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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伯尔纳神父的重要布道(3)

如果又有一种荒唐的意向在你心里滋生,一种亵渎上帝威仪的、对知识的无神论式的渴求,那么,你该怎样驱逐、怎样赶走这诱惑呢?唉呀,兄弟,这武器就在手边,方便之极!你动用懒惰之法,那么,魔鬼的诱惑也就无法收效,懒惰懈怠会把一切欲望,包括最大的欲望,从灵魂里赶走,当然你就保存了纯洁,一如既往,又把魔鬼变成笑柄。再用忌妒心赶走懒惰,用高傲赶走忌妒,用虚荣赶走高傲,用贪婪赶走虚荣,再回过头来用淫荡赶走贪婪,就这样,用魔鬼的扫帚把魔鬼的引诱全部扫除干净。

鸽子呀,对于你来说,这也许是太过困难的任务了,工作也许太多,太费心思,但是别着急,亲爱的,对付地狱陷阱我们用更简单的办法,简单得多口内,你只要注意听着,竖起耳朵来,你马上就知道,对付魔鬼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行动之恶来驱赶诱惑之恶,把魔鬼的伎俩拿出来嘲笑,还有,教唆犯挑动你淫荡的时候,你一分钟也不要担搁,马上就投身于最恶劣的淫荡之中,这样,教唆也就到头了,不再有了,我说,因为事情很明显:没有行动,教唆不停;行动开始,教唆停止。所以你,我最亲爱的兄弟和最亲爱的姐妹,你连一分钟的引诱也不必忍受,而是魔鬼对你嘀咕什么,你就把他的教唆打个落花流水,他说盗窃,你就盗窃;他说行凶,你就行凶:他说发火,你就暴跳如雷。就是呀,兄弟们,这是多么容易的办法,对付魔鬼用的,有用、有效——立即把教唆付诸行动,这样对付他教唆的力量。这不就是瓦解魔鬼王国的精明办法吗?

以魔制魔,我要再说一遍,这不就是心灵对付地狱般狡诈的伟大胜利吗?对于这一伟大胜利,天使们不是要编写颂歌吗?啊,我的兄弟们,我告诉你们的都是大事,我渴望排除不幸,伸出援助之手,我最亲爱的兄弟姐妹,请相信我的话,我恳求你们,因为这里关注的是永恒的幸福。

咦,亲爱的兄弟姐妹,你们为什么这样瞧着我呀,有什么可瞧的?有什么奇怪的吗?奇怪吗?我的话有点不明白吗,是不是呀?怕你们头上长角吧,你们看见啦?这有什么奇怪的呀?犄角就是犄角,我戴着当装饰品,为检阅用的,何况不仅仅是为了检阅,因为我要自卫,说不定路上有公羊袭击我,开始顶我,或者别的野兽……你们也许又想到了这个尾巴,这尾巴碍你们什么事了吗?因为我必须有一条尾巴呀,需要,不然我怎么轰走苍蝇呢?所以我必须有尾巴,不是Ⅱ马,不能没有啊。可是你们不这样,心里想着别的,哼,哼,我早就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愚蠢无比的脑袋瓜子,没有思想的脑门子,我知道那里滋生了什么——都是何等讨人嫌的念头,何等糊涂想法,何等下三烂的小人之见。因为你们,我知道,我十分明白,你们想象着,这头上的角,屁股上的尾巴,等等等等的——这都是魔鬼的标志嘛,而我,你们的神父、监护人和老师,是从地狱黑窝里来到你们这里的,我:不是别人,就是披了人皮的鬼,哈哈,你们说,说呀,是不是这么想的?你们这么想,脑袋里这么翻腾,不是吗?可是我告诉你们,你们,我这些可怜的,最亲爱的兄弟姐妹,为什么要隐瞒呢,有什么可隐瞒的呢?那我就告诉你们,是的,是的!为什么不呢?是的,千真万确,我是从那儿回来的,我的魔鬼同党派我来的,有多么……可是我为什么来,你们要问,这里面有什么隐蔽的目的,有什么意图?这个,我要告诉你们,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所以你们就好好听着,注意听,让你们知道周全。

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拯救你们,要给你们带来伟大的学问,帮助你们……你们一定是想,我既然是魔鬼,就没有别的,就是要把你们推向毁灭。唉,你们大错特错哕,最亲爱的兄弟姐妹,这错误太可怕了,误解太严重了!说实在话,我是出自对你们的爱,才来的,我最亲爱的兄弟姐妹,出自伟大的爱,我变成了魔鬼,因为我知道,没有一个天使、任何权威、神职人员、帝王将相,甚至天使长们,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会告诉你们这个最伟大的秘密……因为天使就是嘉善本身,最亲爱的兄弟姐妹,这你们都知道,不是吗?既然是这样,那么,天使因为是善,就必定知道,如何和恶周旋,和它斗争,揭露他的阴谋了?亲爱的兄弟姐妹呀,天使不知道,不可能知道,因为善不能接触恶,因而也不能把恶斗倒,只有恶,恶本身,魔鬼——只有他才能战胜魔鬼。我也是,兄弟姐妹们呀,出自对你们的爱而起来反抗上帝的权威,以便参加魔鬼的合Ⅱ昌团,把恶主管起来,把恶散布开来,这样地和邪恶斗争。仅仅是为此目的,别无其他,我亲爱的兄弟姐妹,我才来到地狱窝里,才能走到你们面前,把反抗邪恶的有效武器交给你们,以求用邪恶驱散邪恶,击溃魔鬼的控制——救主正是这样教导我们的。所以,你们不必惊奇,不用惊奇,我再重复一句,对我披的这张皮,头上的犄角和尾巴,用不着惊奇,就是有火苗在我身上飞舞,也不必惊奇:而且,一般地说,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事情都不必大惊小怪,因为如果天使出自对你们的热爱而心甘情愿遭受永恒痛苦,并且变成魔鬼——那么,就的的确确对什么也不值得感觉奇怪了。实际上情况也正是这样,一点不差,所以我就是为了这一点才到你们这里来,说服你们从恶,以这个邪恶赶走另外的邪恶,因为只有以恶才能治恶。

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一切,亲爱的兄弟姐妹,对于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秘密,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到你们这里来,想要教会你们什么;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怎样脱离魔鬼的黑窝,砸烂恶鬼的阴谋诡计,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一切。最亲爱的兄弟姐妹,只有堕落者才能和堕落者斗争,因为必须在这同一个深渊里久坐,才能进行战斗,因为只有堕落的天使,才能够征服堕落的天使,这是多么伟大的真理,最亲爱的兄弟姐妹,多么精辟的学问,对于你们误入歧途的灵魂来说,这是何等安慰,在你们的迷途上,这是何等光明。

亲爱的兄弟们,我看出来了,凭你们的脸色就看出来了,你们有点不明白,有点不放心,脑子里还有点糊涂,这个细节,或者那个细节,不知为什么,是什么问题,在某一个地方,也许这样,也许那样,唉,亲爱的兄弟们,你们关心什么,我都看清楚了,我看透了你们灵魂中阴暗的混乱,看到了咬食你们内心的那个虫子,我知道那是什么虫子,是什么怪异的思想,因为你们——你们说,这是不是属实——你们心里想,如果你们用第二个鬼赶走第一个,那么你们就要和魔鬼永远共存,要把这长鼻子鬼头当作同伴了,是不是?你们是一定想要完全排除鬼气,完全免除罪过——哎呀,多放肆的念头嘛!——你们又被高高地送上天堂,坐在上帝的右手旁边,在上帝宝座旁边享受永恒的安宁,受到邀请参加永不止息的欢庆,上帝啊,你们不要说不是,因为这是你们的心思,就是这样,啊,你们这些不幸的人啊,这是多么放肆大胆,这是傲慢、是仇敌般的、无尽的、邪恶的、魔鬼式的傲慢!我的兄弟们,你们想到的就是这个,从你们贫瘠的小心眼儿里获取力量,就像上帝果园里干皱了的苹果被风吹掉一样,从你们小心眼儿里获取完全的无罪,消除有罪的可怕后果,成为一尘不染的圣徒,这是你们的期望,对吗?我的兄弟们?

但是呀,这是可怕的罪过,是人世间最大的罪,是无耻傲慢之罪,这一宗罪无限地损害了上帝的威仪,应该受到最严厉的地狱惩罚,这种罪非笔墨可以形容,而你们还幻想凭着这最恶劣的罪得到永恒的嘉奖吗?啊,这是何等腐败,何等堕落,何等耻辱,冒天下之大不韪啊!我最亲爱的兄弟们啊,谁如果指望神圣,谁渴望拯救,谁就是在给自己制造更坏的痛苦,要比从摇篮到坟墓这一辈子所制造的最为恶劣的罪行还要恶劣,或者说,比傲慢之罪更坏,正因为这一罪过,造反的天使被投入深渊。你们要权衡一下,思考一番,掂量掂量,你们对造物主的所求是什么,指望着什么,然后你们就会看见,你们是把上帝的愤怒引向自己,他的愤怒会把你们像干草一样烧成灰烬……你们必须渴求永恒的指责,全心全意请求造物主谴责你们,祷告,让他依照你们的罪恶处置你们,因为你们的罪恶没有终结,没有底,所以惩罚也不可能有终结、有底。你们要请求永恒的责难,低首下心,让上帝把你们永远地投入地狱深渊,以求完成伟大的正义。如果你们指望救赎,如果因为你们灵魂的衰竭而想要得到永生作为嘉奖——那么,上帝正义之手一定会把你们推开,依你们的傲慢程度而定。如果你们请求责难,反省自己的困境,最亲爱的兄弟们,上帝就会倾听你们的呼唤:如果在那个时候你们温顺地把撒旦引以为同伴,如果你们用罪恶温顺地加深自己的罪恶,每天每时每刻罪上加罪,把更大的罪加上一己之罪,啊,我亲爱的兄弟们,我最亲爱的兄弟姐妹,依照你们罪恶程度的大小,你们就要受罚。我向你们说的都是大事,你们要好好记取,亲爱的兄弟姐妹,因为我们是兄弟姐妹,共同的命运把我们连接起来,直到永远。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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