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爱民一出现,虽然是破口大骂,但空气中那股让人几乎窒息的感觉,似乎已经淡了不少了。
小黑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他总共才离开了多久,怎么就快打起来了?
而且,信长的刀已经架在了那医生的脖子上,就以信长的刀法,斩落对方的脑袋,那可真的和砍瓜切菜没什么区别了。
小黑赶忙冲着信长使眼色,示意他赶快把刀放下。
但信长却根本不为所动,仿佛压根就没有看到小黑那焦急的眼神一样。
“信长。”楚洛淡淡道。
闻声,信长这才将刀收了回来,重新插回鞘中。
公孙爱民明显是生气了,沉声道:“楚洛,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狗咬吕洞宾的套路了。”
话虽然说的很难听,可是却说的楚洛连还嘴之力都没了。
“老鬼,我不过是希望你的人给我检测一下这瓶输液罢了,难道这属于过分的理由吗?”楚洛直接绕开了这个话题,开口解释道。
对待公孙爱民,楚洛可不敢太放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检测?检测什么?”公孙爱民瞥了一眼只剩半瓶的输液,眉头也皱了起来。
那戴眼镜医生见刀拿开了,神经也随即松弛了下来,虽然他也已经满头大汗了。
被信长拿刀指着,别说这个医生了,就连职业杀手都吃不消。
“局长,这位先生质疑我们的输液被人做了手脚,这岂不是在质疑我们安全局?”这医生也答的头头是道。
公孙爱民闻言,眉头顿时紧皱在了一起。
这何止是在质疑安全局的安全性,简直是在质疑安全局的权威性了。
“楚洛,你这是几个意思。”公孙爱民的语气,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听上去虽然好像还没之前盛怒之时可怕,但实际上,这个语气的公孙爱民,更加可怕,只是将怒火全部积压到了肚子里。
楚洛还算很了解公孙爱民,所以在这个时候,要是开口呛他,那大麻烦就真的来了。
“公孙局长,我的质疑绝非空穴来风。”楚洛连对公孙爱民的称呼都改了。
公孙爱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楚洛,这意思就是在等楚洛开口解释了。
楚洛看了一眼那些医生,走到公孙爱的身侧,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确定?!”公孙爱民随即脸色骤变。
“这种事,我何必开玩笑。”楚洛苦笑了一声,答道。
公孙爱民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我也可以怀疑,是你故意放走的,毕竟……那些事我就不想再提了。”
“若我故意放她走,对我而言,是弊大于利,我何必自找麻烦?再者,我可以以对前代的尊重发誓,我没有这么做。”楚洛一本正经的答道。
在这种时刻,就不能开玩笑打哈哈了,必须一本正经,郑重其事。
公孙爱民眼睛一眯,他眼中的怀疑消失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楚洛对红月前代的尊重,那是比他的性命都要重要的。
不过,这种话不能说出来,因为一旦从公孙爱民的嘴里说出来,那质疑他的人,就是源源不断的了。
公孙爱民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对着那些医生说道:“检测那瓶输液。”
此话一出,所有医生都是露出一脸的吃惊之色。
他们都想知道楚洛方才在公孙爱民的耳边说了什么,还有之后的那两句话又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他们不知道,但小黑和信长都明白,当他俩听到红月用这句话起誓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这种誓言,可不是过家家。
这,只与荣耀有关。
“局长……此事?”戴眼镜的医生还有点无法理解,毕竟方才他被楚洛威胁,又被信长用刀驾着脖子,现在再去检测输液的话,让他如何下台?
“这是我的决定,照做吧!”公孙爱民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作风,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没人能够让他做出改变。
哪怕这个决定是错的,公孙爱民也不会当场改变,只会在事后再想办法弥补。
这并非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是一个懂得树立威严的男人,必须要做到的一点。
那戴眼镜的医生见此,哪里还敢有一句不满,立刻上前拿起那半瓶输液,然后带着所有医生去实验室分析检测了。
虽说,他去拿输液瓶的时候,脸都是猪肝色的。
见状,楚洛终于是松了口气,然后十分担忧的看着小白。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啊。
“小子,方才你说的,当真没有骗我。”公孙爱民又确认道。
楚洛耸了耸肩,开口答道:“老鬼,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人的确已经跑了,而且她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去查查监控吧,搞不好连监控都被人做了手脚也说不定。”
被楚洛这么一说,公孙爱民的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了。
随即,公孙爱民不再跟楚洛啰嗦,转身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恐怕,公孙爱民十有八九,要去监控室调阅监控录像了。
而且,如果楚洛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收获。
黑寡妇的手段,楚洛心里清清楚楚,既然她们已经制定好了营救计划,那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一定是将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这就是黑寡妇的作风,也是其最可怕的地方。
如今,楚洛能做的,也只有亲自守在小白的身边,连一只苍蝇也绝对不能让它轻易靠近。
当然,在这样的病房里,几乎是不可能出现苍蝇这样的生物的。
“老大……你说老姐她该不会真的……”小黑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但话还没说完,小黑便实在说不下去了。
“这叫什么话?我坚信,小白一定可以平安无事。”楚洛不傻,当然明白小黑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但他选择立刻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小黑连连点头,而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等待,终究是漫长的,而且等来的或许还可能是一个噩耗。
这就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刑,而且被剥夺上述权利的人,接下来的日子,只有安静的等待死亡的阴影降临。
这样无力的滋味,对人而言,就是一种折磨。
病房之中,是死一样的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总算是传来了脚步声。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是一群人!
不用想,一定是那些医生有结果了。
果然,那些医生回到了小白的病房,那戴眼镜的医生打头,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想必也应该是检测报告一类的东西。
“怎么样!”楚洛赶忙起身,迫切的问道。
然而,那戴眼镜医生的脸色,并不好看。
看到这里,楚洛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错的,他宁愿给这个医生道歉,也不想看到这幅好像刚刚吃了翔一样的表情。
边上的小黑跟信长也不傻,自然也从这个神情里读出了答案。
一时间,乌云笼罩在众人心头。
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