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回到会同馆的时候,汪小涵整个人的后背都湿透了,跟这种权奸打交道,比和商周祚那个纯粹的清官打交道还难,这种人不是君子,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一想到自己当初说可以用犯人,还有对外战争的俘虏的时候,那明亮的眼光,汪小涵就感到后怕,这玩意不和这位的意,估计自己这些人,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样?”赵大鹏一直没有睡,看到汪小涵回来,赶紧过来询问。
“魏厂公!”汪小涵本来想叫魏忠贤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当初和商周祚说的话,这位都听到了,如果现在说这位的坏话,估计不到明天早晨,就传到人家的耳朵里面去了,所以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魏厂公待我们犹如亲人,不禁同意了我们在香港设立宗庙,祭祀故宋先辈,还允许我们在山东觅一地设立商埠,通商朝贡!”汪小涵深情并茂的说着,那语气,简直把九千岁说成了在世观音菩萨,而赵大鹏也很兴奋,有一个商埠,这简直是,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不过,厂公大人既然对我们这样支持,我也代表帝国宣布,计划向大明王朝送上火枪500把,火炮10门,并且附送炮弹200发,火药500桶!”汪小涵这句话说的比较大声,听得赵大鹏目瞪口呆,还以为是白得的,闹了半天,还要送这么多东西,这要值多少钱?火枪在国内一把的价值是50块钱,火炮一门大概在2000块钱,炮弹一发价值70块钱,甚至比一杆火枪还要贵,而火药相对便宜些,一桶也要30块钱,这等于是一下子就送走了五万多块钱,也就是风暴帝国发行的金币五万多块,想一想,帝国建设纽芬兰渔场那里的据点,也就计划投资几万块钱的事。
“明天,我带人去给厂公安装玻璃,还有给厂公照相,你带人回登州,然后寻找合适的港口区!”说到这里,汪小涵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上了青岛两个字,而赵大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汪小涵这样,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赵大鹏带了几个人离开了京城,赶往登州,预计这一个来回就要近月,而汪小涵则带着付狂,野牛几个人,拿了两箱玻璃,照相机,前往九千岁的府上。
门房早就接到了通知,留下了人跟随着汪小涵等人进入了府内,两箱玻璃实际上没有多少,因为这次前往大明朝,给皇帝陛下准备的是50箱玻璃,剩下的,就是几箱玻璃,根本没有多带。两箱玻璃,给魏大人的书房还有大厅等几间办公的房屋换了玻璃,这玻璃一拿出来,就让魏府里的人惊叹不已,这是什么神器?竟然整体通透如斯,而且还这么的平整。
换完玻璃以后,整个屋内立刻窗明几净,阳光能够直接照进屋内,而初春的寒意却进不来,那种感觉,头一次的人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中午的时候,得了家人禀报的魏厂公也回到了魏宅,看到明亮的门窗,也是啧啧称奇,只是觉得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厂公,不是我等不愿多给厂公,而是我们一共就带回来了52箱,其中50箱已经在国书中明确是进贡给皇帝陛下的,下次,我们一定给厂公多带一些,只是这东西,生产繁杂,每年所得有限,还望厂公莫急!”汪小涵弯腰躬身的进行了解释。
“无事,无事,如此已经甚好,你们还记得我这个人,就已经很好了!既然你们给皇室进贡了50箱,那就快快把你们的贡品准备好,我下午命人前去提取,好给陛下过目!”魏忠贤对于天启帝还是很尊敬的,而且,他的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于这位皇帝陛下,如果皇帝不点头的话,他还真的什么都不是。
“厂公,这就是照相机,可以魏厂公照相,但是照完以后,还需要在暗室中晒洗照片,如此,才能得到厂公的照片,当初在广州府,我曾经给商周祚大人照过相!”汪小涵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相机。
“你这东西,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会不会对厂公不利?”一个细声细气的太监忽然发话,这位一直跟在魏厂公的身后,这个时候忽然蹦出来,确实把汪小涵都吓了一跳。
“哈哈,体乾无须担心,商周祚已经照过了,找出来的相片就和本人一般无二,被那老儿当宝贝一样的收着,那老儿素来清贫,为此次对着照片是相当宝贝!”魏忠贤笑了笑,阻止了自己的这只走狗在这里狂吠,甚至还解释了一下。
“厂公,今日天气晴朗,正是照相的好时机,咱们不如现在就照?”汪小涵赶紧说话,说实话,在这北京城,他还真是有些待够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白色恐怖?放个屁都要想想,现在能不能放。
“哈哈,好,既然你说现在好,那咱们就现在照!”魏忠贤哈哈一笑,然后就开始在汪小涵的指挥下开始摆姿势,这老小子一共照了三张,一张是常服,一张是穿着官服,最后一张则是坐着照的,另外那个刚才说话的太监,叫做王体乾的九千岁头号走狗,也照了一张。
照完以后,汪小涵就准备告辞离去,不过却被九千岁给拦住了:“我听元素说,你们的火枪连绵不绝,威力绝伦,我想亲眼看看,哪天你准备一下!”
“但凭唱功差遣!”汪小涵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然后就告辞离去。
“厂公,这些人,可信吗?”在汪小涵带人走后,王体乾小心翼翼的问着,之所以不敢一上来就泼脏水,主要是因为看得出来,厂公对于这些所谓的故宋遗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无非一群商人,追逐利益耳,不过他们确实有很多好东西,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的,辽东战局一直不得突破,元素此人守成有余,进攻不足,这次竟然也说若的此神兵相助,可破辽东困局,而且,此人可助我破东林之局,利用一下,又何妨?且,我所说出售人口之事,还要依靠他们,那些外臣,一直说我贪得无厌,贪了多少钱,那么我就搞这不用贪腐的买卖!”说到最后,魏忠贤也非常的郁闷,没办法,即便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在他上面那个人还不管事,但是他也是一个中国人,也不愿意史书上背负骂名,落得个刘瑾之流的名声,如果不是被逼无奈,魏忠贤并不会和东林党走到不死不休的路上只能说是双方利益之争,最后魏忠贤也变得是不得不走下去了。
听了魏忠贤的话,王体乾也不说话了,自己这些人跟着九千岁,图的是什么?无非是钱权,既然这些人是送财童子,那么帮帮,又如何?
汪小涵回到会同馆以后,就进了暗室,开始小心翼翼的给这位九千岁洗照片,一直到天黑,才算是搞定,因为手艺不佳,还浪费了两张珍贵的相纸。
当天下午的时候,就有人来到了会同馆,取走了汪小涵等人准备的贡品,送往了宫内。一切,似乎准备得都差不多了。第二天一大早,汪小涵就亲自将装裱好的照片送到了九千岁的府上。
这件事情过去没两天,汪小涵就再次被召见,不过这次见面的地点,是皇宫,天启帝对与那几辆自行车和马车非常的感兴趣,不是喜爱,而是好奇这东西是怎么建造出来的,反而是对镜子没什么兴趣,另外的事情,就是要求汪小涵安排人给皇宫换玻璃窗,同时,皇帝陛下要照相,是的,天启帝要照相,同时还把自己的皇后以及众多的嫔妃找了出来,一起照相,这一忙,就是好几天过去了。
“听说,你们是故宋遗民,先祖漂洋过海,到达了蛮荒之地,能够繁衍至今,并且还不忘故国,也是不易!”在皇宫之中,朱由校正在和汪小涵说话,这个时候,身边是没有人的,因为风暴帝国送给了天启帝不少有趣的东西,所以天启帝对汪小涵也很好,
“不敢做忘记祖宗之人!”汪小涵赶紧说话,在这个时代,只要不要说自己是不忠不孝之人,就是最好的,而像他们这样的,就要说祖宗了。
“以后,你们既然回到了我大明,就也算是我大明的一员,出了大明,你们还是风暴帝国的人!”朱由校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汪小涵赶紧跪下磕头,表示对大明皇帝陛下的感谢,能够让自己认祖归宗,实在是太他娘的感动了,这以后,自己就可以在大明朝行商了啊,原因是,老子也是大明人。
“快快起来,这成何体统,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没事就跪,还有,你和我讲讲你们那异域风情,我从小在这京城之中长大,到了如今,也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天启帝今年才22岁,很是年轻,这个人实际上很聪明,属于那种大智若愚型的,虽然文人们说天启朝如何的政治黑暗,但是天启朝比政治清明的崇祯朝好,这是无法否定的,因为在天启朝,真正的实现了权利集中,整个国家的资源被强行整合。
(对于天启帝的描写,主要是看了一些关于明朝皇帝的书,实际上历代皇帝里面,可能最可怜的就是大明天子,当然,前面几个例外,万历,武宗,天启等人,都是想要自己的生活,得不到,然后国家也没法管,因为一群大臣天天叽叽歪歪,还不能杀,花点自己的私房钱,还被大臣们管,想要赚点钱,大臣说是与民争利,感觉大明朝的这些皇帝,还不如那些大臣爽,大家看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