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者野心也,狈者,诡计也!”圣人的学堂之上,寥寥的读书声回荡在上空。
成夫子在教导着下面的一帮孩童。
他突然加重了语气,猛地一下子拍在了一个书桌前,书桌上,一个孩童正睡得香甜呢。
“谁,谁竟然打扰本大爷睡觉!”这个孩童当即就跳了起来。
成老夫子,满脸的黑线啊,他本想只是提醒一下这个小子,上课不许打瞌睡,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这样的跳出来了。
“刘备,上课又打瞌睡,你给我站到外面去。”
“啊啊,成老夫子!”刘备这才恍恍惚惚的反应了过来,原来他这个是在课堂之上。
“不学无术,不学无术啊。”成老夫子大怒道
“夫子,我没有睡觉啊!”刘备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这个天可是冬季了,要是出去罚站,冻不死,也得够呛。
“你没有睡觉?难道睡觉的是我咯?”成夫人越发的生气了。
“夫子,我真的没有睡觉!”刘备这是打死也不承认了。
“好,好,好,你没有睡觉,那么,你来告诉我,这节课讲的是什么!”成夫子吹胡子瞪眼的质问着那边的刘备。
“这节课讲的是,讲的是!”刘备的小眼珠子在四处的转着,希望边上的的那些个同学们,能够给个助攻啊。
“哼,答不上来了吧。”成夫子冷哼的说道。“答不上来,就给我滚出去!”
“夫子若是我答上来了怎么说?!”刘备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朝着那边的同学们示意了起来。
“答上来?哼,等你答上来再说!”
刘备的那一群小伙伴们,总算是给刘备了提示,只见前排的那个小胖子朝着刘备嘟着嘴巴,先是翘起了舌头,又崛起了嘴巴,再松开舌头,呲出牙齿。
刘备哪里看得懂这个唇语啊,好在小胖子边上还有一个斯文小书生,拿出了笔来,在纸张之上写了起来,死一会停顿一会,虐有所思,毕竟这几个字对于他们这些才识字的人来说还是有点吃力的。
总算是写出了四个字出来。
刘备用着他那斜视一百八十度的眼睛看到了那四个大字。
“狼被围女,干?”刘备先是愣了一下,不是狼狈为奸吗?怎么会是这个?
“怎么答不出来了?那还不快给我滚出去!”成夫子不屑的看着刘备,这个刘家刘备实在是不像话,上课睡觉,平时大闹,若不是为了那一米三分的粮钱,成夫子早不干了。
“狼被围女,干!”刘备张口便出。
“恩?”成夫子愣了一下,这小子睡觉也能够说出之前讲的内容来,一心二用?成夫子随即看了过去,这些个小娃娃的心思他如何会不懂,只见那边的小胖子,简书生在对着刘备挤眉弄眼,顿时明白了,应该就是这两个小子在告诉刘备了。
“哼!”成夫子也不在意,小子把戏不过了了罢了。
“成夫子,我现在可以不用出去了吧?”刘备小人得志的看着成夫子。
“你只是说了这四个字,却是没有说出去其中的意思,当你说出意思来,再坐下不迟。”成夫子不相信那帮小子能够帮他答出这四个字的意思来。
“狼狈为奸?还是狼被围女,干啊。”这下子刘备糊涂了,到底解释哪一个?再抬头看了看那边的成夫子,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屑的眼神,难道说是这个老小子想要耍你刘大爷?
刘备有心解释狼狈为奸又怕这成夫子故意为难。
“狼被围女,干,就是一只母狼被一群公狼,给围着...”
刘备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呢,那边的成夫子的脸面就是青一块紫一块了。
“哈哈!”课堂之上一群小屁孩全都笑开了话来。
“好一个狼被围女,干!”成夫子的那个脸色已经完全的变紫了。
刘备总算是知道,他这是把成夫子给气糊涂了。
原来成夫子的讲的真的是狼狈为奸,而不是他口中的狼被围女,干。
“刘备,你给我滚出去!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成夫子都快气疯了、
看着窗外的那天气,在教室里就已经冻成这个样子了,再出去?他刘备又不是傻子。
“夫子,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狼狈为奸,这讲的是啊,这个野心者诡计者勾结在一起作奸犯科的意思。”刘备这个脸皮算是彻底的磨练出来了。
“你出不出去?”成夫子可不管你刘备是不是回答出来了。
“你不出去,我走!”成夫子已经被刘备给气糊涂了。
“好吧,好吧,我出去,我出去还不成吗?”刘备也是无奈,出去就出去吧,要是把成夫子给气走了,这就不是小事了。
刘备走出了课堂。
与其说是课堂不如说就是一个小稻草屋子罢了。
又低矮又破旧,可是这里却是县学啊。
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这外面的风还真的是冷啊,找了一处可以躲避寒风的地点,蜷缩在了那里。
看了这么多,大家也猜到了,没错,我就是刘备,或者说,这个刘备已经不是历史之中的那个刘备了。
这个刘备原名黄书,一次偶然的机会到了这个世界来报道了。
未能够成为享乐的刘备,倒是成了这织席贩履之辈了。
嘲讽了笑了笑自己,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何必要多大的奢望呢,带着满足的一种表情,在风的吹拂之下,刘备也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天还是太冷了,刘备睡着也只是不愿意多去看看他的苦处罢了,可还是冻得直打抖索。
“哎!”刘备恍惚之间听到了一个叹息的声音,随即一个棉衣一般的物件落在了他那小小的身躯之上,有了这件棉衣遮挡风寒,小小的脸上倒是多出一种舒心的感觉。
看着刘备小脸上的舒适,这个棉袄的主人才离开了,看着背影那不就是成夫子吗。
……
“铛铛档!”闻鸡而起舞,日落而作息。
固然是说古人没有钟表看时间只能靠着这些个物件,但是大体之上的时间还是清楚的。
这县学的钟鼓响了三声,就是在告诉着那些个孩童们,要下课了,可以各自回家了。
刘备也是迷糊着了自己的眼睛缓缓的睁了开来,这个声音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吱流的站起了身子来,下课了,可以回去了。
“唰!”身上的破棉袄落了下来。
“恩?”刘备疑惑的拿起了手中的棉衣愣愣的发神,这是谁的衣服?
切莫小看了这件棉服,虽然破,却是洗得干干净净的,补丁也是打得整整齐齐的,就这么一件完整的衣裳,恐怕有多少人是拿不出来的。
冬日多一件衣裳就代表着多一条命啊,可是现在却有这么一件棉衣盖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样子款式,刘备有点熟悉,再低头嗅了嗅。
一股子穷酸味,刘备这才想了起来“这不正是成夫子的那件外衣吗?”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上。
在刘备恍惚之间,那边的县学的课堂的门也是打开了,一群小子从其中冲了出来。
上学下课,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对于孩子们都是一样的,放学就代表着解放了。
所以一下子汹涌而出。
为首的是一个小胖子,胖在现代不稀奇,在这个古代那可真的就是大大的稀奇了,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能胖起来,那就说明这家人的生活条件不错啊。
这个小胖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叔父刘元起的孩子。
刘姓本为国姓,可是姓刘的太多了,自然有富就有穷了,而这个小胖子就属于富的那帮刘家人,这县学里面的烧火的堂炉就是小胖子家的。
“大耳大耳,你今天可是把成夫子给气疯了!”小胖子在刘备的耳边兴奋的叫道。
对于孩童年代,夫子老师永远都是和孩子们站在对立面的,所以他们自然就特别崇拜那些个捣乱课堂的人物,而刘备就是其中一个。
大耳!听到这个外号。刘备的脸色就是满脸的黑线,长得丑也没有错啊,就是错,也错不在他刘备身上啊。
想着这个他背负一生的绰号,刘备也是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你可不知道啊,你走了之后夫子额那个脸色噢,就像是我爹带我去看的那个大戏一样,好看极了。”小胖子拍着手,在那边兴奋的说道。
“好了,好了!”边上的书生模样的小子阻止了小胖的兴奋,而是担忧的看着刘备。
“你就这么不喜欢读书吗?”白小子问着刘备。
“读书?”刘备摇了摇头,若是说读书的话,前世今生他读了多少年的书了?
“读书有什么用呢。”
“读书怎么能没用呢,我告诉你圣人之道。”简小白张口便是圣人之言。
“圣人之道能当饭吃吗?”
“你现在冷吗?”刘备问着边上的简小白,这个冬季当然冷了,从简小白的那个已经被弄出冻疮的手就知道了。
“你的圣人有告诉你如何去让你不冷吗?”
“刘备,你怎么能这样呢。圣人之道,如何和这些个俗事掺和到一起呢。”简小白一脸的愤恨。
“俗?对于你来说或许是俗,但是对于我来说,这若是不在意俗的东西,那就没有命了!”
孔孟之道,寒门子弟的人或许只能当做一个心理安慰,精神寄托吧,若是真的专研下去,他刘备可不想当那个孔乙己啊。
“命?”简小白很明显他的年纪还没有到那个阶段呢,不懂这些。
“行了行了,小白脸你就别给我比比了,就你那两把刷子我还不知道,在这给我扯犊子!酸不酸啊。”刘备挥了挥手,简小白,长得白,外号就叫做小白脸。
“咦,这不是成夫子的衣服吗?”边上的小胖看出来这个已经发白的棉服是谁的了。
“成夫子的衣服?”刘备也是愣了一下。“你确定?”棉服可都是一个样子的,都是用粗麻布做出来的。
“你看这衣角上面是不是有一个王字?”小胖子对着那边的刘备说道。
刘备发开棉服,上面还真的有一个王字。
“这是成夫子的夫人给成夫子做的棉服!”
这衣裳是成夫子的内人所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是三年,成夫子的夫人在两千前就已经去世了,而这件衣服算是留给成夫子最为宝贵的东西了。
“夫子的衣服如何在你这?”两人都有了奇怪的神色,莫不是他偷的吧,两人的脸色都是变了变“大耳,你赶紧的把棉服换回去,不然的话成夫子是真的会生气的。”
“知道了!你们好烦啊。”刘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没想到成夫子对一个和他一直调皮捣蛋的自己还这样,让自己滚出去,却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大多数的百姓可没有富裕到有多一件外套的程度。
这个成夫子也不是那么迂腐吗。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小胖子从自己的背包之中取出了两个黑不溜秋的窝头,一人递过去一个,刘备也不嫌弃赃拿起了就塞到了嘴巴里,有得吃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讲哎!”刘备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成夫子说让你留一下,他让狗蛋去村里把你娘给请来了。”
“咳咳咳”刘备一个没忍住把窝头给他呛在了喉咙里,还有半个也掉在了地上。
“糟蹋,糟蹋噢!”小胖子根本就不嫌弃,直接捡起来拍了拍灰尘就塞入了嘴巴里。
“你说啥?”刘备抓住小胖的身子问道。
“我说,成夫子让狗蛋把你娘给请来了。”小胖子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去了多久了?”
“你刚出去没多会,成夫子就让狗蛋去了。”
刘备看着阻拦无望,不由的买卖咧咧了起来“他姥姥的狗蛋,竟然听成夫子的话,看老子等会不去削死那个瘪犊子。”
“你先想着怎么面对你娘吧。”简小白打击刘备道。
刘备这才如同打阉了的黄瓜一般,哭丧着脸面,刚才对成夫子的那种的感动刹那之间一扫而空,转而是的一种阶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