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便是木雕的窗户、木制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青色的瓷瓶,被阳光照着显出几分清透。
桌子上还放着一套白瓷茶杯,这些东西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倒像是一般富有点的小姐用得起的东西。
听着外面“咚咚”地敲门声,伊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突然想起昨夜在巷子里发生的事,眼里的疑惑更深了几分,那个男人真的是派来杀她的,为何不直接将她杀了还要将她带到这来?
“客官,你起来了没,现在已经是辰时了!昨天那两位爷走时特意吩咐过要在这个时候来叫醒你!”
两位爷,两个男的!
伊叶“腾”地站起身来,一个闪身将门打开将那小二拉了进来,“你说清楚,昨天是谁送我来的!”
那小二看着面前漂亮得不似人的公子,一双眼睛冰冷得好像要杀了他似得,立时吓得腿肚子不断发抖,“这位爷,你你到底怎么了?送你过来的人你不是认识吗?”
“那两人的样貌你可看清?”
“小人小人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两位爷虽然长相不如你,可也是长得英俊无比,而且身形很高大。”说话小二已经“扑腾”地给伊叶跪下了,“这位爷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小人得罪你的,还请你放过小人吧,小人给你叩头了!”
伊叶嘴角微撇,她长得有这般吓人吗?又不是真的要杀了他!
伊叶眉目微皱,知从他嘴里也套不出有用的线索,放开他转身就要离开客房,可刚迈了一步她又转身走了回来。
小二刚松了口气,见她回来忙惊慌道,“客客官,那两位公子已经付过钱了!”
伊叶也不与他多言,一想到昨日那个男人竟然敢喝她的血,她的眼里就闪过丝丝恼怒,哼,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她招来小二,让他给她拿了一套纸笔,昨晚一晚没回宫想来篱子该担心了,不过现在不是回宫的时候,渠江之事既已托付于太子,今天是皇上给的最后期限,如果现在回宫难保皇上不来召见她,反倒露了马脚!
还不如现在就等在这里,等太子那边传来消息,她再回宫不迟。
伊叶问过小二这里的具体所在,在纸上写了下来交给小二,让他送到阳清宫去。
小二一听阳清宫,刚爬起来又“扑腾”地跪了下来,“客客官,你你是太子的人!”
“不是。”伊叶眉头皱得更深,不知为何一听到太子的人四个字,她的心里就一股怒火。
那小二也不敢多问,当下连滚带爬地离开客房。
伊叶拿过桌上的黄铜镜,对着脖子上的伤口看去,那里留着一个咬伤的红印,旁边的血已经干掉,而衣服上被血沾染过的地方也成了黯红色。
伊叶一气之下将镜子扔回到桌子上,不想一下子将桌子砸了个坑出来,她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怎会?
阳清宫里,太子怒目看着桌上的一封书信,那信正是伊叶托了小二送去的。
昨天,伊叶刚出了阳清宫就被他派的人跟住,他本想要摸清伊叶到底会如何做,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想将圣流若失身的事盖过去,还妄想天开想要将她嫁给东昊的太子,虽然自己当时应了但却根本不信她。
可昨天传来消息,伊叶出了阳清宫就回宫了,但是今天宫里的人却传来消息,说她一夜未回,而现在又送来消息说她在一个客栈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已经发现他的人,所以故意使了这么一着。
太子的脸色黑沉的吓人,真是一群废物,连跟个人都能跟丢!
下首跪着一群待卫,个个面带惊恐,到现在他们心里还想不清楚,为何明明已经回宫的伊千岁,昨晚竟然在客栈里过了一夜。
太子沉眼看向一群待卫,这群待卫都经过严厉地训练,平时被他用来监视朝中官员,从未出过差错!
这回竟然能跟丢伊叶,难道,伊叶她会武功!
太子又皱眉想了一回,觉得不太可能,如果伊叶会武功,那年春猎就不会伤得只剩半条命了!
“传我的命令下去,从今往后不管宫里宫外都给我死死地盯着伊千岁,如果再出差错,你们就自行了断省得沾了本太子的手!”
那一群待卫松了口气,整齐划一地站起来抱拳行礼离去,突然走在中间的人闷哼一声,面目铮狞地倒在地上,整个人痛得满地打滚。
待卫们脸色惊惶地看着他,却个个噤若寒蝉,只听身后太子面无表情道,“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
不等太子再说一句,那群待卫已经抬起地上的男子转身离开。
伊叶在客栈等了半日,直到闻到楼下传来饭香,这才惊觉有些饿了,她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纸上一片黑压压的名字,勾唇一笑。
外人只道她当上伊千岁,凭得是过人的手段,殊不知她真正擅长的是巧妙布局,拉拢人心,暗布险招。
这张纸上写得全是与圣流若有关之人,小到一介洒扫太监,大到圣流若贴身待婢,虽然这些人看起来微不足道,但他们就像象棋里的兵,往往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伊叶将纸条收好放入袖子中,好在圣流若居住在宫里,否则就算她的势力再大也伸不出宫外去。
从另一只袖子中取出圣泱的腰牌,她出宫时未带银两所以现在身无分文,不过有这块腰牌可是比银子还好用。
伊叶打开房门唤小二上来,没想到真是今早被她吓得不轻的小二,那小二面如死灰地走上来,脸色惨白道,“客官,你你还有什么吩咐!”
伊叶将腰牌往小二面前一摆,“认识吗?”
那小二看清上面六皇子的名号,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忙道,“认识认识,客客官是宫里的人!”
“给我准备一些酒菜,端到这个房间里来,还有,不要声张。”伊叶并不想透露她的身份,她平日出宫本就没有带银两的习惯,所以一切花哨都是报上自己的名号,日后再来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