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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两难抉择

淡淡薄雾从鼎炉悠悠扬起,那似有似无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仔细看去这是一个古色生香的房间,屋内格局小巧精致,正中间还挂着一幅山水林间图,无不显示主人的格调,淡泊宁静。

一袭蓝衣流纱裙倾覆在榻上,目光向上移去,一头如瀑布一般的乌发未经装饰,直直的散落在地。

“小姐,该洗漱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屋外响起。

“唔。”榻上的人儿轻声嘀喃出声,不经意间翻了个身,那巴掌大的小脸精致万分,容貌清秀雅丽,睫毛扑闪扑闪,许久才缓缓睁开,那莹莹如水的双瞳,好似会说话一样,从初醒的迷茫,渐渐恢复了平静。

眉头轻蹙,好似回想起刚才睡着的时候,隐隐忽忽听到有人呼唤,随即便想到那个乖巧的丫头,眼中流露出宠溺笑朱唇轻气道:“是画菊么?”,似问句又似肯定一般的语气。

“是奴婢,奴婢前来是叫小姐洗漱的。”屋外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恭敬还带着亲切。

“进来吧!”榻上的人儿轻声道。

随即,便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身浅绿色衣裙的小姑娘梳着二把头,脸圆圆的给人透露出喜切的感觉。只见小姑娘手拿着水盆缓缓向内室走去。

此时,榻上的人儿也起身,半坐着,扫了一眼那入内的人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柔柔道:“不是说过了,你每次喊我的时候,多喊几次,别那样傻傻的等着,要是我一直不醒来,你还就那样一直等下去。”

“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不想打扰小姐休息。”画菊有些委屈的看着榻上的人儿,低声道。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真是个傻丫头。”沈云娘边说边穿着鞋子下榻,走向梳洗处。

待一番洗漱好了,画菊便拿着盆子出去了,云娘刚坐下来,便听到外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便知道谁来了,不出意料便看到两个小丫鬟从屋外进来。

“你们两个,都快及第的丫头,还这么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云娘板着脸看着两个小丫鬟沉声喝道。

“奴婢知错,还请小姐恕罪,。”两个小丫鬟惊慌失措的求饶,随即好似发现了什么,毓秀故作伤心的说道:“大小姐,您心地善良,心胸宽阔,温柔娴静,端庄娴雅,您就宽宏大量就饶了毓秀和毓丽吧!奴婢们知错了。”那故作滑稽的样子惹得一旁的毓丽呆住了。

“扑哧。”饶是云娘再淡定,也被逗笑出声了,笑骂道:“你这丫头,净是胡说,我若是有你说的那么好,就不是凡人,而是菩萨了。”

“小姐,在奴婢的心底,菩萨还不上小姐呢!”毓秀继续发挥自己拍马屁的功能,笑着恭维道。

“好了好了,再和你说下去,饶是本小姐脸皮再厚,怕是也要羞红了,起来吧!说说你们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也让我也高兴高兴。”云娘好笑的摇摇头,实在受不了毓秀,便转移了话题道。

毓秀笑着起身,一旁呆愣的毓丽也随着起身。听了云娘的话,毓秀眼中闪跃着小火苗,很得意洋洋的说道:“小姐,你可猜得到,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那故作神秘的样子看的云娘牙痒痒。

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冲一旁已经回过神的毓丽问道:“毓丽你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毓秀闻言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这么重大的消息,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让她有多么的不甘啦!可是再不甘,一旁的毓丽已经叙述起来了。

原来今天来了三四批人都是来向云娘提亲的。古代女子十三岁及第,便定亲,十五岁之前出嫁,到了18岁还没出嫁的便可以说是老姑娘了。按说云娘去年都及第了,应该早就定下了婚事,为何会拖到今日呢。

这还要从以前说起。云娘,全名沈云娘,是沈家嫡长女,云娘生母与父亲恩爱非常,伉俪情深。

按理说,云娘便是两人的爱情结晶,理应非常受宠爱的,却因云娘的生母生她的时候难产身亡,从此云娘便背着一出生便克死亲娘的名声,父亲因为她害死心爱的女子,也不愿见她。

云娘便顶着高贵的身份,过着无爹无娘的生活,唯一幸运的便是,虽不受父亲宠爱,但是却也没受过虐待,沈家嫡长女所拥有的她都有,只是没有父母的爱而已。

而云娘克母的名声,不是为何传来出去,这便导致,云娘虽过了及第之年却无人上门提亲。

听了毓丽的话,云娘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疑惑,随即而来的便是不安,她很清楚依自己的名声绝对不会有人敢上门提亲,她也做了打算,待18岁便削了发为尼。

可是如今竟然有人上门提亲,而且一次性还来了几批人,这便有些不对劲了,云娘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毓丽说完站到一旁,并未多言,低头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毓秀本来还想打趣一下,可是看到云娘那不似高兴的样子和毓丽不便多言的模样,便咽下刚想脱口的话。

室内静默无声,许久云娘才轻声道:“毓秀,你去打听打听,今日这些提亲的都是哪些人,再探探父亲的是何意思。”

“诺。”毓秀闻言,轻声应道,便转身离去。毓秀牙尖嘴利,开朗大方,最难得是十分忠心,开朗活泼在沈家的人缘也很好,所以派她打探此事甚好。

待毓秀走远了,云娘才扫向一旁的毓丽,声音彷徨又似迷茫的开口道:“你说,这到底是怎回事?”

闻言,毓丽,眼眸微闪,她虽然刚听到有人上门提亲的消息很是为自家小姐开心,按理说,这沈家三个小姐当中,还是属大小姐容貌更甚,不应该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名声而毁了大小姐一辈子。

可是事后仔细想了想,自己是这样想,但不代表别人都是这样想的,而且往年无人问津的大小姐,今日一次性来了三四家提亲的,怎么看这事情都有些问题。

沉思片刻,斟酌再三,毓丽才开口道:“这事情虽有些古怪,不过还请大小姐放宽心,往好处想,说不定是真的有人不在乎呢!”说道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云娘好似没听到毓丽的话,目光已经看向远处,毫无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正书房也正在商量一件大事情,那便是绝对能够决定沈云娘婚事的事情。

书房内,严肃严谨,两边放着百年松,给书房添加了一丝生命的活力。

坐在书桌对面,看起来年约二十七八的女子,神情有些担忧,眉头紧蹙语气担忧的说道:“老爷,妾身真是心疼云娘这孩子,虽然她背负着克母的名声,这辈子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可是妾身也不愿云娘嫁给那些人哪!”说的如泣如诉,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娘真是她亲生女子。

而此时书桌前坐着的男子却未曾开口,背对着女子,丝毫看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而那女子也就是沈云娘的继母,徐氏。见状,徐氏心下虽有些不安,但是内心的贪婪却蒙蔽了她的心,继续自顾自得说道:“云儿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温柔懂事,还有那容貌也是少见的清丽,要不是因为那些流言,莫须有的名声,云儿怎么会。”说道此处好似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许久才沉吸一口气冷冷的说道:“今日提亲的那四个人压根都配不上咱们家云儿,你说呢!老爷。”

本来应该继续默不作声的沈老爷,此时却忽然转了身子,面对着徐氏,那是该怎么形容都不为过的容颜呢!冷峻秀美,三十多岁却如同二十岁一样,徐氏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而沈老爷,好似未曾察觉,语气淡淡的说道:“那你认为,谁能配得上云娘。”,眼眸深处藏着深深地漩涡,好似一不留神便被陷了进去。

徐氏被那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回过神,愣了一会儿才想到刚才沈老爷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笑意,看起来柔美依人。

但是她心中却有些不安,好似自己的一切打算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徐氏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随即便压下内心的忐忑,语气柔柔的说道:“妾身认为依云娘的身份容貌,必须要找一个疼爱她,关心她的人。虽不需要是人中龙凤但必须要出类拔萃的才可以配得上云儿。”

“那你可有何人选?”沈老爷没有看徐氏,目光游移四处,语气带着淡淡疏离。

徐氏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沈老爷竟然就这样顺着自己的计划走,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吸了一口气,才道:“妾身娘家有一侄儿,学识都是顶尖的,加上每次妾身回娘家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提起云儿,墨白也对云儿有些熟悉。小时候,墨白还和云儿见过面呢!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妾身想的是,依云儿目前的名声,嫁给自家人是最好的选择,以后受了委屈咱们也可以帮衬一下,还有墨白这人,不是妾身吹得,那容貌也是顶尖的,俊朗清秀,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云儿和他简直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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