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便是如此,越想安稳过活的人,上天越是要安排一些挫折和磨难。然而,人们除了接受现状,并想办法解决之外,竟没有法子对付这世间的无常。
慕容馨自从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也是,有冰玉这么一个聪明且美丽的危险人物跟李言智朝夕相处着,她焉能开心的起来呢?虽然云舒已经向她解释过,一切都是误会,只是为了寻回她,而布的局。
但冰玉那天对李言智说的话,还是让她难以释怀。
“凉州有你家的生意么?”冰玉像云舒和慕容馨一样,都做男子打扮,但她沉鱼落雁的美貌,却是男装也难以掩盖的。慕容馨对她的敌意,她自然能感觉出来,可她毕竟是风月之所历练出的人。无论慕容馨如何的白眼来,黑脸去的,她都熟视无睹状。反倒是她的风轻云淡模样,让慕容馨恨得更加的牙根痒痒。
云舒思忖了片刻,怕冰玉再闹离开,决定暂时不说清自己的身份。否则,以冰玉的倔脾气,怕是马上下了马车就会离开。已经快到凉州地界,无论是在哪国的边境上,她一个孤身女子都会有意外发生。
再说,她的美貌太过招眼,只要是生理正常的男人,肯定会禁不住诱惑。
好不容易带她离开那个狼窝,又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什么意外呢?
“是啊,我们家在各地都有生意。凉州城位于边塞之地,做生意反而更顺利一些。大家各取所需嘛,呵呵”云舒信口胡绉着,做生意她哪里懂得,为了不让冰玉起疑心,她装出一副很在行的样子。
看云舒似乎说的头头是道,冰玉虽有疑虑,却不得不打消了怀疑的念头。这个女子给她的感觉,似乎不带一点儿商人特有的精明狡诈之气。
谎言都有被拆穿的时候,云舒看到日思夜盼的人,穿着铠甲骑着白马出城相迎,刚开心了一下。顿时想起了说过的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冰玉,只见她满脸都是被欺骗的悲愤。一张俏脸气的通红,眸中满是怒意。
“王爷姐夫,你看看,我把姐姐好好的给你带来了。”慕容馨欢快的跳下了马车,但这话却是说给冰玉听的。她知道冰玉不想跟大燕的皇室有瓜葛,所以故意说出李言信的身份,让冰玉难受。
“呵……你是燕国的王妃?”冰玉冷笑一声,眸中满是寒意。
云舒十分头疼的劝道:“冰玉,虽说两国目前对立,但我不曾做过伤害北齐国人之事。而且,两国尚有和谈的可能,以后就是兄弟友邦了。”
漠漠怯生生的插嘴道:“玉姐姐,漠漠也是北齐的人,但舒姐姐他们都是极好的人啊。”
或是漠漠的话起了作用,冰玉沉思了片刻,起身敛了衣衫下了马车。
微笑着揉了柔漠漠的脑袋,云舒笑盈盈的拉了漠漠也走出了马车。
看到骑着白马的男子痴痴的望着自己,云舒的心顿时漏了半拍。两人目光缠绵的对望着,生怕一个眨眼就看不到了对方的踪影。
慕容馨冲漠漠招了招手,漠漠不解的松开了云舒的手,向她走了过去。
李言信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冰玉,又看了看好奇看着他的漠漠,笑道:“舒儿,你带给本王的惊喜还真够多的啊。”说罢,冲云舒伸了手,云舒羞涩的握住,借力上了马背。
“十弟,你带他们回城里。”李言信丢下一句话,腿一夹马肚,白马长嘶一声,载着二人绝尘而去。若是以前,云舒必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但经历过这一个月来的种种波折,见识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她的性子也跟着豪迈了不少。
城门右侧有条小路,路两旁,树木参天。骑行在其间,只觉清风徐来,甚是凉爽,完全没有暑热之感。
越走越僻静,李言信放缓了速度,缓缓在小道上骑行。自从相逢后,二人都没有多余的赘言讲,然而两个贴合的身躯紧紧相拥,却又胜过万语千言。
“王爷可怨我?”
“舒儿可怨我?”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但问出声后,云舒扭头与李言信相视一笑,这话对于深爱着彼此的对方来说,相当多余。
将头倚在李言信胸前,云舒笑道:“一直被王爷捧在掌心,经过此番历练,倒也不失为一番难得的经历。虽然不能见到王爷,但我知道王爷势必像我思念王爷一般思念着我。至于为何是十弟前去接我,这我也懂,身为皇家钦差。若是你走了,难保淳于焰不会有什么动作。但只要你在,他便不敢轻举妄动。看来你这后备军当的还是不错的,我们一路上甚是顺利,没有遇到一点儿的意外情况。”
紧紧握住云舒的柔荑,李言信故意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叹道:“我倒不担心那淳于焰”
“那你担心十弟?”云舒莫名其妙的问,这李言信难道连自家兄弟都不信了?
李言信幽幽道:“也不担心十弟。”
云舒急了,扭头看着他急问:“那你担心谁啊?”
“本王担心的是禄王,你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住在禄王府,跟他朝夕相处着。他若是存了别的心思,那我就要急疯了。你想啊,直到接到的来信,我方知道原来还有这等隐忍的人物。能在淳于焰的视线内,玩出这样的手段,是一般的人物么?所以,我日夜担忧的人,是深不可测的禄王。”李言信头头是道的分析着,云舒赞同的点头,禄王的确是个不容小瞧的人物。
李言信深呼了一口气:“舒儿,幸亏你机智,否则连我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呢。”李言信终于暴露了他一直强掩的脆弱,这个男子对于外人来说,是玩世不恭的。然而,只有云舒知道他真正的面目是什么。
一直因漠雨而产生的疑虑,刹那间,化为了乌有。云舒轻笑一声,像只小鸟一般又依偎到了李言信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