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十四:您对1914年战争开始爆发也有印象啦?
答:是的。我清清楚楚地记得1914年7月28日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切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我生病躺在床上。我母亲在给我读《愤怒的小女孩》的故事。她突然停下朗读,跳了起来,因为“播”新闻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这个东西就是现在的收音机的前身。从早7点至午夜有一个频道,就像今天的广播电台一样,定时播送新闻、议会消息、报纸信息、音乐会、歌剧等等。只是通过电线传递声音,没有麦克风,只能用耳机听。这个“播”新闻的电话有个很大的优点,不管世界哪个角落发生了什么事,它都可以大声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人们。只是,在这个星期日的下午,播音非常地吵闹而激烈。我母亲一步跨过去,抓起耳机,塞进耳朵:“噢,我的天啊!圣母玛丽亚!王储和王妃被杀了!”
历史上的这一刻如电影录音一般清晰的记忆,深刻地印在了一个孩子的脑海里。
接下来,假期的时候我们去了马林浴场,这是个理想的疗养浴场,坐落在捷克的波希米亚峡谷,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1914年7月28日谋杀的枪声改变了世界的历史,加速了世界史的进程,从而也促进了世界的货币流通和外汇交易市场,在很多国家也开始出现了这一新兴金融产业。
那是在君主立宪制的后期,人们轻松愉快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没有感到大难就要来临。
人们在若有若无的军乐声中,在疗养胜地的林荫道上,边走边谈论着来自维也纳、柏林、巴黎和圣·彼得堡的消息。
几天后,紧张局势开始了——历史学家们常提到这一时刻的紧张气氛。经过长时间的密谋和其他因素的推波助澜,第一次世界大战终于爆发了。消息一传来,疗养院关了门,所有尚实行君主立宪制度的国家此时此刻都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之中。
但总的说来形势对于我们家和所有匈牙利人还没有糟糕到极点。因为匈牙利的农业是自给自足,储备很足,不会闹饥荒。当然,家庭成员中所有的成年男子都上前线参了军。我父亲没有去,因为他年龄太大了。但我的两个叔叔都去了,官衔还不低。就在战争爆发前几天,为保险起见,我父亲让我的两个哥哥回到了布达佩斯,他们是必须上前线的,因为我父亲是政府议员,也恰恰是通过他做议员的关系,他们只短短地在不危险的岗位上呆了一段时间。在我的家庭里对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我的两个哥哥,像当时所有的年轻人一样,雄心勃勃,跃跃欲试地要上前线。要是我父亲顺从了两个孩子的意愿,那他也就太聪明了。我还特别清楚地记得我的一个表兄。他是列姆贝格市伽利森站的一名军官。这个城市当时是一个犹太人的城市。他向我们讲述列姆贝格市的犹太人光辉灿烂的历史。比如说,城市里有犹太人剧场,上演过莎士比亚的戏剧和带有犹太人头衔的喜剧,令人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