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找到茶小楼的时候,那丫头正拿着一串钥匙乱按。
地下车库中,四辆颜色各异的超跑,发出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前灯和尾灯都是一闪一闪的。
“有你的啊,胡大锤同学!”见我出现,茶小楼过来就是给了我一拳,“老实交代,你和上官艾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没啥啊,我和她不认识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茶小楼嘿嘿奸笑了两声,扬了下手中的钥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她会把几辆车都转过户给你啊?”
“啥?”我吓了一跳。
“这些不是你落下的东西?”茶小楼面露惊讶的神色,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说着,她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了我。
手摸到那个信封的瞬间,我就有种预感:这个信封的来历,和之前我收到的那几封信的来头是一样的。
“喏,里面是行车证和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证,总之加起来就是可以证明这些车都是属于你的证件。”茶小楼说道。
我抽出里面的东西,一一看过后,又塞了回去。
莫名的冷意,自四面八方卷来,让我觉得浑身冰寒颤栗,冷到了骨头缝子里。
升米恩,斗米仇。
迄今为止,这神秘的来信,已经带给了我一辆奔驰,四辆跑车,外加一栋别墅!这些东西总价加起来,差不多近千万。
要知道在半个多月前,我还奔波在街头,为能找一份充饥的工作而禅精竭虑。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看不到的手,操纵着我前进的路线,将我在一条我根本不知道方向的路上,越推越远。
许久,我才平复下激荡的心绪,长嘘一口气。
“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不由分说,拉起茶小楼朝楼上走去。
二楼已经被搬的什么都没了,反倒是一楼那个遍垂白幔的客厅角落,还有一张桌子,边上是两把藤椅。
坐下后,我先是把那个信封丢在桌子上,又把那个房产证也拿了出来。
所有的东西,都一并推在茶小楼面前。
“你,这是……”茶小楼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自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这是准备向我求婚吗?”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切,不是求婚拿房产证干嘛,吓唬本胡娘没见过市面呢。”茶小楼撇了撇嘴,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房产证,翻开看了下。
很快,她就跳了起来,满脸骇然地看着我。
“没错,就是今天上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拿着身份证去拿这玩意。”我说道。
“你先等会说,我有些接受不了。”茶小楼一只手举起做了个先别说话的手势,另外一只手则是捏着眉心,低头沉思。
过了会,她才开口说道:“你说吧。”
于是,我就把上午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包括李哲张亮他们四个人的死。
等我讲完,茶小楼有些痛苦地揪着头发,“你的意思是说,那四个人的死,很有可能是因为帮人给你办理了过户手续?”
“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我说道。
我能猜测的,只能以我接触到的事情为基准,毕竟我和李哲只见过一面。
“胡来,这些东西,能不要吗?”茶小楼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怕。”
我摇了摇头,说基本没可能。先不说这些促成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意图,就光对方有能耐让李哲几人死的悄无声息,就说明对方要弄死我,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茶小楼沉默不语。
她不开口,我也不知道说啥,好几次想开口说下洪峰给我托梦的那档子事,可话说到嘴边,看到茶小楼忧郁的神色,我又忍住没说。
很久,她才抬起头,以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你摊上大事了。”
这不是废话吗……我说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我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听说过卖命钱吗?”茶小楼有些畏惧地看了眼桌子上的那些本本证证,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你的卖命钱。”
我当场就懵了,连忙问啥叫卖命钱?
卖命钱的字面意思好理解,就是拿钱买命,有点类似悬赏通缉之类的那个酬金。但涉及鬼怪这一块,我就有些不明所以然了。
“一命二运三风水。阴阳玄学中,对‘命’是很有讲究的。比如说,一个人一辈子赚的钱,是有数的,当这个钱数花完了,人也就差不多该死了。那个给你送东西的人,大概就是想把你这辈子能赚到的钱都送来,然后你都享用了,也就差不多可以去死了。这就叫买命钱。”
“啥,还有这说法?”我听完,差点眼珠地都掉在了地上。
“要仅仅是给你送买命钱的话,只要你不动那些钱,就会平安无事。”茶小楼叹了口气,拿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代表财物归属的几个证,说道:“这才是关键所在。你的买命钱,都已经被对方置换成了实物,相当于你已经把钱都花完了。
我额头顿时渗出一片冷汗,心里焦急起来。
茶小楼的话,我还是很相信的。
于是,我问她这事还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茶小楼捏着眉心想了很久,才跟我说,“我记得以前听易之哥说这一类的局,基本无解。除非找到布局的人,让对方主动放手。”
我有些烦躁地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根本找不到布局的人啊!”
茶小楼伸手拍了拍我肩膀,让我别激动,“你先仔细想想,在最近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招惹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最近?这个最近的期限是多久?
我揪着头发思索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来自己到底得罪过那路神仙,居然能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让对方把我往死里整。
“想不起来就算了。”茶小楼叹了口气,“等过两天易之哥回来后,我找他问问。”
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只得点了点头。
突然,我想起关于找洪峰抬棺的事情,就随口问茶小楼,当时找洪峰的价格是多少。
茶小楼猛地一拍脑袋,说,“糟糕,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快去卖点香纸,我要给洪峰做个小法事,否则他很有可能会缠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