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伀苦笑,皇太后明显想着许如,对许念穆不待见,当年太后可是极喜欢穆儿的,向来是自己的血脉更亲一些,好歹许如有陈家的血脉。
几人吵吵闹闹半天,一直跪着不受重视的曜日终于被人重视起来。
曜日一双眸子依如当年那样清澈,看向别人的时候带着呆然感觉,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个性格木讷的漂亮少年。
许如趾高气昂的回头问道:“我问你,你可是和太子哥哥相识?”
曜日抿着嘴半天没说一个字。
许如冷冷一笑道:“看来你对那个小丫头也不是很上心嘛。”
曜日立刻抬头,一双黑亮的眸子越发的黑亮,但是眸子内的杀意却突然吹过的风一样化成一股无形的气流,猛地向许如杀去,那种无形的杀气让许如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暗惊,不愧是杀人不眨呀的杀手,差点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
许如梗着脖子不退后,声音却没有了刚才的强硬:“说。”
许念穆却突然起身,走到许如的身边,望着曜日,继而在他身边跪下道:“太后明察,孙儿与曜日多年来相依为命,成为杀手也不过是迫不得已之事,为了活着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猛的一震。
许伀的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而皇太后也露出半点怜惜,无论怎么说天之骄子突然流落在外,小小年纪就要为生存打拼,实在是件不容易也是件迫不得已的事情。
杨紫琼却是一脸的痛苦,为自己当初所做的事情而懊恼,那时候他们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她怎么能因为这样便放心的让他们离开呢,早知道宁可留在身边,至少她可以照顾这几个孩子,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当初为了强大,为了报仇,她被那么多的东西蒙蔽了双眼,如今他们有难,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撒手不管。
杨紫琼也起身,想要走过去。却被许左言突然拉住手腕。
杨紫琼微愣,看到许左言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五味杂陈,最后汇成一句话:“对不起。”手轻巧的挣开愣住了的许左言。
走到许念穆的身旁跪下道:“太后赎罪,此事罪在臣妾。”
皇太后揉了揉眉心道:“你又有什么罪了?”
杨紫琼道:“当年是臣妾让他们几个孩子出去闯荡的,但是没想到他们为了生存到了如此地步,如果当初臣妾没有因为一己之私将他们好好的护住,如今也不是这个情况,所以,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跟这几个孩子无关。”
许左言在一旁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刚刚说什么,她刚刚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许左言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害怕这种东西在他心头慢慢汇集,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去年祭祖刺杀那件事,他知道,那她想干什么?一力承担吗?愚蠢真是愚蠢,只要一碰到许念穆的事情,她就会失去理智,就连自己也及不上那个孩子重要,如同生命一样重要,但是,你可知道,你也如同本王的生命一样重要,失去你,本王又该如何?
许如不耐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苦情人的模样,冷笑道:“莫不是太子哥哥以为,扮可怜就能抹杀你所做的不耻之事吗?”
许念穆突然回头,一双素来平淡的眸子迸射出强势的光芒,骇的许如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
“四弟口口声声说祭祖刺杀事情乃是本太子所为,本太子到底要怀中什么目的才能对自己的父皇自己的亲人下手?”
许如冷笑:“自然是为了接近父皇,太子哥哥不是当过父皇的侍卫吗?靠近父皇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太子哥哥是从那次开始成为父皇的侍卫的吧,而且,当年就传出太子被烧死之说,你却又突然出现,拿着一枚帝王玉,用阴暗的手段说自己是当年的太子哥哥,但是太子哥哥已经烧死了,被他的母后当年的杨皇后那个蠢女人烧死了。”最后几句话,许如是用来吼得,想到还在天牢的母后,想到陈家他的后盾被父皇毫不犹豫的消灭,他心里头的委屈心里头的愤怒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许念穆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冷,冷声道:“道歉。”
许如哈了一声,冷笑,蠢女人有什么好道歉的。
许念穆毫不犹豫的抬手甩了许如一巴掌,很狠,打得他头晕目眩,白嫩的脸颊立刻肿的老高。
许伀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怒喝道:“没规没距,不知礼义廉耻,都给朕回去面壁,三天不准吃饭。”
许伀气得眼睛发黑,看到曜日时指着他又道:“打入天牢。”
许如忍不住嘀咕道:“何必打入天牢,不如直接拉到菜市场看了,我就不信有些人不出手。”说完,冷哼的瞪了许念穆一眼。
许念穆的目光同时扫了过来,一双眸子都是冷意,还是带着萧杀之气,看到许如不自觉的裂开嘴来,有种你就动手啊,动手了,无论对错,你这太子之位必然丢了。
皇太后也头痛的扶着额头道:“如果没有明确的证据,此时只能作罢了。”
许如不服气的喃喃道:“证据,证据孙儿自然有,这个少年半夜闯入我的府上,只是为了就一个少女,而那个少女正是秃鹫楼的杀手,少年又与太子哥哥交好,其中内幕不用猜想都能猜到一二。”
皇太后正色道:“如儿,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想,我西商的律法并不是用猜测得来的,你若果没有实质的证据或者证人,此时只能作罢。”
许如愤然道:“太后英明,孙儿的确有一个证人能够证明他们当初是接到了刺杀父皇的生意的证据。”
许念穆突然笑了起来。
许如厌恶的说到:“你笑什么?”
许念穆正色:“既然四弟有证人,不如让此人出来吧。”
秃鹫楼虽然是杀手组织,但是绝对的忠诚,就像当年,曜日的父亲在世时,他们对那个人忠诚,到了他们这一代,自然也要保证绝对的忠诚,稍微有点不对就是劫杀,没有任何的犹豫,所有要说证人,他绝对不会相信有秃鹫楼的人敢出卖他。出卖他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有一双极为漂亮的容颜,如果不是他的身型动作处处透着男子气息,只怕要被人误认为这是个绝色美女了,此人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见到了许伀及皇太后都只是稍微的鞠了鞠躬。
一旁的太监怒喝道:“大胆,见到皇上皇太后还不下跪。”
白衣人微微眯起漂亮的眸子扫了那太监一眼,全身的气势突然都逼向太监,太监吓得忍不住猛地跪倒在地。
白衣人什么都没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难以忽略的弧度。
所有人被惊艳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她现实皱着眉头,突然一脸惊恐的指着白衣人道:“你……”
白衣人笑眯眯道:“参见太后。”
皇太后骇了下,好半天才平复波涛汹涌的心情。
许伀也是一脸的诧异,眯起眼睛打量着白衣人,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大概有十几年了吧,这个人还是如此年轻,简直跟妖孽一样,不过这种容貌也的确称得上妖孽二字。
杨紫琼看到羽仙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没想到羽仙竟然毫不忌讳的直接到了皇太后的寝宫,她不知该不该佩服羽仙的魄力,真是勇气可嘉啊。
无论他们当初是如何的对立,如今,皇太后面上恢复平平淡淡的,高高在上的问道:“你难道是秃鹫楼的杀手?”
羽仙笑眯眯的摇头道:“非也非也。”
皇太后脸色微沉道:“那你如何证明祭祖之事跟秃鹫楼有关,跟太子有关?”
“此事乃是在下听徒儿所言,他道秃鹫楼乃是如今的太子统领,而就在去年年底,他们得到了一单生意,目的就是要在祭祖的时候刺杀皇上。”
杨紫琼不解的摇头,就算樊纯跟着羽仙,她也不相信樊纯是那种人,当时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刻意的回避,樊纯的确知道这件事情,不过那时他并没有过多的表示,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这场逼问吗?
杨紫琼自嘲一笑,又猛地回过神来,她竟然开始怀疑樊纯,那个孩子心底善良定然不会是他的本意,只怕是羽仙巧然知道了此事而拿来做文章吧。
杨紫琼突然问道:“既然是你的徒儿,那你能让他出面作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