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趾高气昂的让阿布进城,阿布笑吟吟的答应了,并说还要先准备一下送给将军的礼物,请他稍后片刻。
阿布转身离开了会客的军帐,只是使者没有发现,这位看似愚蠢可欺的大食人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他去见了刚刚赶到的唐将张元佐。
“张将军说的对,这些天竺人不让他们知道厉害是不会认清自己当下的处境的!”
张元佐在昨天日落之前与阿布会合,秦晋怕阿布所部人马出现意外,为了稳妥起见,特地让张元佐赶来协助。
一开始,阿布对张元佐的到来还是有些抵触情绪的,但现在他却由衷的认为,张元佐来的真是时候。
张元佐反问道:
“你想好了?当着改抚为剿?”
唐人的语言虽然晦涩难懂,但从他的语气和神态,阿布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阿布重重的点头。
“这等狂妄的蠢驴,就让他尝尝火烧屁股究竟是什么滋味!”
奥里萨的使者还在那等着阿布乖乖进入圈套,可左等右等,时间过了中午,仍旧不见阿布的动静,他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外面站岗的士兵挡了回来。
使者大怒道:
“你们这些愚蠢的驴子,知道我是谁吗?”
岂料士兵们却淡淡的答道:
“我等奉命保护贵客,请贵客不要擅自行动!”
士兵们说的汉话,使者听不懂,待仔细看时才发现所谓站岗的士兵已经不是最初见到的大食人,而是唐人模样。
使者也算有过些见识,但终究不知道唐人的厉害,还以为这些只是大食人军中抓的奴隶,便大声的呵斥:
“既然知道我是贵客,还敢拦着我?还不把你们将军请来赔礼?”
正大喊时,却听一个声音冷冷的回应着:
“区区土邦将军的奴仆,何德何能让大唐将军为你赔礼?”
使者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见阿布已经像换了个人一样站在前边。
“你,你还不准备了礼物,随我去见奥里萨将军?”
只是他这番话已经失去了气势,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到和蚊子的嗡嗡声也没差多少。
阿布冷笑:
“我好言相商,你们却以为这是愚蠢可欺,现在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使者一头雾水,不明白对方前后的态度变化为何如此之大,但也还是心底明镜一样,知道惹怒了对方。
“奥里萨将军会让你们受到,受到惩罚的!”
几个吐火罗士兵不由分说上前推搡着那使者往外走。使者惊骇道: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让你看看大唐天兵的天威!”
阿布冷冷的回应了一句之后就再不理会吓哆嗦了奥里萨使者,径自与张元佐一同走向营寨外的炮营阵中。
“都准备好了吗?”
张元佐大声的发问。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将军发令!”
“好,开始吧!”
举重若轻的一句话,士兵们立即忙碌起来,奥里萨的使者惊讶的发现,这些唐人竟然推出了许多树桩粗细的铜管子。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就在他好奇的打算看个究竟时,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而起,紧接着脚下的大地就跟着此起彼伏的猛烈颤动。
如此怪异恐怖的一幕吓得他立时闭上了眼睛,待睁开眼睛时,除了鼻腔里充斥着一股特殊的臭味以外,入眼尽是白茫茫的烟团,令人可怖的是这些烟团将护闻城彻底遮挡住了。
莫非唐人会驱使神鬼使用妖法?
猛的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巨响,奥里萨使者终于抵受不住心底的恐惧眼睛一翻昏晕了过去。
待醒来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包括阿布在内的一干人正鄙夷的看着自己。
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奥利萨使者正打算质问一翻,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护闻城城墙,他登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这,这怎么可能?”
如他所见,护闻城的城墙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城墙上敌楼也已经坍塌损毁严重,许多天竺士兵在豁口处徒劳的忙碌着,试图将豁口堵住,可仓促之间又怎么可能呢?
“你们,你们使用了什么妖法?奥里萨将军,不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布阴恻恻的反问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后悔也晚了!”
奥里萨的使者的确后悔了,如果早知道对方能够轻易的摧毁护闻城的城墙,何妨就劝说奥里萨将军与波斯人合作。
然则,他的脑子一时之间还转不过弯来,还想嘴硬说几句撑场面的话,可话到嘴边却硬是说不出来。
阿布不再理会他,当即下令,全军突进。
“日落之前,杀尽城内,吃肉喝汤!”
大军嗷嗷叫着冲向了护闻城的豁口。、
奥里萨何曾想过护闻城会遭此重创,在他所有的经验中,护闻城城墙坚固,仅以人力便要摧毁城墙是完美可能的。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宽达十几步的豁口触目惊心,他不知道波斯人是如何做到的,但也隐隐的猜到,这其中的诡异一定与传说中的唐人有关系。
奥里萨后悔了,后悔不该这么轻易的与波斯人做对,至少应该两不得罪,或者两不相帮啊。
只可惜自己被钱财冲昏了脑子,为了区区五万第纳尔居然跳进了自己挖好的坑里。
“快,快将口子堵住,绝不能让波斯驴子杀进来!否则他们会抢走你们的女人和钱财……”
奥里萨一方面利诱,一方面恐吓,希望手下的天竺兵能够挡住波斯军发起的猛烈攻势。
他的手底下有着一批久经战场的天竺兵,比起本地的吐火罗人要强出许多,这也正是他赖以自立与国王抗衡的资本。
弓箭手纷纷拉弓放箭,试图以箭雨挡住波斯兵的攻势。
波斯兵暂时退却了,可箭雨一旦停止,退却的波斯兵便又冲了回来。
天竺弓箭手们只得再次拉弓放箭,如此反复数次,弓箭手们一个个精疲力竭,手中的长弓连一半都无法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