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蓬头垢脸的,脸色红的发烫,嘴鼻喘着粗气,卷缩着睡在街头,过往的路人纷纷叹息着,偶尔好心的路人,还往小男孩身旁的碗,丢上一块、五块的,碗早就满了,零星几张还洒在跟前的地板上。
“嗨,你要干嘛,抢占我的地盘吗?”那小男孩还是没有动,只是微微睁些眼睛,看到一个小姑娘往他的地盘钻,不满地问。
“谁稀罕抢你地盘了,借用一下。”那小姑娘正是焕兰,她一边说,一边往小流浪儿的一堆被褥里钻,胡乱扯过一件破烂的衣服,就往身上披。
“怎么,还要抢我的家当啊。”小流浪儿身子仍没有动,只不过声音稍微大了些。
“嘘——”焕兰紧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躲在乱蓬蓬的被褥和破烂的衣服里,不敢露面,不敢出声,尽管那味道恶心死人了,但好过被落入虎口狼窝。权衡比较,她只有拼了。原来焕兰从凉亭醒来后,往市中心方向走,没想到又遇到了刚才那伙人,街道光秃秃的无处可躲,她急忙往一个破烂袋子钻,没想到又转进胡刻的家当里。
“难道我真有那么帅?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小流浪儿不禁从破烂的裤兜里,掏出一面破旧的小镜子,照了照,然后自问自答道:“果然很帅,特别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很自信地撇了撇额头前的那戳长发,肯定地说。
如果胡刻没有那么自恋,稍微抬头看一眼,肯定惊得掉下巴,怎么又是那个小丫头?难道她真的爱上自己,赖上自己了?
哇——
焕兰小姑娘,就被这呛人的气味,熏得受不了,现在又听到这番恬不知耻的阔论,她终于忍不住吐个痛快,但是又不敢出声,追赶而来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她急忙打着噤声的手势,如果不是嫌弃小流浪儿脏,她的芊芊玉手,早就捂上去了!
慌乱中,她也没有发觉,自己竟然又一次钻进胡刻这小乞丐的地盘,自己这可是二进宫了。不过,慌于躲避洪安那帮流忙,自然无暇查看,这乞丐是谁。
“不是抢我的家当,那就好,肯定是来劫涩啦,哈哈……”小流浪儿细声念叨着:“劫涩?呵呵,我是乞丐我怕谁!”呢喃着。
其实,洪安那帮人,没有发现焕兰,在街上闲逛,可焕兰小丫头犹如惊弓之鸟,远远地落荒而逃,甚至再次钻入小乞丐的领地躲避,小乞丐的领地这些流忙胡混才不会注意。
果然,洪安带着一帮混混,往另一旁的闹市中心走去。焕兰通过缝隙,瞧见洪安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彻底消失无影无踪,她长吁一口气,转过身要感谢提供躲难场所的主人。
“喂——”
“嗯。”胡刻懒得理会,没有转过头看一眼,哼一下算是应答。
“刚才打扰了,我遇见坏人,借你这宝地躲过了一场祸事,谢谢啦。”
“嗯哼。”
“那我走啦。”
焕兰也不在意,人家没有理会自己。她跳过地上的家什,啪——
啊——
焕兰没跳过去,直接踩到人家的手掌,跳着踩一下,疼得人家撕心裂肺喊叫。
“你要干什么!”小流浪儿咕咚坐起来,怒目以视,焕兰笑着急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流浪儿甩这手掌,缓解疼痛,焕兰连连致歉,笑脸相迎,啊——
“怎么是你?!”
双目对视,他们吃惊不已。
“你怎么不在凉亭呆着,跑来这里干什么?”胡刻没好气地问。
“凉亭?你怎么知道我在凉亭?”焕兰不知道,刚才是胡刻从虎口狼窝边,将她捞走,抱到凉亭的。她怎么可能想得到,是胡刻救她呢?现在脑海里,还浮现胡刻事不关己,默然离开的背影,她看胡刻的眼神竟然恨了起来。
舍身救人,是高尚道德,但不是法律义务。人们就是这样,一旦没有弘扬舍身救人的高尚品德,就会受到舆论的攻击,受到道德范的抨击。焕兰就是这样的凡人,她也没有想想,胡刻有没有舍身救她的义务,何必愤恨气对方呢。但焕兰是个小丫头,女生有胡搅蛮缠的权利,这是上天赋予的。
做好事不留名,不是胡刻的作风。他哼哈几声,说:“你的体重,估计72斤,左手臂有一个疙瘩,你说是不是?”
“啊——你怎么知道?”说的那么仔细,焕兰对胡刻这小乞丐警惕之心顿生,他不会对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