左言,嘴里咕噜噜的冒着鲜血:“血债血偿!”
白衣人砰的一声到底,终于丧命于此,石门内,汉白玉堆砌的宫殿,血迹斑斑,尸体横陈,只剩下一个吊着半条命,一个全身狼狈。
许左言平复气息,转身,一双明亮的眸子不眨一眼的看着她。
杨紫琼手中拿着定魂珠,苍白的脸色还是苍白,无力的坐在墙壁上,微合双眼,一动也不动。
许左言走到杨紫琼的面前,蹲下,想要逼视她,奈何她半合眼帘,根本就没抬头。皱着眉捏着她消瘦的下巴,抬起,半合的眼帘也合上了。
“柳晓小!”许左言莫名的一急。
对方却已经昏睡过去。
温热的体温告知他并没有突然离去,许左言松了口气,有些无言的笑了,夹杂着他也不知的嘲讽。看着她没有半点血色的裂唇,许左言俯身,轻轻吻上咬了一口,身下的人毫无反应,但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为苍白干裂的唇瓣赠点了一丝艳丽。
脱下外袍垫在地上,将娇小香软的身躯平放到外袍上,看着她手中的定魂珠,犹豫了下,还是任由它在她的手中。
山中无甲子,待杨紫琼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个觉,依旧是在那汉白玉堆砌的宫殿内,身下铺着玄色的春质棉袍,手中握着带着暖意的珠子,青纱飘逸中隐约可见几个大木箱,四周的尸体已经不见,残留的只有干涸的血迹,宫殿内空无一人。
杨紫琼撑起身子,迷茫的看着四周,脑子里一片空白。
干坐了一会儿,记忆便慢慢回笼。在山洞内的事情如同电影一般闪过脑海,刺的她脑仁一疼,啊了声,手中的定魂珠跌落,骨碌碌的滚向前。杨紫琼向前走了几步,一双质地上乘但明显破旧了的靴子出现在眼前,杨紫琼由下往上看,愣住了。
“你是谁?”
明朗的眸子很犀利,墨长的黑发蓬松披散在肩头,整张脸藏在密长的虬髯内。身上的衣饰有些眼熟,杨紫琼此时脑子有些不够用,故此一时想不起来。
“醒了。”
声音有些沙哑却足够熟悉,杨紫琼被刺激的猛地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随即才问道:“过了多少天了?”
男子弯腰拾起定魂珠,随手拍了拍,放到怀中随意道:“不多不少,七七四十九天。”
“我……”竟然昏睡了四十九天,杨紫琼无可置信的问道:“你开玩笑的吧。”
男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对。”杨紫琼不解的问:“这汉白玉宫殿内除了上面几个大木箱之外,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活着的?”
四十多天的个人生活让男子显得特别的沉默,他淡淡道:“跟我来。”
杨紫琼站在原地,许左言的态度莫名的让她觉得不爽,不由摸了摸胸口,感觉很奇怪,她不喜欢许左言那种淡淡然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态度。
感觉她没有跟上,许左言停下脚步,微微侧头。
杨紫琼随即跟了上去,只见宫殿后面有一个长方形门,里面泛着微亮的柔和的光。
跟着许左言跨过方形门,就感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水声潺潺,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比汉白玉宫殿小了一倍,地下有潺潺流水,石壁却很干燥,一枚泛着柔和光芒的珠子放在石壁上,让整个山洞昏而不暗。
许左言没有停,继续往前走,继而看到一口幽潭,水面若湖大小比外面瀑布下的湖面小上一号,再往前走几十步便是一堵石壁,石壁上刻着悔行道人洞府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解:练成吾剑者方能破洞而出。
杨紫琼觉得诧异又有些有趣:“我们被困在此处了。”
许左言缓缓转身,看着她这只一旁比人形小一号的平面石壁道:“坐下。”
杨紫琼不解的看着他。
许左言已快她一步坐到石壁上,盘起双腿。杨紫琼便依言坐了上去,背对着许左言。
温和的手掌带着一股暖气慢慢汇入的她的体内,杨紫琼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气在转动,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停下来。
许左言边收功边道:“根据本王教给的方法,运气一周天。”
杨紫琼依言运气一周天之后才正看眸子。许左言已经离去,杨紫琼扶墙起身,感觉身体暖暖的,清爽之气遍布全身。手下传来粗糙的触感,杨紫琼起身随意的看了一眼,便看到石壁上是一条条刮痕,如果细数的话,刚刚好四十九条。
杨紫琼随手划过那些刮痕,往外走,便看到许左言正站在潭内,半弓着身子,突然出手如电,一下子便抓到一条肥大的鱼,杨紫琼才了然,原来是靠这边的鱼存活的,自她醒后,她总觉得许左言好像有了些变化,整个人变得阴郁起来。
站在潭边,见许左言熟练的串起肥硕的鱼,继续抓。
“石碑上说,只要练成了悔行剑法就可以出去。”
许左言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抓鱼。
杨紫琼便继续道:“为什么要救我?”
“……”
杨紫琼拧着眉喝道:“许左言!”
潭内的人影依旧不管不顾的忙碌着,杨紫琼怒了,起身猛地跳下谭总,潭水不深,及腰,但是冰寒,咋一跳下来,整个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好冷。
许左言伸手将她抱起,放在岸上喝道:“别闹。”
杨紫琼抖着身子拽进许左言的衣袖道:“你变得好奇怪,难道是悔行剑法有什么问题?”
许左言又不理她,转身继续抓鱼。
杨紫琼抖着肩膀威胁道:“你不回答我,我就继续跳下去。”说完,自己不由愣住了,怎么会说这么娇气的话,许左言才不会管她好歹,一想到这莫名的有些无趣。
许左言边脱中衣边上岸,手里拿着根细长的金色物件上面插了三条肥大的鱼。
将中衣披在她身上,将手中的鱼塞到杨紫琼的手上,自己却飞身而起。
杨紫琼这才发现,手中的东西竟然是黄金做的手杖,短小精悍,很漂亮,此时却插着三条肥大的鱼,染上鱼血,泛着鱼腥。杨紫琼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来讽刺,此时,最珍贵的竟然是柴火。
抬头看着许左言几个飞跃,爬上石岩,在半山腰摘了几根枯枝下来,用随身的火折子点燃,开始烤鱼。
杨紫琼仰头看着石岩半中间的一排枝叶弱小的树木道:“那些……”
“柿子树。”
“啊?”杨紫琼诧异的说道:“柿子树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许左言摇了摇头,认真的烤鱼。
杨紫琼只觉得怪异,这个地方既然是悔行道长修行的地方,并且完全封闭,悔行便应该留下点口粮供人生存啊,现在算什么事儿嘛。
“都五十天了,难道外面的人还进不来?”杨紫琼有些没话找话,许左言的行为态度太奇怪了,好像一下子就转变了一样,不过对于昏睡了四十九天的她来说,实在没有资格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