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闻言,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想询问,却见万嬷嬷已经闭上了眼睛,心下百转千回,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了。
而此时殿内的万嬷嬷,半眯着眼睛,轻声叹息嘀喃道:“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能帮你的也仅此而已。”
云娘一路返回,心中惊疑不定,实在不知道万嬷嬷最后说的那番话是何意,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但是潜意识不愿深思,就让自己心中保留最后一片净土吧!
夜晚,天空黑色幕染,一如既往的天亮天黑,云娘心思百转千回。
“云姐姐,我们结拜吧!”墨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手上拿着篮子,语带笑意的说道。
“结拜。”云娘听到这个词,微微愣神,看着那喜笑颜开的容颜,一时心暖暖的,可是想起万嬷嬷说的话,心下却有些惶然,不知何时已脱口而出了:“墨白,你会背叛我么?”
“墨白怎么会背叛姐姐,墨白要当姐姐一辈子的妹妹,墨白这一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姐姐的。”墨白放下篮子,握着云娘的手,语气柔柔却带着无比坚定的说道。
看着那坚定的目光,云娘突然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不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动摇自己的心,或许童年的悲惨带给自己伤害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严重吧!
但是既然决定相信了,那就不要后悔,墨白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若是连你都不能信任的话,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好,那我们结拜吧!”终于鼓起勇气,云娘朗声道。
“皇天在上,日月为证,我沈氏云娘,愿与墨白结为姐妹,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在上,日月为证,我墨白,愿与沈云娘结为姐妹,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云娘与墨白异口同声许诺到,便三首跪拜。
“姐姐。”墨白愉悦的叫着,“妹妹。”云娘也欣喜的唤道,月光洒在二人身上,是那样的祥和宁静,不论以前如何这一刻她们便如生死相依的姐妹。
翌日清晨,众人都在院子里等着,看着一个个离开,云娘心中很是不安,知道最后,万嬷嬷出现了,带着自己离去,此刻云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只有迷茫与疑惑,还有心中深处的惶恐不安。
永和宫内,阳光有些刺眼,云娘抬头望去,这三个字用鎏金襄成,在日光下更加的耀眼,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垂头敛目,随着万嬷嬷进去了。
“奴才,拜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万嬷嬷微微俯身行礼道。
“奴婢,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云娘只稍微愣了一会儿,便随着万嬷嬷一同行礼道。
万嬷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是随即便是一片遗憾。
“免礼。”德妃正自己和自己下着棋,连看都没看万嬷嬷,直接挥手道。
二人站在一旁,静默着,德妃没有开口,作为奴婢的只有等,云娘头一次痛恨这宫中的制度,膝盖处还隐隐有刺痛的感觉。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德妃娘娘双手一拍,冷声道:“来人,把棋盘撤了下去,重沁一杯茶来。”
不经意间德妃扫了一眼下首,便看到万嬷嬷,才恍然大悟道:“嬷嬷何时来的,怎么不叫本宫呢!。”
“老奴不敢打扰娘娘雅兴,多等一刻也无妨。”万嬷嬷语带恭敬的说道。
“还是嬷嬷贴心,旁边的这位是?”德妃似有似无的目光打量着云娘,心中虽明了,但面上还揣糊涂问道。
“这是新来的宫女,昨个娘娘说想要个心灵手巧的丫头,这不,老奴便给娘娘带来了。”万嬷嬷语带笑意的冲德妃说道。
闻言,德妃眼带笑意,语气柔柔道:“要不是本宫说,只有嬷嬷才最了解本宫,本宫离了谁都不能离开嬷嬷。”
“娘娘折煞老奴了。”万嬷嬷语带惊慌的说道,心中惶恐不安,头一次怀疑自己领悟错了德妃的意思,可是听德妃的语气也不像,最后好似想到什么,神色大惊。
“本宫只是说说而已,嬷嬷不用在意。”德妃笑着说道,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定在云娘身上,语气柔和道:“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奴婢名叫沈云娘。”说话间,便缓缓抬起了头,云娘没有错过,德妃眼中的震惊,和恨意,心中更加疑惑不安,忙低下了头。
而德妃此时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恨意滔天,柳如雪你个贱人,脸色煞白的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一旁的万嬷嬷心中也是疑惑不安,不知道德妃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砰。”德妃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那清脆的声音也震醒了逐渐失控的德妃,稍缓了一会儿,德妃才终于压抑住内心的惊恐和恨意。
“你去给本宫端杯茶来。”德妃语气悠悠,平淡无波的冲云娘吩咐道,好似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她似得,而此时德妃心中的想法便是不能让皇上见到她,决不能,否则这后宫的天可真的要变了。
“诺。”云娘不明所以,只得顺从,然后从一旁的茶侍手中端过托盘,然后走向德妃,语带恭敬道:“请娘娘用茶。”
德妃忍着怒气和恨意,手轻颤接过托盘中的茶杯,可是在瞬间却发生了变故,说时迟那时快,德妃刚端起茶杯,云娘也准备收回托盘,却在此时,茶杯挨到托盘边缘,便摔落在地。
云娘愣在原地,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此事,她明明看到德妃端起了茶杯呀!
“万嬷嬷,这就是你给本宫找来心灵手巧的女子,做事如此笨拙,端个茶都不会,你莫不是存心哄骗本宫。”德妃厉声怒斥道。
“娘娘恕罪。”万嬷嬷此时不敢多言,只能先求饶。
“你还敢傻站着,来人把这藐视尊卑的奴才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发配浣衣房。”德妃扫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云娘,怒喝道。
从始至终云娘未说一句话,她知道即使求饶德妃也不会饶过她,那何必做无谓的事情,就那样毫无反抗不发一言被侍卫带了下去。
“你先下去吧,本宫乏了。”德妃好似送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语气淡淡道。
“诺。”万嬷嬷轻声应道便转身离去了。
“都退下去!”神色莫名,仿佛隐忍着什么,冲殿内的侍婢们冷喝道。
待众人鱼贯而出,德妃身子猛地瘫软在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颤抖着,眸中略带惶恐,嘴里轻声嘀喃道:“不可能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容颜,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在外人眼里先皇后和皇上伉俪情深,可是知情人却知道远不止这样,当初要不是柳如雪死去,皇上怕是早就为她散尽了后宫,皇上对柳如雪可谓真是爱到骨子里了。
可她知道,皇上爱的不是柳如雪而是那个女人,皇上可以为了和她相像的柳如雪散尽后宫,现如今怕是做的更甚,决不能让皇上见到那个女子,决不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个时候,还有她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么?决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来人,传瑞王进宫。”平复好了心情的德妃,急忙冲外吩咐道,现如今只有把计划提前了,这一切让自己心里太过惶恐不安了,只有早一点把事情定下来最好。
端庆宫,殿内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奢华,墨白看着这房间,心下很是疑惑,太子宫里连奴婢住的地方都这么好,简直可以比自己家里好上太多了。
“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小太监语气恭敬略带谄媚道。
墨白愣了一会儿,有些不习惯太监那尖尖的鸭脖声音,随即才缓缓开口问道:“这是我的房间?”语气有些疑惑还有诧异不确定。
“姑娘若是觉得房间布置的不妥,奴才再让人来重新布置。”太监细声细气道。
“没有,这里很好,很好,只是你们这里连侍女的房间都这么好,我有些诧异罢了。”墨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生怕别人以为她没见过世面,是个土包子。
只是那陪同的太监,眼中闪过疑惑,随即也没有多说什么,俯身语带恭敬道:“奴才还有事,姑娘若是有何吩咐让人通知杂家便是。”
“恩恩,好的。”墨白点头应道,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身询问道:“公公请留步,我就是想问下,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好让我心底有个底。”
“太子最近一段时间不在宫中,至于姑娘的事待太子回来之后再说吧!”太监思索了一会儿才找到最好的回答,心里却很是疑惑,真是不知道太子究竟想做些什么,这个女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入了太子的眼,这可真可谓怪哉怪哉。
“我明白了。”墨白虽有些疑惑诧异,却还是点头应道。
“姑娘若没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太监神色有些莫名的望着墨白,轻声道。
“叨扰公公了,我没事了,你有事就去忙吧!”墨白笑着说道。
“诺。”太监表情有些古怪的扫了一眼墨白,才转身离去。
墨白心下也有些莫名,那太监的神色有些古怪,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想不明白就不多想了,墨白摇了摇头便走入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