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右名给她开的调理身子的药,也一直没有断。
她知道梅思暖的身体不行,早就恶寒,因此,她亦按照吩咐,服用秋墨开的药。
她要离开……
自顾的又倒了几杯,她都一一吞下。
然乎听到君卿舞突然侧身转向太后那边,提高着声音问道,“太后,儿臣刚才的礼物,你可满意。”
这声音,和刚才不同,似乎是在警告台下安静。
果然,听到皇上的声音,台上的音乐也自然的降低了下来。
太后面色很难看,然而还是扯出一丝笑容,道,“皇上的心意便已经足以。”
因为音乐停下来,太后声音虽然不大,至少前面一排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太后喜欢就好。如果说刚才那人生果,太后不满意,那儿臣这儿还有一个好消息,也算是满足太后这么多年的心愿吧。”
“好消息?”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凝目仔细听着,就连阿九,也放下杯子,到像知道,君卿舞又要作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皇上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嘛。”君卿舞回头看向阿九,微微一笑,“荣华夫人,已经有了朕是子嗣。”
说着,他伸手拉住酒的手。
那一碰触,阿九冷得浑身一震,太眸看向君卿舞。
两人,这是这也以来,第一次四目相对。
摇曳的红色宫灯中,他的紫色眼瞳映着妖冶光芒,绚烂如辉,犹如烟花绽放的刹那。然而,眼底情绪却被这种绚丽掩盖下去,所以,阿九看不清,他此时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神,到底是何意?
认真吗?然而,他明明在对天下撒谎。这样的谎言,就如同当日对天下宣布她是琉璃宫的主人一样。
而事实上,琉璃宫的主人,却是旁边那位。
嘲笑吗?还是继续要将敌方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嘲笑,为何他的眼神,带着她无法看懂是深沉?
阿九似要挣脱,却被他拽得更近,而这个时候,他面对着台下,一字一顿的道,“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皇子,则是未来的储君。若是公主,封地三千,永享富贵。无乱男女,都名为平安。”
阿九听不明白他说什么?
只觉得他拽着她的手,越发的用力,似乎要将她的手指捏碎。
而此事,她借着宫灯才打量起他的面容。
或许的错觉,他的面容比平日消瘦了几分,此番他说话时,侧面轮廓完美柔和,眼窝深邃,眼尾处微微向后挑,有着高贵的邪魅气质。
而说话时,偶尔露出的两个梨涡,而薄唇,看起来又多了一份少见的典雅。
说到这里,君卿舞回头深深看了阿九一眼,回头对着众人说道,“这是朕和荣华夫人的子嗣,因此,这孩子平安出生,帝都设宴三天,所有官员都根据官爵赏赐。然……”他声音突然一顿,眸带厉色的看着台下。
一时间,园中气氛竟然凝起来肃杀之意。
他的手掌紧紧的包裹着他,原本冰冷的手心,却是因为她而渐渐发烫。
接下来的话,君卿舞没有说下去。
脸上恢复了慵懒而淡漠的笑意,看着众人跪地恭贺。
朝中有许多支持君卿舞的老臣,听到这个消息,无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在热闹的恭贺声音中,直到,君卿舞放开了自己手,阿九在登时明白,又是一个弥天大谎撒了下来。
回头看苏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而又任何的变化。
也难怪……这样的事情,君卿舞应该事先告知了她。
宴会到中场,阿九亦觉得喝了酒后,虽然对食物反胃不敏感,然而,却终究是觉得疲惫。
中途离场,秋墨扶着阿九慢慢的回了琉璃宫。
‘宴会上,君卿舞就隔着一个位置和苏眉并坐在一切。
一个气质高贵尊荣,一个美貌艳惊天下……
阿九缓缓坐在房间里,喝了秋墨送来的醒酒的茶,然后准备简单洗漱一番,打算睡去。
却不料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右名的声音。
“大人。”秋墨上前迎接,去看到他置身一人,并没有看到君卿舞和苏眉。
“夫人可是休息了?”
“正要休息。”
“那便好。”右名点点头,走进屋子,对阿九恭候行礼,“夫人,撵车在外面侯着呢?”
“撵车?”阿九放下茶杯,“这撵车与我何关?”
“夫人。”右名似乎知道了阿九这般说话,命人端来一个盖着红布的碟子,然后掀开,露出一块刻着她名字的象牙牌子。
那一刻,阿九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愤怒的说道,“你回去告诉君卿舞,别忘记了我们是交易,我和他只有君臣关系。”
这个是什么牌子?
这是君卿舞选人侍寝的牌子。
他竟然敢宣她侍寝?
“夫人,皇上说,所谓君臣关系,则是一个服从一个命令。”右名深吸了一口气,将君卿舞交代的话都说了出来,“更何况,此时,碧公子还没有出宫。”
碧公子出宫和阿九有什么关系?
很显然的,君卿舞竟然再度用景一碧来要挟她。
阿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出来房间,上了撵车。
而这个时候,恰巧看到苏眉的的撵车从对面回来。
之前到没有注意,此事才发现苏眉的撵车已十二人服侍,已然国母样子。
看到阿九,苏眉微微一愣,笑容为便的迎了上来,“右名,你下去一下,我有女房的私话同夫人说说。”
一干人都退到了远处,苏眉上前将一个香囊递给阿九手中,“夫人,这一次又要委屈您。现在朝中情况不稳定,夫人你别我懂得多。皇上三年未要子嗣,此事突然提出来,虽然是谎言,然而目的也是为了转移太后的注意力。亦是给莫家一个造反的诱饵。”
苏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香囊,原是青楼女子常用的避孕香囊。夫人你莫要生气,皇上当也以为,让孩子作为诱饵方能一举拿下莫家,然而,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你的意思,是皇上告知天下,荣华夫人怀有身孕,将腹中孩子立为储君,然后再借刀杀人,将孩子除去,说是莫家做的?”
阿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其实她也猜到,君卿舞做事情,永远都不会就这表明一层意思,却没想到……
他竟然使用这样的方式……
若是没有怀孕还好,不过演戏,骗过天下之人。
那……如果,他竟然都狠得下心?
“这……我原本以为夫人知道的。”
苏眉深深的低下头。
“现在知道了。刚好,待会儿要面见皇上,这话,当真要问个明白。”
说着,也不理苏眉,上马车,示意工人朝嘉宇宫赶去!
马车停下的瞬间,阿九跳下马车,直接冲入嘉宇宫。宫人见是她,都纷纷低下头,无人敢上去阻拦。
在夜风中摇曳的宫灯,映在紧闭的门上。
阿九已经顾不上心中的怒火,一脚踹开了那门。
于此同时,屋子里传来棋子落地的声音。
阿九愣在门口,看到窗户的小榻之上,景一碧和君卿舞隔着棋盘而坐。门打开的瞬间,阿九看到景一碧回头正惊讶的看着他。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写着深深的歉疚。
“景爱卿,你输了。”
唯有君卿舞,并没有抬头,反而是将手中的棋子放在角落,慢悠悠的说道。
依旧是慵懒略带华丽的声音,却掩藏着帝王才有的气势。
景一碧回头,手中还捏着白棋,看着棋子上的布局,惨然一笑,“臣,的确是棋艺不精,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