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岩旋即莞尔一笑,昂首阔步踏进了月华宫,腰背挺拔,倒是显得卓尔不凡。
一身素白的衣衫随风轻曳,看的守在月华宫门口的宫女眼睛一亮,低眉顺眼的领着马岩走进了月华宫的主殿。
不时还偷偷的往马岩愈发俊朗的脸上猛瞧。
所谓人靠衣衫可不是一句空话,马岩长相本就英俊,轮廓分明,遗传了柳小红很多优点。
此时身上的对襟长衫,碧玉腰扣,脚下的云纹锦鞋都是名匠打造,用料皆是苻坚赐给王猛的御用锦缎。
衣增人颜,颜衬华裳。
……
信步走进主殿,马岩瞧清里面坐着的几个人,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除了符瑶之外,主殿内还坐着另外两个老熟人。
符丕和符晖俩兄弟看到马岩进来,四只眼睛齐齐望向马岩,而每双眼睛里又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苻晖眼中满是无法隐藏的憎恶,这一点倒在马岩的预料之中。
他和苻晖本就是天生八字不合之辈,马岩刚一进长安城就和他起了梁子,还因为马岩的手段,苻晖白白挨了苻坚几脚,那晚在醉仙楼更是被马岩一个盘子砸破了头皮,他要是不恨马岩,那可真是佛陀转世,顶好的脾气。
至于心思深沉的苻丕,眼中虽然有着亲近的笑意,可内里是什么样的心思,马岩实在是猜不透。
苻瑶人比花娇,坐在自己两个哥哥中鹤立鸡群。
这让马岩分外奇怪,这苻大头的基因到底是怎么回事,既有苻丕兄弟这种奇形怪状的种,还有苻宏和苻瑶这样高颜值的兄妹。
“小人见过二位殿下,见过瑶华公主殿下。”马岩躬身微拜,率先打起招呼。眼角开始打量起自己的位置,正在苻丕的下手方。
苻丕是这三人中最年长的,自然微笑说道:“今天虽在宫中,可在坐的都是熟人了,马贤弟只管坐下。”说完就对着立在门口的太监大声喊道:“快快开宴!”
既然来了,马岩虽然摸不清今天这三个人准备给自己玩什么花样,打定了见招拆招的念头,于是安稳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矮几上只有一些时令的瓜果,还有一壶清茶。马岩摸了摸茶温,发现已经有些凉。
于是心里冷笑道:“看来这三人早就等在了这里。”
太监宫女们很快把几道菜摆了上来,有烧烤过的羊肉,还有清炒的时蔬,以及成罐的美酒。
这些罐子每个都有人的头颅大小,一罐看起来最少也有一斤多的酒水。
其他的马岩没在意,看着每个人身边一罐罐的美酒,马岩也明白了这几个人的意思,看样子是想把自己灌醉。
宴无好宴啊!
马岩在心里叹息一声,一闻到酒罐里飘来的果香味,也是一乐。
这些战五渣渣,想拿着这些‘果汁’来灌醉自己?
哥哥可是喝过高度数白酒的人,这些‘果汁’算得了什么。
可就连马岩都忘了,自己那晚在醉仙楼愣是喝‘果汁’喝的有些醉了。
苻瑶俏生生的端起酒杯,对着自己身下的三人敬道:“两位哥哥,还有……有这位马公子!今天到了我月华宫,我这此间主人就先干为敬!”
苻瑶看着自己的俩个哥哥的时候笑魇如花,可是眼睛一转到马岩,立刻翻了一个白眼,勉强说出了‘马公子’三个字,随后大咧咧的一口喝净杯中酒水。
“好!瑶儿果然是女中豪杰,二哥也干了这一杯!”苻晖爽朗的笑道,一口喝干了杯中之物。
马岩和苻丕遥遥相望,各自微笑着看着对方,同时饮尽了第一杯酒。
马岩向着苻瑶的方向望去,才发现这个‘女中豪杰’的双颊已经绯红,显然是不胜酒力。
苻瑶今天的打扮很乖巧,穿着一条拖拽到地上的长裙,脸上虽不施粉黛,可她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看起来格外的秀色可餐。
“说起来马贤弟真是天才,居然想到了雕版印书这种法子。”苻丕说道,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塞到嘴里。
苻晖一边喝着酒,一边还和苻瑶说着话,并不理会苻丕和马岩。
而马岩却发现除了那第一杯酒,苻瑶再想喝酒的时候,苻丕都会转过头狠狠的瞪她一眼。
于是苻瑶只能悻悻的放下酒杯,拿着筷子在盘子里乱戳,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马岩听到苻丕的话,直道是苻大头和自己的儿子通过气,也没在意,用很谦卑的语气说道:“大殿下谬赞了,不过末微之技!”
苻丕听到之后,眉头皱了皱,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正在马岩感到奇怪的时候,苻晖一把摔了自己的酒杯,站起来冷哼道:“大哥还试探什么,这个奸诈恶徒像是油老鼠一样滑不溜秋,只管质问他便是!”
说完,苻晖伸出手指指着马岩,大喝道:“我且替我大哥问你,你若是以门人自居,为何有了雕版印书之法,不乖乖的献给我大哥,反而去向父王邀功,你这是身为属下该做的事情?”
马岩心中疑窦顿解,看来今天这个局还是苻丕张罗的,起因就是自己雕版印书之法没有献给苻丕。
马岩看了一眼苻丕,发现这家伙坐在原地默不作声,低着头仿佛在沉思什么。
于是马岩也站起身子,朗声说道:“二殿下这话未免有些偏颇,我虽说过拜在大殿下门下不假,可我们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大秦天王的臣子和百姓,献给天王又和献给大殿下有什么区别。”
“果然是一个牙尖嘴利之辈!”苻晖气势汹汹,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既然已经是我大哥的人,自然知道我大哥心中所想……”
“可以了!”苻晖的话被苻丕打断了,马岩看到苻丕沉着脸色,站起身子说道:“马贤弟可是有名的才子,岂是我等武夫所能结交的,看来还是本王太过异想天开!”
看着气氛渐渐有些紧张,马岩微微感到有些不妙,说道:“大殿下这话言重了!”
谁知苻丕这时候低垂着眼皮,说道:“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我只问马贤弟你一句话。”
“大殿下但问无妨!”
“前两日,马贤弟可曾去过妙音馆,在妙音馆可见过什么人?”
苻丕问完这话,眼中冷光闪闪,杀气隐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