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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后续

下午,正院暖榻边,李氏正在拨着算盘珠子对账,大丫环兰喜在一旁帮忙,季嬷嬷掀开挡风帘进来行礼说道:

“夫人,李管家来汇报了。”

“哦,这么快,让他进来回话,兰喜,这几本帐对的差不多了,你给拿下去吧。”李氏合上账本,打发兰喜出去。

“是,夫人。”兰喜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下,就退出去了。

“给夫人请安!”李管家进屋行礼。

“管家坐着说吧。”门边有一小凳,李氏就让管家坐下回话。

“谢夫人”李管家有些不安的坐了小半个凳子,恭敬的行礼。他是夫人娘家带过来的家生子,又是夫人提拔,才坐上这内管家的位置,他是夫人的忠心奴才,夫人一向看的起他,对他委以重任,这次他可是没尽好值守呢,这会儿来回话,自然愧疚不安。

“回夫人,小人盘查了大门和二进门的守门奴才和婆子,前日午后,只有杨标一人陪着两个小主子进的马场,赶车的小子,只在马场外等候,没有进去。小人也找了马场的管事打听,那管事说他们马场是官办的,所有服侍的人都是衙门签字派遣的,那日少爷姑娘身边一直只跟着咋家的护卫,马场的人没有近身,那匹马事后也查了,没有问题。”李管家把调查的结果一一汇报,没有说自己判断,判断是要由主子来断定的,他不能拿自己的想法干扰主子的思考。

“嬷嬷,这么说,这次真是意外?”李氏转过头皱眉对季嬷嬷说道。

“回夫人,如果那匹马事后检查确实没问题,可能真是意外,毕竟那马场都是官家的人,咋们家在本地也没得罪谁,老爷还管着府衙了。至于杨标,他是老爷的人,万万不会做什么伤害小少爷的事。”季嬷嬷想了想回答。

这屋里现在都是夫人的心腹奴才,她想到什么就直说了,平常夫人有事都是和她商量的。

“好,这事就先到这,李管家,你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李氏的眉头松开,只要她儿子没有被伤害,别的都好说。

李管家刚刚还稳着的心情,突然间不好了,赶紧起身跪下,道:“回夫人,昨晚小人受了点风头疼,看老爷饭后出来正院往外书房走,就回去睡下了。早上二进门的婆子来汇报,听说,昨晚老爷是刚出二进门,被偏院的丫鬟拦下说了几句话又转身去的偏院。是小人没有管理好,偏院那丫环昨晚饭前说是去大厨房给偏院的拿点姜泡水去寒,小人想着不是大事,就准许那丫环去了,没注意她正赶上老爷到二进门的时候回来,是小人没看好,请夫人责罚。”

李氏面上不显,心里气急,这不就是早就预谋好了的?想是打听到爷近几日晚饭后都不留在正院的,真真是见缝插针呢。

“这次我虽然不罚你,但这事如果再有下次,这管家的位置我就另换人了,知道吗?”李氏生气的说着,老爷去了通房屋里这事没法拿到明面上说,不然传出去就是她善妒了。

大冷的天,李管家头上隐隐冒出汗,可见心里紧张,下来容易上去难,他好不容易混到管家的位置,成为夫人的臂膀,又在管理中不可避免的得罪些人,一旦失事,可有很多人要踩他几脚的,到时候可得不到什么好呢。

“老奴请夫人责罚,老奴保证以后一定认真办事。”李管家惶恐地磕头说道。

“好,记住这次教训,你也是跟着我陪嫁来的自己人,我一向就倚重你们,你可要给我争点气啊”李氏敲打过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老奴一定打理好府里,为夫人解忧。”李管家到这会儿才算松了口气,感念夫人的好,心下决定以后一定要认真再认真办差。

“你下去办差吧,府里好好收拾一下,过段时间咋们就要回京了,那些不需要的人手都整理出来,这次咋们只带少数的人走的。”李氏安排好就打发李管家下去了。

刚算完账本,又处理府里的事,李氏也是累了,季嬷嬷赶紧上前让李氏斜躺着歇歇,一边给夫人按肩膀一边陪着说话。

“嬷嬷也辛苦了,这揉肩的活就让兰双他们来就行。”李氏闭着眼睛说。

“不累,夫人坐了这么久,歇会儿好,老奴还能陪您说说话。”季嬷嬷温柔的说着,她跟了夫人这么多年,感情是真的好。

“嬷嬷,你说,这人总有想不到的地方,李管家也算能干的了,还被个丫鬟钻了空子。”李氏也是感慨道。

“还有,派人这段时间看着偏院那里,不知道爷那心上人的肚子争不争气。”李氏咬牙说着。

“奴婢已经交代守门的婆子看着了,那偏院就是有消息也得一个月后了,还不一定有那福气,夫人最近还是宽宽心,要不然再找个大夫看看,夫人娘家寄来的那生子方子,您要不要试试。”季嬷嬷试着提醒着。

“嬷嬷你别糊涂,不是我不用那方子,你想想,要真有用,那人不留着自己用,还巴巴的送到咋们这来?咋们这可离着京城几百里远着了,那人还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方子,可能也怕方子是假的,想巴结伯爵府,给他儿子谋点门路,就送给咋们个顺水人情,我心里可明白着呢。”李氏细细道来。

“夫人,说的真的!老奴怎么没想到了!那不是夫人的亲额娘,可能真不会对夫人真心,夫人防着点也是应该的。”季嬷嬷恍然大悟。

“还有啊,以前在京城,我就听说过有吃这生子药,活活吃垮了身子骨的事了,所以,这好几年了,我也只是避着人找大夫看看,从来不吃什么生子偏方。”李氏接着说。

“这样,你明个再打听一下,这城里有合适的大夫请来府里,我再看看,想来回京城了,可不好瞒过那帮子精明的人。”李氏最终下定决心再看看大夫,她天天都想着再怀一个,现在老爷是长期在她院子里歇着,回京城后,老夫人那里肯定想让爷多几个人伺候,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情形呢。她要是现在还不再努力一下,以后就更不容易了。

“夫人放心,老奴这几天就到处打听打听,一准给您找个好的。”季嬷嬷停下手,扶着夫人在暖炕上躺下,她也担心夫人回京后的生活。

心里明白后,李氏眯了会就睡着了,季嬷嬷小心的给她盖上被子出了暖房,外隔间布帘外,兰双在候着,看到季嬷嬷出来,紧赶两步说:

“嬷嬷,大厨房的郭大娘来了,说是来给夫人请罪,我说夫人忙,让她在外面等着,您看怎么处理?”

“我去看看”季嬷嬷带着兰双来到偏房。

“季嬷嬷,您来了,我来给夫人请罪,不知道夫人见不见?”郭大娘有些揣测地说道。

“郭家妹子,你要见夫人是什么事?夫人这会儿刚歇下。”季嬷嬷客气的说道。这郭家一家都是老爷用惯的老人,自有几分脸面。

“我想~前日我那不成气的小子,没照顾好少爷姑娘,我来代他道歉,那小子当天就被老爷赶去城外庄子上了,现在都没回来,也没能到夫人面前请罪,我这心里不安。今天厨房上得了空,我就想来请罪。”郭大娘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她不知道他儿子这是不是就回不来了,这两天也没个信,主家不久就要回京城了,他儿子难道要留在这几百里外的宣化城的庄子上?越想越是伤心。可她家都是家生子,安排到哪都是主子发话的事。

“快收起你那哭的,你也是有年纪了的,没得叫那些小丫头片子们笑话。”

“郭家妹子,夫人一醒来,我保准就去给你家说说情,你放心,夫人慈善,总会给你个话的。”季嬷嬷看她伤心,赶紧说道。

“谢谢季嬷嬷了。”郭大娘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收起眼泪。

“咋们都是伺候夫人的,没什么见外的,你宽心,先回厨房忙去,这天冷黑的早,仔细着主子们要添什么吃食,别耽误了。”季嬷嬷还算轻松的打发走郭家妹子,看夫人的意思并没多怪罪她那儿子,想来老爷已经惩罚过了,应该问题不大,这会儿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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