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惊讶道:“你很美啊,真的是行宫里的下人吗?”
杨紫琼抿嘴挑眉的笑。
少年便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道:“走吧。”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柳条嫩芽新出,枯萎的花木开始冒出水绿嫩叶,杨紫琼打量四周,一处村舍,环境家舍不怎样但是这几个人显然是富贵人家,地上摊上上等的毛毯,垂落的帷幕以及床上的被褥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杨紫琼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并不像缺钱的人家,像富贵人家,为什么要滩浑水?虎口拔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住在城外?”
少年眨眨眼:“偏僻一些更安全。”
“你二哥的武功奇高,在行宫自有出行竟然没有被抓到。”
少年咋呼道:“什么呀,平素想要近我二哥的身都难,他身手可是一等一的,不过昨晚儿却负伤归来,那可谓是天方夜谭。”
杨紫琼弯弯眼:“行宫也不是这么好闯的。”一脸的坦然,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故意知错路的愧疚感。
“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伤得了二哥,好像见一见。”少年向往道。
躲过一处泥泞,杨紫琼随口道:“不会太久的。”
“啊?”
“你们留下我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交换利益,你二哥这两天就会行动吧。”
少年突然停下脚步,用很奇怪的目光打量她。
“怎么?”杨紫琼皱着眉看脚下的泥渍,随口问。
“你一点都不想下人。”
杨紫琼毫不介意,扬眉:“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说不上来,你的态度太过坦然,你的感觉太过敏锐,不想一般的下人应该有的战战兢兢及慌张。”
杨紫琼觉得好笑:“你会不会想多了,就算身为下人,被你二哥抓来做交易自然就有特别之处,如果我以一般的仆人态度处之,大概你还要疑惑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被看重的。”
少年挠头,释然道:“的确如此。”
“方便告诉我姓名吗?”
“自然,我叫木孝。”
杨紫琼勾唇:“木孝,听着有不孝之意。”
少年顿时怒目瞪着她:“胡说,我家族乃是忠良之辈,最注重仁义孝悌,木字乃家姓,孝不过是提醒我百善孝为先,做事三四,带人宽厚之意,你怎能如此扭曲我的名义。”
杨紫琼颔首:“寓意深远,如此说来,你的兄弟姐妹便是仁义孝悌为名。”
少年傲然:“正是。”
“世人愚昧,谣传杨家有宝藏,夜闯行宫,掳掠她人,暗中交易,不过求财就用诸般手段,你们真是担得起这几个名字。”
少年气结,怒道:“你懂什么。”
杨紫琼含笑:“我是外人,自然不懂,不过提醒你们一句,虽然逍遥王花名在外,不过莫要以为他仅仅是个风流的绣花王爷,重兵之下焉有完卵,你们的武功在高强也不过是江湖人,俗语曰民不与官斗,江湖和官府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莫要惹得官家洗牌,自苦的还是你们。”
少年赌气:“你别自以为是,我们自然知晓。”
杨紫琼笑了笑,道:“罢了。”
少年虽然生气,不过还是很好奇的打量着她,好像想从她的表情看出她心中所想,过了老半天,想要张口问,又觉得自己正在生气,不能跟她说话,便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木孝被噎了一下,心中自我安慰他是男子,该有风度,期期艾艾的问道:“你不想回到逍遥王身边?”
杨紫琼挑眉,这个少年感官敏锐的一探糊涂。
“何以见得?”
“感觉。”
杨紫琼笑而不语。
勾起少年无数好奇心,忙不迭的问:“为什么不想回去?逍遥王虐待你了?还是他想杀你,你想逃命,你不是一般的下人,知道些什么?”
杨紫琼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转而看到院落前头,一个高大粗厚的杨柳,下方便是一处处四方稻田,水光粼粼,一派淳朴作风的农民正在作物,她有些好奇,便依靠在柳树下,看着他们悠然自得的忙碌,目光有些向往,简单快乐不失为一种美好,想要的太多就会失去的太多,老天爷是公平的,他给与你的,会从其他地方收回。
木孝不依不饶的问:“到底是为什么?”
“简单就是快乐,你还太年轻,现在不明白,以后迟早会明白的。”目光专注的看着那些农民,脑海中却在天马行空,勾起的唇角颇有点怡然自得的味道。
木孝不满:“什么嘛,你不过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则说的如此老成。”
杨紫琼笑了笑,不再搭话,有些困乏的随意做到树根上,兴趣盎然的看着农民农作物。
“喂,你真是奇怪,刚刚介意的半点水渍都沾染不得,怎现在有这般随意?”
“大概就是因为奇怪。”
“啊?”
杨紫琼安静舒适的过了两日,第三天下午,冷面二哥披上假人脸带着她坐上马车。
杨紫琼虽然被蒙住眼睛,心中却是雪亮,他们的交易要开始了。她一点都不怀疑许左言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交换她,因为她是活的四分之一地图。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嘶扬,停了下来,冷面二哥拽着她上路,路面凹凸不平,跌跌撞撞的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到了目的地,将她眼上黑色的布条撩开。
一瞬间的刺眼之后,开始适应光线,打量四周,杨紫琼不由失声笑了。
冷面二哥不过是瞅了她一眼,并无兴趣知道她笑什么。
杨紫琼也不会无聊的去自我消遣,自撞冰块,并隐了笑意,随意的站在其身旁。大概是冷面二哥足够自信,并没有点她的穴道。
过了一盏茶时间,许左言踏风而来,身边空无一人。
杨紫琼微微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许左言纵身跃下,仔细的看了杨紫琼一眼,继而打量着冷面二哥。
“东西呢?”
“人!”
捏着两条白卷,左右展了展,内力暗运,两条丝绢飞射上半空。
冷面二哥跃上半空攫取。
许左言身形也不慢,扑向杨紫琼,捞进怀中抱紧。
头上当的一声脆响,冷兵相撞。
远处破风声逼近,许左言抱着她转了个方向,闷哼一声。
“秃鹫楼!”
继而又是嗖嗖的几声破风声,具备叮叮当当的声音截下。
杨紫琼仰头看着许左言,嘴角溢出一口鲜血。脑海中的一根弦突然崩断,不知怎么,胸口压抑,鲜血止不住的一口一口的呕出。
“晓小!”
“西仁!”
杨紫琼只觉身体无法承受的疼痛,好似要被无形的大手撕裂,心脏被挤压,呼吸困难,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她是被饿醒的,肚子饥肠辘辘空落落的难受。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带着掩不住欣喜的眸子。杨紫琼看了看,剑眉星眸,不过此时眸子内布满了血丝,蹙了蹙眉头,她呻吟一声,想起身。
“醒了?感觉怎么样?”许左言难得温柔道。
杨紫琼抬手想摸了摸肚子,手臂重似千斤,肌肤撕裂撕裂的疼,便皱着眉道:“疼!”
“疼?哪里疼?”许左言紧张道。
“全身。”
“来人,叫西御医过来。”
许左言想了想,道:“木府那群家伙可是虐待你了,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内伤?”杨紫琼脑袋轻微的左右摇摆了下道:“没有,他们很礼待我。”
“那又是为何?”许左言皱着眉有些急躁,杨紫琼伤的毫无理由,他初次以为是中毒,但并非如此,西仁只诊断出慕容晓小受了极重的内伤,毫无道理可言,如今经证实,木府的人并没有打伤她,那她的内伤是怎么来的,好似凭空落下一般。
杨紫琼摇头,她也不解为什么会有内伤。
西仁入内,面无表情开口道:“说说你呕血那时的身体情况。”
杨紫琼细细回想了一下,记忆好像突然中断了一般,她不记得那时的情况了。
摇头。
“不知道?”西仁边搭脉边道:“太奇怪了,身体上并没有伤痕,但是你的内伤极为严重,好似凭空落下一般,你只有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我才好诊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