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言有些赌气似得倔强转过头再也不肯看宁昭一眼,哪怕是这些日子她被无尽的思念折磨的不成人样,可是此刻还是受不了他的残忍和冷酷!
“王爷不好,我们被包围啦,已经无路可退了。”月言一惊,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竟是万丈悬崖,再退几步,只怕就是粉身碎骨吧,一股冰凉袭上月言后背,恐惧袭上心来。
宁昭一口鲜血吐在这黑夜之中溅到月言身上,月言忍不住地浑身都在颤抖,她真的不知道她那一剑刺得有多重有多深,直到现在才开始后怕,如果刺中了他的心脏该怎么办啊!她愧疚地奔过去死死地扶着宁昭,满脸担忧。
而在此时那些刺杀的人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
“宁王,只要你交出暮云公主,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声音传来,宁昭又吐了一口鲜血,红的吓人就像凌风的红袍。他擦干了嘴角的血渍,仰头缓缓说道:“你们休想,只要本王还在,你们休想动她。”
不管什么时候毕竟是要做帝王的人,宁昭的气场依旧强大,让人不敢靠近。“宁昭再抱抱我好吗?”月言松开扶着宁昭的手扑进他的怀里,她发现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她还是没有办法恨他,她还是爱他,一如既往地爱他。
宁昭被月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了一跳,有些不解,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事。
没有时间了,月言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那份温暖,她背对着悬崖不舍地看着宁昭,就让我再看看你吧,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一直向后退,北风吹起了衣袂,待宁昭反应过来,她已站在悬崖边上,而她的脚下的漆黑一片就是那万丈深渊。
“你们要的是我的命,那就来吧。”她的脚跟已经悬空,摇摇欲坠。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愣住了,被眼前这个看似娇弱实则不然的女子吓着了,她猛地转身,像一只小鸟一样张开翅膀飞向了天空。
宁昭奔到悬崖边,情急之下,他伸出的死死地拽住了月言的胳膊。
月言整个人硬生生地就这样悬挂在空中,唯一的支撑就是宁昭那正滴着血的胳膊。
“你松手啊。”
宁昭摇头,不可以他绝不会放手,他已经错过她一次了再也不可以有第二次。
可是看着那越流越多的血,月言担心不已,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一阵风吹来她迅速向下掉:“宁昭,我爱你,但若有来世,我希望自己不要遇见你。”
冷风刺痛了月言的脸庞,一滴泪缓缓落下。宁昭,再见了……爹爹,再见了……哥哥,再见了……凌风,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月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接受死亡的来临,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所有的伤害,忘记了那颗在滴血的心,就这样,接受自己逃不掉的命运。可是为什么这气息这样熟悉……
宁昭惊恐地盯着他那只触到冰凉的空气的双手,颤抖不已,大量的鲜血迅速涌出,他凄厉的声音回响在山谷:”月言,月言。“
他合身扑出既然月言都离开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月言不在了那要这天下又有何用,总是权利倾天却守不住自己的爱人!
可是他刚扑出的身子却被人死死抱住,风呼呼地从耳畔响过,一切就这样全都消失了。
月言说若有来世她希望不要再遇见他,不要爱上他,因为太累了,他就这样失去了最爱的人最后的支撑。萧彻,宁震,我宁昭就是倾尽天下誓死与你们为敌,伤我害我深爱之人,本王让你们不得好死!
北国皇宫。
初冬的夜风已经带着些许的凉意在剧烈的怒吼着,稀碎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刺耳,为黑夜平添了一股凄凉。
可是这一切都未曾触动长身玉立在正阳宫庭院内的北国的帝王萧彻,他任凭自己的一袭黑色长袍在这漆黑的夜里凌乱,他俊朗坚毅的面庞满是看不透的神情,紧闭的薄唇略显苍白。
北国无人不知,当今皇上萧彻阴狠极致,一身黑衣给人莫名的冷漠与疏离,在这暮色之中,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远远地汇报这消息,不敢靠近。
“皇上,连阴山传来消息,迎亲队伍遇袭,南国公主跌下悬崖,陵王如今生死不明!”这声音颤抖无比。
“滚。”冰凉冷漠的声音满是愤怒。
一转眼那抹黑色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墨色之中,他必须得亲自去一趟,凌风绝对不可以有事,胆敢伤凌风者死!当萧彻得到消息赶到连阴山的时候,遍地横尸血流成河凄惨的场面还是让一向冷血的他为之动容,微微有些颤抖。
清晨的风寒冷无比有些刺骨,失去束缚的黑发强烈地抖动飞舞着,这一刻他的背影凄凉落寞,他快速地迈过那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第一次一向什么都不怕的萧彻心都在颤抖,他绝对不能有事!
狂风依旧怒吼,阴森的树林瑟瑟地发出瘆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无比的凄凉,萧彻紧握的双拳更加苍白,脸色凝重得没有血色。
终于,在一堆血腥的横尸旁他看到了全身被鲜血染红脸色却苍白的像张白纸的凌风,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虚弱的像下一秒就会离去一般,萧彻紧握双手,青筋暴起,眼里是嗜血的通红。
“凌风,凌风醒醒。”萧彻用从未有过的轻柔拍了拍凌风的脸颊,他真的好害怕,害怕他唯一的兄弟也就这样离开了。
“皇上?”凌风缓缓醒来疑惑的眼神。
“恩,皇兄来救你来了。”他竭力地克制着怒气,强大的气场震慑的狂风都停下了怒吼,灌木丛也安静了下来。
“皇兄,臣弟这是要去找母妃了嘛?”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全身都在颤抖。
“别乱说,我这就带你回宫,你不会有事的。”凌风忍者鲜血微微动了动嘴唇:“悬崖下面是条河流……”
他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头偏在萧彻的怀里,就像是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