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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加油站(下)

“吱呀。”

左手慢慢推开玻璃门,右手牢牢将枪口对准前方,许昊借着推开的狭小缝隙挤了进去,以避免更大的响声。

一进店里,许昊便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看似平静的店里,却也危机四伏。

偌大的空间内,看不到人影,许昊有些心神不定,因为他总感觉悉悉索索的声音隐约从便利店的仓储间传出,又好像就是在身旁。

就在这时——

“哬。”

一只活尸从左上角的收银台里站起,嘴巴还在咀嚼着一条鲜嫩的肉块,但整张脸却依旧充满了诡异的血色。

脸上有些抽搐,许昊被突然出现的活尸吓了一大跳。

它就像是瞅准了时机,故意站起想要吓到自己一般。

但许昊很快调整过来,就在这只活尸还在对新猎物的到来充满喜悦时,“砰”,许昊的枪动了。

扣动扳机,套筒迅速后移,后坐力带动右臂向上微微一振,而子弹则是旋转着飞出枪口。

纵使偏了点方向,但接近450焦的巨大动能还是直接在活尸脑壳上开了个大洞。

可巨大的枪响也是引出了原本藏身于仓储间内的另外四只活尸,许昊顿时慌了神,他从没有过同时面对四只的经验,如今唯一的机会是依靠这里的狭小地形。

“顾杰,帮忙!”

许昊大声喊叫,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只盼望顾杰能及时赶到。

但活尸可不给许昊活命的机会,吼叫着一拥而上,扑了过来。

好在这群活尸习惯了第一击往往采用跳跃扑击的进攻策略,许昊迅速闪身进了货架间的小道上便躲过了第一下。

趁着其中两只活尸扑空的机会,许昊连开三枪。本想直接干掉其中两只,可现在才只解锁一次,还无法做到弹无虚发。

慌神之下,三颗子弹中的一枚倒是直接击毙了一头,少了一分威胁,但另外两颗只是接连击穿了另外一头活尸的手腕和小手臂,让那只活尸的整条右臂丧失了活动能力罢了。

活尸共有四只,两只在眼前,那么剩下的两只呢?

还在许昊疑惑时,头顶黑云笼罩,另外两只已经从货架上端出现,挥舞着手爪攻向他。

来不及反击,他只能用枪本能的一挡,挡下了活尸的一爪。

但手枪也被瞬间的大力击中,滑落在地板上。

许昊可不敢在此时下身去捡回手枪,只得换用兰博刀。

好在这时候顾杰推门也冲了进来,看到这个情况,主动找上离他最近的那只已被击伤的活尸。

二话不说就是开砸,活尸几次伸爪,都被挥动着的铁锤砸了回去。

而许昊,将左手上的兰博刀换到右手上,一边用左手抓起旁边的零食就往活尸身上扔去,一边向后慢慢退去,而活尸也只是本能地挡开扔过来的这些碍眼物。

机会!

这里狭小的空间限制了活尸的人数优势,货架之间的道路不足以两只活尸同时正面通过,许昊在这时不退反进,正手握刀,猛地一砍,刀身带着巨大的力量,直接贯穿了离得最近的活尸左手。

手起刀落,这只活尸整只左手就掉落在地上,瞬间废了一半。

许昊再想一捅,它的右手却是猛的一挥,逼退了许昊的进攻。

“吼”,重伤已经让这只活尸失去了理智,吼叫着冲了上来。

而许昊,只是灵巧的侧转身,这里的确狭小不足以两人正面通过,但只要其中一个侧身便毫无问题。

这一幕何曾相似,上一次许昊失手只扎中了活尸的肩关节,而这次,许昊可不会再让机会白白溜走。

紧握住刀柄,迅速的一捅,直接将刀身全部插进了活尸的脑袋。

但这时,一只活尸解决了,但另一只活尸的爪子就在眼前不足半米处,而手中的刀还完整地插在死去活尸的脑壳中。

来不及了!

许昊闭上了双眼,放弃抵抗,甚至开始想象利爪穿过自己身体时那种感觉。

真的是要死了吧,都说死前搭两个值了,但好像还没杀够呢,也不知道鹰眼和石头怎么样了,他们该是好好的吧……

“嗵,嗵”,许昊却始终能够听见心脏的怦动声,过了该有10秒钟,再次睁眼,自己依然活着。

向下望去,最后一只活尸已呈“大”字型趴倒在地上,伸出的爪子离许昊的鞋尖就只有5公分不到,而它身后,便是还半蹲着喘着大气的顾杰。

原来就在许昊解决掉其中一只时,顾杰也同步干掉了他的对手。而最后的这只将脑后裸露在顾杰眼前,他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连续的两下猛击,直接砸碎了它。

两人相视无言,一个还在喘着气,而许昊,死里逃生的他,冷汗早已浸满了后背。

……

“谢了。”回过神的许昊主动向顾杰道谢,要是没有他,许昊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啊,不用”顾杰挠挠头,“昊哥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枪,吓了我一大跳。”

顾杰说的到是提醒了许昊,如今枪还好端端的在货架底下躺着。

捡起枪,一检查,只有两发子弹了。

“正好,还有两发,一人一枪刚好够自尽的。”许昊开玩笑般的说道。

“昊哥你又在说笑了。”这个冷不丁说出的笑话倒是让刚才的恐怖气氛一下子消散不少。

“好了,如果缓过气了就开始拿食物吧,水拿多点,还有压缩饼干这样保质期长点的食物,面包、膨化食品什么的就算了,保质期短,占地方。”来便利店的本意便是来寻找食物,许昊开口提醒到。

“好叻。”顾杰也是应道。

两人很快将尽可能多的食物搬上了车,期间许昊也去仓库查看了一番,除了满满当当的商品包装箱和几具早已死去而又残缺不堪的尸体,想来是加油站门口几辆车的司机吧,并没有其余收获。

“嗤……”,就当两人再一次从店里走出来时,加油站,已经再度迎来一批新的顾客。

三辆莫瑞SUV就停靠在许昊的车旁,车门拉开,十来位壮汉从车厢里纷涌而出。

而最后一个走出的,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国字脸,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

尽管1米7出头的他和周围的壮汉有着巨大反差,但许昊却看出来,这个男子就是这群人的头。

明明一副头领的派头,却又给人慈祥、亲切的感觉。

伸手挡住两个想要向许昊两人走来的壮汉,中年男子微笑着向许昊点头示好,见此,许昊也是微微点下头,隔空回应,两人相视无言。

“走,上车,不用担心。”许昊低声提醒了顾杰一句,就拎着袋子径直向车走去。

走过他们让出来的过道,许昊却彷如无人,脸上没有一丝的抽动,但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着将手伸向手枪,纵然,最后的两发子弹不足以消灭所有的人。

而顾杰直到许昊快上了车,才回过神,一溜小跑跟了上来。

为避免麻烦,许昊索性连第二趟也没回,在便利店的收获便仅仅是两人第一次带回的四袋。

车子开出数百米,许昊的心跳依旧还有些快,哪怕面对活尸时都没有这么紧张。

如果刚刚那群人主动动手,除了临死挣扎换死一两个,两人就将交代在那,甚至还有可能一个都干不掉。

果然,在末日,除了怪物,更要提防还有人类,但却又不得不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同伴,人类,便是如此的复杂,那些隐藏在骨子里的被抑制住的黑暗因素,在此时这个复杂的时期,谁都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被激发出来。

“昊哥,刚刚那群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感觉这么可怕?”顾杰显然被吓得不轻,的确,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多少人能保持镇静。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不过应该也是来加油或者找食物的吧,以后遇到这种人,尽量躲远点吧。”许昊当然不知道这群冒出来的人是什么来头,但也只是轻声提醒道。

……

“海爷,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们动手?就刚刚那两个小子,我一只手就能解决。他们带走的东西够我们一天吃的了。”而在另一边的加油站,一个男子不解地问道。

“与人为善,于己为善,与人有路,于己有退,多个多条路不好么?为了他们手上那点东西,没必要。“

“更何况那个男的口袋里藏了枪的,万一他死前搞个同归于尽呢,难道白白牺牲兄弟的性命么。嗯?“对于男子的疑惑,这个被称做海爷的中年男子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几句,“好了,别傻愣着了,去瞧瞧便利店里还有没有其余的食物,既然他们能安全地拿走这么多说明里面足够安全了,还有,你们三个去把车子的油加满。”

……

5分钟过后,许昊两人就已经驱车来到了一个高速收费点前,但却没有继续往前,因为眼前所见的实在是难得一见,或许除了废车回收站才会有如此景象吧。

上百辆汽车歪七扭八地拥挤在前方百来米的通道上,整条道上早没有了生机,看来这里应该是两三天前就留下的。

而最令人的惊奇的是,其实的一处像是被人为破坏过,刚好空出了一条供车辆通过的道。

“走,我们去看看。”停下车,许昊决定去那里勘察一番。

“哦,好。”顾杰到是不明所以,只是傻愣愣地拿上羊角锤跟着许昊。

走进一看,许昊才发现自己猜错了,刚才只当作这里是因为过多车辆形成拥挤后大家弃车的场所,而现在看来,这里更像是个乱尸场。

各种各样的尸体随处可见,一如今早在小区门口所见之景。废弃的车辆或翻倒,或烧焦,层层叠叠,阻隔着后方的道路。

而残存的死者,一具具呈现腐烂症状的尸体横倒在各处,车子内外遍布凝固的血迹。

有的人半跪着,手上还举着抡斧子的动作,做出反击的姿势,而脖颈之上,空空荡荡,斗大的脑袋早已不知道滚落何方;

更多的,则是残缺不全,血淋淋的肠子全牵扯出来,裸露在空气中,许多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蠕动,钻进钻出。

死尸多睁着硕大的眼睛,嘴巴张开,应该是死前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惊恐,凌乱的头发映衬在掺着鲜血的路面,显得格外凄凉。

许昊脸色已经惨白,嘴角微微抽动,虽然早已看多了类似的景象,但还是强忍着。而顾杰,这个从没见过如此骇人场景的年轻人,早已经忍受不住,一手扶着引擎盖,在一旁呕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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