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的手,轻轻放抚摸容器光滑的表面,脸上则浮起了一丝温暖的微笑。
只是,此刻,容器中暴露出来的画面,却让人看不到半点温暖之味,甚至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
容器中的酒红色液体已经下了足有一半,被放于其中的男人的身子也露了出来。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画面,胆子小的,恐怕会直接吓晕过去。
只见,容器中的男子,脸上戴着一副面罩,面罩上连着两根管子,穿过容器的顶盖,通向的后侧的金属罐子。
男子的脸,被酒红色的液体浸泡的有些浮肿,脸上的那道刀疤,显得更加狞恶,甚至用恐怖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但是,这依然不是最触目惊人的。
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容器中的男子,双臂已经被齐肩削断,断口处更是被人用火灼烧过,哪怕华佗他爹在世,恐怕都别想再把断臂给接上了。
另外,随着水位的下降,男子的胸膛也暴露了出来,那是用铁弄好了造型,烧得火红之后,生生烙印上去的两个大字。
“不忠!”
对于自律性极强的杀手而言,在身上烙上这两个字,那是极大的羞辱,甚至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无法忍受。
至于在容器中,这个男人的身份,赫然就是欧晨。
这个曾经跟楚洛对过几招的男人,这个因为是叶静怡的青梅竹马,而被楚洛嫉妒的不行的男人,这个以身犯险,救了他与叶静怡一命的男人。
此时此刻,却安静的被放在容器之中,甚至连司徒明地下宝库里收藏的那些女人都不如。
至少,司徒明地下宝库的那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具有一定的观赏价值,虽然是病态的观赏价值。
另外,在他的身上,还插着好几根小拇指粗的细管,里面盛着鲜红的液体,看起来有些像人血。
“我带你回家!”楚洛看着面目全非的欧晨,淡淡的说了一句。
“慢着!”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董国平,却突然发声了。
楚洛犹若未闻一般,把钉在容器上的飞刀拔了下来,丢还给了小白。
“这是天门会的财产,轮得到你动手动脚?”董国平冷声道。
闻言,楚洛微微一愣,“财产”二字,就像一颗火星,丢进了他已经装满了火药的心中,蓦地燃起了燎原之火。
“董国平,你找死!”楚洛的语气,阴沉的可怕,整个人好像都阴暗了不少,身上流露出的杀气,叫人发寒。
可尽管如此,董国平却依然不为所动,冷冷一笑,道:“吃里扒外,朝秦暮楚,这是他应得下场。怎么,同情了?”
楚洛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奈何却无力反驳。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背叛组织的人,就是这个下场,这就是天门会的规矩!”董国平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说道。
众人默然,的确如董国平所说的那样,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触犯了行规,就要接受行规的惩罚,这是道上的永远不会改变的规矩。
“哦,既然如此,那你背叛飞腾,背叛叶学臻,该当如何处置?”楚洛冷声反问。
刚才还理直气壮,大义凌然,天上地下唯他做事最公平的董国平,被楚洛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你!”董国平自然是无话可说,这是他自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楚洛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把手按在容器的裂痕上,口中蓦地低喝了一声。
只听“咔擦”一声脆响,整个容器瞬间崩裂,剩下酒红色液体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这屋子里的怪味不由得更浓了。
然而,当这些液体全都流光了之后,欧晨的全部身体也跟着暴露在空气之中。
原来,惊讶还远没有结束。
楚洛的瞳孔猛地一缩,胸中的苦涩与痛苦,搅合在一起,嫌弃了惊涛骇浪。
“混蛋!”小白怒骂了一声,“嗖”一下取下了腰上的黛眉。
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即便是红月众将,都难以接受。
这哪里还是惩罚,分明就是侮辱,对欧晨灵魂的侮辱。
只见,欧晨不仅双臂被齐肩削去,甚至连双腿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和脑袋。
更加无法原谅的是,欧晨那作为男性象征的器官,也被一同削去,给人一种感觉,好像除了脖子以外,所有超出躯干的部位,都理应被削去一样。
楚洛咆哮了一声,一把将欧晨的残躯抱在怀中,他的身体在颤抖,灵魂在颤抖,杀意在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董国平竟然丧心病狂的使用了人彘这种天理不容的酷刑,通俗点说,也可以称作“海豹人”。
这可是拼上了命,保护了他董国平无数次的欧晨啊!试想,只要是个稍微还有些人性的人,怎会使用这般天理不容的酷刑。
楚洛的心在滴血,若不是为了他和叶静怡,欧晨岂会落得这般下场?他年纪轻轻便在天门会位居高层,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男人,却被董国平生生的削去了四肢,做成了人彘,放于容器之中。
然而,就在楚洛无比悲痛之时,他的手,却感觉到欧晨的脖子上,竟然还有隐约的脉搏跳动,再仔细一查,心脏居然还是跳着的!
这时,楚洛才恍然大悟,欧晨身上这些细管,还有脸上的面罩,都是用来维持他的生命,让他即便成了这般模样,还要继续苟活于世。
“可恶……可恶……”楚洛从来不知道,折磨一个人,竟然还能用到这样残酷的手段。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楚洛,这是我们天门会的私事,你管的未免太宽了吧。”董国平冷声道。
“闭嘴!你这条丧心病狂的老狗!欧晨我今天带定了,你可别忘了,李俊还在我的手里!”楚洛现在已经没心思跟董国平继续斗嘴,直接丢出了他的底牌。
然而,一听这话,董国平却蓦地大笑了起来,嚣张的大笑起来。
“愚不可及,你以为我跟你废话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哼,我倒是要谢谢你,替我把李俊那小子给找了出来。”董国平得意的狂笑道。
楚洛脸色铁青,不过,小白早就提醒过了,所以他也并不意外。
“老狗,你以为我会把李俊一个人丢在家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门吗?愚蠢的是你才对。”楚洛沉声道。
即便楚洛这么说,董国平依然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大笑道:“你的底细我早就摸的清清楚楚,你带来了三人,还有两人要分别保护杨天华和彭家兄妹,就只剩下一人,就凭那一人,就想挡住我的人马?痴人说梦!”
“喔?是吗?”楚洛冷漠的一笑。
幸好,他留在家中坐镇的是信长,所以在猜到董国平打的如意算盘时,楚洛才一点都不惊慌。
有信长在,那遭殃可不是李俊,而是董国平派去送死的那些家伙了。
与此同时,楚洛的大后方,果然出事了!
一辆辆黑色的轿车,几乎把小白的别墅包围了整整三圈,围得水泄不通,摆出一副哪怕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的阵仗。
然而,外面停着这么多车,别墅里却安静的出奇,好似主人不在家一样。
但是,如果有人有单子驻足仔细看的话,会看到惊人的一幕。
那就是透过大门下沿的门缝,一股猩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流淌了出来。
然而,就在一切都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一声叫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从别墅里传了出来。
这……竟是一个男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