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两百万买两根头发!”
格格觉得,作为朋友也有义务阻止小四犯傻,两百万买两根头发,绝对不能在自己眼皮下发生这样的买卖。
可是相对于格格的愤怒,小四乐滋滋地将两根头发,小心翼翼地搁到手帕上,细细地包裹好,好似绝世珍宝、稀有宝贝,他笑眯眯地揣入怀里,仿佛这笔交易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韦朗惊得目瞪口呆,如此大手笔,惊为天人!
胡刻瞥了一眼支票,红彤彤的印鉴——“雪月商城”和“白霞”并排印的清晰端正,果然是白霞从那笔横财中,支付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为此献出“性命”的“古天乐”的。他听到小四提出用两百万巨款买自己两根头发,立刻就联想到白霞,是她委托小四,寻找“古天乐”的遗属,给的补偿金。
这是一张两百万的现金支票,谁拿到任何银行都能够领导两百万现金。胡刻对小四的人品,从心底打了个满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够资格当自己的朋友。
能够获胡狼称之为朋友的,并不多,从这个角度来衡量,小四这两百万花的也够值得的。
“狼崽,陪我到银行存钱。”
胡刻将现金支票揣入怀中,站起来对小四说道。
小四当然知道,胡狼说陪他去存钱是假,有话吩咐自己是真,他站起来冲格格微笑着点点头,就紧随胡刻走出大门,消失在格格和韦朗两个目瞪口呆的眼际线……
深秋的夜色,来得更快,也就下午的五点多钟,两旁的路灯已经发出昏黄的亮光。不时刮起阵阵大风,呼啸地席卷而来,两旁银杏树上零星的残叶,在半空中飘零飞舞,光秃秃的树枝摇曳着吱吱作响,路上人迹罕见,偶尔有汽车悠悠驶过……
“胡狼,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花两百万巨款,买你两根头发?”
从里海别墅区一路走来,胡刻就这么暴走着,没有说话。倒是小四憋不住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追到胡刻身旁,气喘吁吁地问道。
一路追赶,堪比特战拉练那般辛苦,他的耐力、步伐如何能够跟胡狼相比啊,别看胡刻如散步般平稳,小四追赶得可辛苦啦,就这么追赶了十来分钟,应该走了好几里路了吧,小四终于扛不住,他不知道何处是头,还是打开话茬才有可能停止这种寂静的竞走。
胡刻笑而不语,步伐的频率并没有减缓,令小四额头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那两百万,其实是白总给你的抚恤金,你装死一次赚了两百万,值啦。”小四扛不住,快步追上气喘吁吁地说。
没有预料中的惊讶,小四疑惑地问道:“怎么,你知道了?”见到胡刻继续快步走,感受到他淡淡的微笑,答案不言而喻,小四泄气了,看来要蒙胡狼的人物还真没有出生啊。
“胡狼,你再不停下来,我就不跟你耗费力气走下去了。”
小四干脆一屁股,蹲坐路旁的花坛上,他实在跟不上了,胡狼这妖孽走路像飞一般,“你到底要去哪儿呀?”
还好,胡刻停下脚步,体谅小四的辛苦返回来,和他并肩坐在花坛旁。
“本来要来个暴走拉练,有你这狼崽陪着,强于没有,现在好啦,你跑不动了。”不知什么时候,胡刻已经将脸上的仿真面具摘下来,露出他的本来真面目,显得更加的精神刚毅,棱角更加的分明英俊,倒是有几分金城武的型号。
“你猜出那两百万的来历,我不奇怪,”小四缓缓喘息,按耐不住问道:“难道我要你的两根头发,你也猜出用途了吗?”
对于上头的意图,就算猜出来,也不能随便说出口、随便和别人点破了,胡刻当然懂得这个道理、这个纪律,他呵呵一笑:“你这穷小子有两百万吗?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到,除了白娘子,你去哪里找得出两百万啊。至于你要我的两根头发,不过是戏弄我罢了。”
胡刻说得很自然,小四自然没有起疑心,他高兴地接着说:“你猜,我踢的那三脚,白赚了吴志启多少钱?”
小四在雪月商城上演帽子戏法,前两脚将两摞二十万射入雪月商城大门,第三脚就将那剩下的整个箱包,踹入大门——总量就是白赚一整箱包的现金。
“两百万?”
胡刻故意说道,这么大箱包能装多少百元大钞,胡狼还能估计的错吗?肯定是三百五的现金。
果然,小四不屑地“切”了他一声,没好气地说:“你以为自己有多伟大啊,白总会将所有的钱都给你?告诉你,你的一条命就值那箱包现金的一大半,白总出于愧疚,让我找寻你这死鬼的遗属,转交两百万而已,我们还剩一百万犒劳自己呢。”
胡刻淡淡地笑着,听小四眉飞色舞。
“白总分我们每人十万,还剩二十万都给我们买了养老保险。”
说到钱,小四脸色红润,额头上更加的汗渍湿漉漉的,归根结底还是个财迷。胡刻瞧得十分明白,心想,这小子爱财取之有道,真君子,他投到小四的目光充满赞许,君子值得深交。
小四絮絮叨叨良久,兴奋过来才觉察自己失态了,尴尬地问胡刻:“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千方百计,要你的两根头发?”
这小子胆敢整蛊老大,看我不耍你一番,胡刻暗暗笑笑,正色地说:“你可听说,四九圈的婚姻,特别的讲究?”
自己问他,为什么要那两根头发,他可好,反倒问自己这不着调的问题来了,小四尽管一肚子的疑惑,还是瞪大一双眼睛不解地摇摇头。听说倒是听说过,但是都是些传言,以讹传讹不足信,四九圈的婚姻也得到民政局走一遭吧。
胡刻以普法的姿态继续辅导:“四九圈的婚姻,不但要讲究新人双方性格相互包容、五行相配互补,这些只是基本要求,最重要的不是这些。”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后代啊,四九圈要代代相传、脉脉继承,没有后代如何相传、如何继承?”
“这——”
“确保后代的健康,甚至聪慧过人,从遗传学的角度讲,就取决于一对新人的血脉相容、相互激发潜能,用西方医学的专用名词,就是DNA。”
“啊——”
小四云里雾里、晕晕乎乎的,胡刻的这番话句句相承接、相关联,链接起来愈加的有科学道理,但是他一时不知道胡刻到底要讲些什么,满脑子就是“姻缘”、“后代”、“血脉”……最后听到胡刻说出“DNA”,他脑门一个激灵:
这就是特勤局下达命令的最终意图?莫非,是赵家给特勤局下达的指令,检测格格与胡刻的DNA是不是符合遗传学要求?优生优育好继承大业?
蠢蛋哦,自己千辛万苦那人家的DNA样本,原来是给情敌牵姻缘线。小四心里懊恼不已,冲着胡刻强笑但脸色比哭还难看。
“哈哈,你都说些什么呀。”
小四语不着调,讪讪地说着,明显的不再状态。
这一切,胡刻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的心里偷乐窃笑:小样,看你胆敢整蛊我,我两句话整的你魂不守舍。
男人可以视金钱为粪土,但是真男人,视爱情为瑰宝,一辈子唯一的瑰宝。胡刻忘了后边这茬,只看到小四“爱财取之有道”的君子风范,万万没想到,他为了爱情,胆敢违抗命令、糊弄上峰!如果他知道,因为自己今天的几句胡诌,将自己认祖归宗的道路拉长许多、扭的七转十八弯的,他肯定懊悔不已。
“狼崽,你怎么啦?”
见到小四魂不附体,胡刻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故意打趣道。
“啊——”小四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那有你说的这么玄乎,瞎掰乱扯。”他掩饰地嘿嘿干笑,见到胡刻满脸的笑意,看不出内心的思维迹象,小四急忙说道:“上头让我拿你的DNA样本,无非就是例行的身体检查和身份建档,你想到那去了,啊——哈哈哈。”
胡刻窃笑,有一种整蛊成功的愉悦。
小四陷入沉思,内心有一种斗争的挣扎。
俩人就这样并肩坐在路边的花坛上,陷入诡异的寂静。
夜色愈加的浓厚,两旁的路灯显得格外的明亮。不时刮起阵阵大风,逐级加大、逐渐升级,呼啸地席卷而来,呼呼声带着丝丝瘆人的嘶吼,两旁银杏树上零星的残叶,飘落的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树枝摇曳着吱吱作响,犹如久坐人的胳膊在咯咯作响,路上没有行人,许久没有汽车驶过……
呜呜呜——
呜呜呜——
一阵嘶吼声,连续响叫,由远袭来很快逼近,“好像不是夜风”,俩人听这响声有些不同,显得怪异,不由得抬头对视,然后不约而同往声源处望去,不好!
一辆泥头车,发出低沉得怒吼声,逐渐地加速,车头灯随着加油很快变得雪亮,两条白亮白亮的灯柱撞到他俩身上,眼睛根本无法睁开,更可怕的是,笨重的泥头车没有鸣笛,就这么发出沉闷的怒吼,对准目标径直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