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
郭侣看到这最后一句就想骂娘!
还以为能增加契约上限呢!结果居然是反而给了限定条件!
我他娘的估计撑死了,一个月后,完整版的鬼差契约,都只能签订5份!而你现在居然跟我说,签订完了9个鬼差,再拔个鬼卒出来,跟牛头马面去报备!
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好歹是个阎王爷,居然还跟我一个判官下属玩文字游戏?!
我这儿好歹一个阴曹地府第一殿的首席判官啊!连鬼差跟班都只能弄5个出来,你也不觉得给你掉份?
我尼玛……
……郭侣怒气冲冲地举起了手,只想是一巴掌就把这地府广通本拍个稀巴烂。
但秦广王的这一番开解和释疑,到底是起了作用,他怒气冲冲地举起了手,紧接着就又是一声冷哼,闷闷地放下了手:“哼!算你狠!”
“你是老大,惹不起你!”
“啪”的一声响,人耳不闻,郭侣这会儿也立时就关上了广通本,眼不见心不烦,省得是再给自己找闹心的事了。
……
……
9点25分。
云盘接收到11kB的辛级法力种子一个。
郭侣满头黑线地注视着“11kB”四个字,总算是明白秦广王为什么说要忽略了。
他现在的法力层次是TB级的,1TB=1024GB=1024×1024MB=1024×1024×1024kB,确实是不忽略都不行。这11kB于他来说,大致就相当于是成年亚洲象的身上,多出了不多不少,恰好完整的一条蚊子腿。
说是蚊子腿,还真是蚊子腿!
连多余的一根附赠的蚊子毛都没有!
他拿手指一触,几乎是完全没有感觉,这种子就被他给全部吸收了,连个囫囵吞枣,粗略体会下的时间都来不及,浮光掠影,一闪便逝。
不过就是这么暗暗地腹诽了几句,他心里的阴郁与浊气,倒也是一扫而空了。
之前就是因为隐隐恐惧,他连云盘都不敢开启,更就别说是去质问秦广王了。这也多亏是时事使然,也多亏他这位上司这么“亲民又和蔼”,否则的话,等这怀疑与恐惧越积越久、越积越多,渐渐发酵,渐渐膨胀,某一日爆发开来,恐怕是还真有可能,一下子将他给逼得精神失常,乃至是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精神病。
心里放开了,一切便也就好说了。
带着点喜上眉梢的节奏,他这便又打开了生死簿的副本,开始搜寻起了这一带的死亡名单。
然而……
“妈的智障!”他忽焉又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瓜,自己鄙视起了自己的智商,“名字、生辰八字和身份证号都不知道,搜个蛋蛋啊?”
李叔便是阳寿将尽,也至少还在十一年后。这个倒是还可以拖拖,但那个昨日才死的焦尸,死法却明显是非比寻常,他又该去哪里找呢?
警察局?
殡仪馆?
火葬场?
……他想到这儿便抬头看向了外头。
那边的动静,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
……
街边人头耸动,因好奇而围观的男女老少,差不多是挤满了两边的胡同小巷。害怕些的,就离得远些,胆子大些的,就凑得近些,顺着警戒线的分布,他们其中的每一个,总是都能为自己找到一个最恰当的位子。
而这边……
远今福利院围墙边的走道上,李院长和一位高高壮壮的年轻警察,也是边走边谈地走了过来了。
隐约可以听到,李院长口中总是冒出“小颜”、“帮忙”、“户籍”、“身份证”这样的字眼,而那个年轻警察以一小辈自居,则是面上常有苦笑与为难之色,虽比李院长还高出半个头,却也绝对不敢有半点不敬。
两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街那边的骚乱的,但好像早已经了解了,所以也没有过多地关注,只是两人刚走到福利院的铁门边,门就开了。
门里也走出来两个人,一脸的惊愕。
一个是郭侣,另一个则是一位七岁多小女孩,被郭侣牵着手,长得还挺萌。
“李伯伯好!”小女孩首先叫道,很有礼貌。
“呃……李叔,您回来啦!”郭侣相继也反应了过来。
“嗯!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小殊也跟着你一块出来了?”李院长回了一声,看向了郭侣,眼睛里却有些纳闷儿。
那年轻警察专注地望着郭侣的脸庞不动,眼里也有些奇怪的神色。
郭侣怪异地瞥了李叔带来的这警察一眼,就努了努嘴,对着街那边无奈道:“院里几个小家伙都很好奇外边怎么了,其中就最以这只小老鼠最为跳脱,拗不过,只好牵出来遛遛了。”
“谁是小老鼠?!说了我不是!明明你自己也想看!”小女孩怒气冲天地反驳道,蓦地一下,就甩开了郭侣的手。
“还遛遛,你当遛狗呢?!”
“颜丫丫,我觉得这人是坏人,你赶紧把他给捉起来!”小女孩朝旁边的年轻警察告起了状,脸变得跟翻书一样,刚才还跟郭侣大手牵小手,很是亲昵,这会儿就恨不得让他坐牢了才好。
一行人顿时瞠目结舌,又苦笑不已。
年轻警察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却对着郭侣,有些迟疑和不确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郭……侣?”
郭侣闻言,则立时就疑问地看向了李院长,谁知李院长一脸的茫然不解,竟也是摇了摇头,道:“我还没告诉他你的名字。”
听了这句解释,郭侣这才又转过头来,看向了这位与他差不多高的年轻警察:“你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了?”年轻警察眸里有了笑意。
“不记得。我对这里,只记得李叔和陆婶,其他的人,都不记得了。”郭侣摇了摇头道。
“我是颜哲君啊!”年轻警察欢喜地叫道。
郭侣愣了一下。
随即就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本破旧的笔记本,翻到那一页,便指着那行迷糊的字迹疑问道:“这个颜哲君?”
“这是蔺爷爷的笔记本吧?没错!我就是这上面写的那个颜哲君,你就是那个郭侣。”年轻警察肯定道。
“蔺爷爷又是谁?”
郭侣又是反问了一句,心里却是已一瞬明悟了:他此刻的面骨,比之前世稍显瘦削,但五官形象却大致无变。
他的过去,正在这里的现实中,缓缓泯灭。作为转化,则是在另一个不知名处,缓缓地形成了另一个现实的过去。这等于就是一个化学方程式Fe+CuSO4===FeSO4+Cu,铁单质渐渐化为铁离子,一步一步地置换着铜。但他毕竟是早来了一步,抓住了最后一丝痕迹,将它攥紧在了自己的手中,于是相应的,这个步骤便被他遏止并中断了。
若时间真是一条长河,正在填平他这艘船离去后产生的凹坑,他这时又赶回来,搅弄了一下水波,两个过去之间,恐怕紧接着还会产生联系,并就此固化吧?
这条联系,便是眼前这个人么?
颜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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