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们,颜竹黎微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贵妃,你当真是好算计啊!让这些宫女来搜查我,便可以光明正大摆脱栽赃的嫌疑。不过,我颜竹黎也不是吃素的。她心中嘲讽地想到,悄然抬眸,深深看向乔贵妃发髻上垂着的玉凤簪。
有做皇后的野心,却是没点做皇后的脑子。
一旁的乔牧秋端坐着,那面容带着嫌恶,看着颜竹黎,薄唇阴冷地勾起,虽然仍旧英俊,眼角却掩饰不住鄙夷与不屑。
这废物,当真是个笑话,真是到处丢脸!他乔牧秋来到这洛都,以后可还有大好前程,是万万不能娶这个废物的。否则,自己的脸皮再厚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两名宫女在颜竹黎身上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通,确认之后转过身,声音不变地回禀道:“回皇上,颜小姐的身上……并没有玉佩。”
其他些看好戏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一旁端坐着,久久不语的乔含香便难以置信地叫出声:“这怎么可能!”
“乔小姐,怎么?我没偷你姑姑的玉佩,你觉得很失望?”颜竹黎猛然抬高音调,声音泠泠地反问道。
乔含香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看着乔贵妃蹙起的眉头,似乎是找到了底气,指着颜竹黎大声喊道:“别掩饰了!一定是你为了逃过一劫,偷偷将玉佩藏起来了!刚才我和贵妃娘娘站在一起,金丝玉佩被抢时,也似乎是看到了你的衣衫!”
颜竹黎掩面轻笑,皓腕洁白清华。
她眸中春水流滟,清波流盼妖娆万千,令人不禁一呆,沉醉在其中。
正是“香娇玉嫩,姣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秀唇如含朱丹”,一颦一笑皆是勾魂摄魄。有下凡仙女的出尘清高,却多了一份恬淡;有林中狐妖的万千风华,却多了一份潇洒;有大家闺秀的泰然,却多了一份悠哉。
远处的颜缭莺勾起唇角,浮起的却是嗜人的怨毒。
“原来刚才乔小姐就站在贵妃娘娘身边。呵呵,有句俗话说得有些道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谁保得准乔小姐看见这御赐圣物,心中起了贪财之心,趁乱夺了娘娘的玉佩去呢?”
“你……你真是血口喷人!”乔含香身为贵妃的侄女,哪里受过这样不留情面的反驳,当即是气得跳了起来。
颜竹黎则淡淡看向高座上的皇帝,朗声道:“按照乔贵妃之前所说,凡是被怀疑的,都应该被搜查。”她瞅了一眼面色铁青的乔贵妃,挑眉淡淡道,“贵妃娘娘可还记得。”
乔贵妃尚未答话,便听见一声响。
“来人,搜一下乔小姐。”颜竹黎看去,此次出声的是站在御林军后头的摄政王。阴暗的光线将他遮掩在一层蒙蒙薄纱之中,看不见表情,声音却令颜竹黎有一种归属感。
在他身畔,似乎多了好几个人。
两名宫女应声上前,慢慢地摸索起来。
半晌,一名宫女脸色生生一变,大声叫道:“在这里!”转身时,手中多了一块镶金嵌银的折凤玉佩。
玉是上等的昆仑软玉,幽碧的玉面上由金丝绞绣,呈现出细致复杂的花纹,下垂绛红璎珞嵌祖母绿穗子,一条温和的银色烁光链穿过玉身,顺着宫女的五指垂下。
一等一的御赐品,难以假冒,真伪自在其中。
看着这块玉,宫殿里皆是哗然。
乔贵妃的亲侄女儿,栽赃嫁祸,光明正大地泼脏水,背后却是抢了她的玉!
乔含香睁大眼睛,大脑“轰”地一声炸开,她只觉得脑海之中时一片空白,脸色苍白如纸,后退几步,腿一软,身子跪倒在地,惊呼起来:“姑姑,不……不!这玉不是我拿的!冤枉!”
自作自受,乔含香,是你自己逼我的。颜竹黎浮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厉声吃喝道:“当真是好笑!乔小姐,难怪你刚口口声声指责我了,原来竟是心虚!而且刚才你也承认了一直站在贵妃娘娘身边,一时见财贪心,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你连自己的亲姑姑都不放过!”
她声色俱厉,乔含香又是被捉个当场,吓得痛哭流涕起来。
乔贵妃脸上如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调色盘似的不断变化,眼下正是尴尬与难堪的时候。她对这颜竹黎看得甚是不爽,便出此下策,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令乔含香这个宝贝侄女丢尽了脸,也令她丢尽了脸!
皇后端庄的脸上划过一抹幸灾乐祸,她最喜欢看好戏了。
不过,身为一国之母,她只能一副正派地说道:“没想到户部侍郎的女儿竟然是这样一副德性!贵妃当她是亲侄女,一直收留在侧养着,竟是养了头没人性的白眼狼!别的东西看上还好说,这玉佩,可是皇上对贵妃的心意!”
乔含香摇着头,大脑阵阵轰鸣,却是无言反驳,心中除了慌乱就是慌乱。
皇后的话委实是尖锐难听,她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浑身趴在地上不停地颤抖。
她看着这宫殿中盯着她,神色不一的眸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她乔含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