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阿里·桑的双手轻轻抚上达风的左腿,达风全身一紧,汗珠以能看见的速度形成,变大,从脸颊淌下来。
站在周围的众人不光能清晰的听见阿里·桑指节不规则的响动声,还能看见达风暴露在空气中的左腿皮肤地下,有一块块儿的东西在来回抖动。
达风此时疼的脸如金纸,牙齿咬的咯咯响,可就是不出一声,众人无不点头,佩服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阿里·桑好不到哪儿去,脏兮兮的脸颊上面已经满是汗水,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快速的颤动着,发出没人能听清楚的声音。
僧侣们齐声唱诵佛经,保证着阿里·桑灵台的清明。
这个难熬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可是这一个小时,大家都觉得,比一年还要漫长。
阿里·桑的双手从达风的左脚踝开始,一直缓慢往上,直到最后的左腿根部。
“成败,在此一举了!”众人正惊诧间,阿里·桑突然说出这句话。
只见他双手陡然一颤,所有指节的脆响声在同一时间爆发,众人只听见达风的大腿里传出咔的一声,紧接着,达风一声凄厉的吼叫,直接晕了过去。
“达风!”魏杰冲上前,就要扶起晕倒在地的达风。
“别动他!”阿里·桑用尽最后力气,大喊一声,也随之晕倒在地。
僧侣们的诵经声在这一刻停止,早有僧侣上前,在阿里·桑的身边放上清凉的泉水,里三层外三层,等待他们心中的活佛醒来。
玄天冥不知所措,阿里·桑也没告诉他们成没成功,而达风最后的一声惨叫也不知道预示着什么。所有人只能定定站在原地,等候着晕阙在地的两人。
半个小时后,阿里·桑悠悠醒转,二话不说,喝光了放置在身边的所有泉水,才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的阿里·桑看上去无比的虚弱。
“老天没有舍弃他,我成功了,他成功了!”看着充满关切和焦急眼神的众人,阿里·桑轻轻说出这句话。
“成了!”玄天冥一挥拳头,转身直接抱住了同样高兴的玄天魅。众人无不惊喜,连声道谢阿里·桑。
“我从脚踝开始为他接断骨,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好端端的一条腿,裂成了二十多节!”阿里·桑喘了口粗气,恨声骂道。
“阿桑前辈,是我!不过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只打了一拳。”玄天冥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犯错误了一样低着头,走到阿里·桑面前。
“什么?一拳?”阿里·桑震惊的无以复加:“天冥,你的拳劲为什么会这么古怪,这么恐怖?”
玄天冥回想起大概半年前自己生撕了服部利保的事情,叹了口气,脸上难得泛起一丝愁云:“阿桑前辈,我们玄宗的嫡系,体内都存在一个心魔,如果控制不住,就会出现惨剧,而达风,就是被心魔占据的我重创的!”
阿里·桑听完惊讶万分,他根本不知道玄宗还有如此神秘的事情。
“天呢,现在呢?如果真是这样,你不如跟我在这里天天吃素听佛呢!”阿里·桑现在不知不觉的关心起眼前这个神奇的年青人。
玄天冥摇摇头:“阿桑前辈,您的好意我知道,但是这个心魔必须由我们自己去克制,去控制才可以。点化是不可能的!和达风的较量,已经是我第二次面对心魔,他并没有控制我的身心,而是单纯的增加了我的力量!”
蒋伟此时也想起那次玄天冥恶魔般的样子,不禁也是全身一抖:“哥们儿,别提了,我冷!”
阿里·桑转头看着蒋伟,能从蒋伟的眼神里清楚的看见恐惧,他知道,玄天冥第一次的心魔爆发肯定是惨绝人寰的状况,也就没再问。
“哼!希望玄宗能在你这里彻底控制住那个所谓的心魔吧!我从达风的脚踝开始接骨,达风的腿骨断裂处又有很多碎骨,上了许多神经线和血管,甚至有些地方因为没有新鲜血液的供给,已经开始呈现坏死的现象!”
“阿里前辈,那他现在?”魏杰一听,心中慌乱,他可不想这样一个铁汉子被埋没,而且还有和自己的承诺呢。
“现在没事了,我接好了他的腿部血管和神经线,他之所以晕过去,是因为最后的时刻,我接好他最后一块骨骼,要引导身体的新鲜血液进入腿部血管,在引导成功后,他承受不住血液乍一流进腿部血管后的疼痛,才晕过去的。”
众人直到此时,才彻底放下心来。
“达风是我治疗过的最坚强的男人,你们根本无法想象碎骨在体内游走的时候产生的剧烈疼痛,比古时候的钢针穿手指要疼百倍,他竟然能撑到最后一刻!”阿里·桑说到这里已经是满脸的钦佩:“就为这个铁汉子,我这两年的光阴,不要也罢!”
“对了,我和僧侣们说一下,今晚谁都不能动他,一定要让他的血液循环畅通才可以,你们抽出人手,在这里看护着他,如果他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必须要检查他的恢复情况!”阿里·桑说完眼睛都已经快闭上了,极度专心的脑力加体力劳动,让他身心俱疲,他此时已经撑不住要睡过去了。
魏杰和蒋伟搀扶着阿里·桑往他的住处去了,而玄天冥则是分好组,不分时段的看护着仍然昏迷不醒,但是嘴唇却在不停颤抖的达风,可见昏迷中的他都仍然还能感觉到身体异常的疼痛。
僧侣们早已知道这些外貌各异的旅游者和自己的活佛是朋友,所以有僧侣送上泉水,还有僧侣端上斋饭,更有一些竟然拿出一些被褥供众人躺卧,关怀备至。
而此时,包括感知力最强的老四在内,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距离众人三十米远近的一座佛塔顶端常人无法攀登到的洞穴里面,一个矫健的身影窥探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目光中充满怨恨和狠毒,修长而又有力的紧紧握着一把又尖又细的匕首,由于恨意,全身都在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