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啊！”卡加索半眯眼睛打量着远处的艾伦：“痛苦胎衣进化到第二阶段，却连对手的皮都没有蹭破还是第一次。看来得进化到第三阶段甚至是结胎蜕变才行，真是麻烦的对手。”
说归说，卡加索却没打算闲着。他半蹲了下来，双手压地，就像一个在起跑线上准备冲刺的跑手。
然后他就飞奔起来。
以自己和艾伦为端点，卡加索跑出一条直线，沿途无论遇到什么均皆撞开。两公里的路程在卡加索的脚下转瞬即过，他拱起肩膀，野蛮无比地朝艾伦撞了过去。
“拒城。”艾伦抬刀横拉，脚下磁轨先是一分为二，接着地面出现一条宽达百米的裂痕。以裂痕为界，艾伦前方地面抬升，犹如一道城墙般把他挡在后面。
卡加索撞在这道城墙上，巨人给稍稍弹回，城墙则段段崩碎，从无以数计的裂缝里迸射出一片片灰白秘焰。卡加索直接受到灰焰的冲击，全身皮肤迅速泛红，他痛得哇哇直叫。
“还不够，还得再多点痛苦才行。”卡加索一脚顿地，扛着灰焰的冲击止住身形，又往灰焰中冲去。忽然动作一滞，他低下头，全身上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丛灰白的荆条，把他牢牢定住。
艾伦出现在他身后，刀锋点地，束缚着卡加索的灰白焰荆立时给引爆。街区之中蓦然炸起一条火柱，火柱轰上百米高空，同时轰穿了王城的街道，贯穿了城市地基，形成一条数十米的通道。卡加索倒跌了进去，落进了通道的深处。
拒城之后，则是荆牢炎葬。
艾伦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上那片紫色云层仍末散去，看来炎葬也未曾葬送得了卡加索。
“真够硬的。”艾伦轻声道。
这时地面开始震动，就连悬浮在半空的飞舰也开始上下晃动起来。飞舰里，拉默下意识地往前倾身：“第三阶段了，真是可怕的家伙。换成一般的支配级强者，在那位大人接二连三地攻击下早没命了。卡加索的痛苦胎衣，简直就是无赖一般的存在啊。”
那条直通地底的通道骤然一股紫焰飞窜了上来，接着通道四周圈圈崩碎，通道不断扩展。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被地底井喷而出的源力挤出一条直径达十米的缺口来。
有一道身影从通道里掠出，跟着紫焰一起掠上了高空。艾伦抬头看去，半空的火焰徐徐落下，卡加索的脑袋出现在火焰之后。他的痛苦胎衣已经进化到第三阶段，除了体型剧增之外，形态也发生了改变。现在卡加索仅露出了一个脑袋，正位于那胎衣的胸口位置。胎衣变成人马状，之前胎衣仅成长到胸口位置，现在则拥有一个如狮似虎的脑袋。披散着一头紫色焰发，从火焰长发中伸出两根漆黑的弯角。同时在胸口和手臂等位置浮现一层盔甲，背后更是伸展着两对紫色焰翼。如今卡加索这胎衣的高度已经达到夸张的二十米，比之前的体积增长了一倍有余。当他落到地面时，犹如小山般的身体散发着无尽的压迫感。
“我得感谢你，还从来没有人能够让进化到第三阶段。”卡加索大笑道。
艾伦巨刀指地，淡然道：“不必客气，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再痛苦一些。”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不过在那之前，让我先报答你之前的恩惠吧！”卡加索四翼拍动，不断往上飞去，从胸口两侧、肩膀以及双手掌心处翻出了个个眼珠。源力在卡加索周围汇聚，形成了六个紫色光球。六个光球开始逸散出条条火流，在卡加索身前汇聚，仅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点，便已经透散出无以伦比的狂暴气息。
飞舰里，拉默轻声道：“或许我们该离远一些了。”
“毁灭吧，在我这一击之下。”卡加索大吼，胸前那个黑点骤然扩大，从里头迸身出一条深紫色的光带。光带从天而降，当它向地面接近时，城市的街道、楼体、磁轨便开始融化，如同蜡烛般消融开来。至于那些在四周楼体中观战的人群，则惨叫着纷纷自燃起来。一时间，方圆十几公里内的事物如同消融的冰雕般化开。在那片区域里，唯一没有消融的便只有艾伦一人！
艾伦刀收腰侧，双手交错握刀，源力不断压进破灭赞歌里。当战刀震鸣不休，刀体开始逸出片片白焰时。艾伦抬头直面那从高空垂落的光河，一刀挑起。
“斩天！”
天地顿时变得一片黑暗，于黑暗中有一抹月弧升起，那抹弧光迅速升空。在天地重新恢复颜色时，只见一抹刀光划出形意饱满的弧度斩在自天垂落的光河之上。那霸道无比的光河立时被刀光斩开，刀光滑去，闪过卡加索的身体一路远去，最终消失在极远的天际之处。
被斩开的光河节节爆炸，失去束缚的能量化成了紫焰向四面八方翻涌拂去，倾刻间天空化成了火海。卡加索就在那片火海之中，他仿佛被定格了般一动末动。接着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人在飞舰中的拉默眯了眯眼，看到卡加索那第三阶段的胎衣先是自腰部开始上下分离，然后是身后四支焰翼也断裂开来，如同被人扯断翅膀的蝴蝶。最后从身体的分离处喷出灰白秘焰，下下侵蚀着卡加索的身体。片刻之后，半空中便多了一颗巨大的灰白火球！
火球里不断有胎衣的残渣掉了下来，火球越来越小，看这样子卡加索似乎连同胎衣都给秘焰催化成灰。就在这时，天空上那片紫色云层突然疯狂旋转起来，云层渐渐形成一个旋涡。在旋涡里一道光柱凛然落下，冲刷在那颗尚余小半的灰白火球上，把仅剩的秘焰冲刷得干干净净。
拉默跳了起来，眼睛已经快眯成一条缝。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是拉默最危险的信号，此刻的他杀气四溢，双手长爪正不安份地弹动着。每弹一下，控制室里某件器具上必定多出一条划痕来。
“来了，卡加索这家伙已经完成胎衣的蜕变，这下子要干掉他就不容易了。”拉默喃喃道。
艾伦抬头看着天空，他的视线轻易穿透从云层冲刷而下的光柱，看到光柱里一道身影。光柱渐渐消失，四周的火焰和尘烟也给涤荡了一空，于是那道身影便显得犹为清晰。
完成结胎蜕变后的卡加索非但身体没有再次暴涨，反而比正常状态还要缩小了几分。他凝立半空，身后伸展着一对如虫子般的光翼，光翼以极高的频率拍动，可看上去却像凝定不动般，但足以托着卡加索停留在半空中。
卡加索那显然缩小了一圈的身体折射着金属般的光泽，他的身体每寸皮肤都如同金属般在反光着。胸口处多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椭圆晶石，晶石两边伸展出一条粗大的黑色纹路，纹路在胸口处又分裂出诸多细小黑纹，一直延伸到脚跟。
他似乎正在细细品味这具新身体带来的力量，看也没看艾伦，只是简单地做了几个出拳和踢腿的动作，然后满意一笑。
再看向艾伦时，卡加索身体从空中落下，脚尖点在一条断裂的磁轨上。艾伦看着他道：“怎么，看上去你的个子更小子。”
“别小看我这个样子，虽然个子变小了，但是各方面的素质都提升了很多。”卡加索摊手道：“现在连我都为你感到着急了，你要怎么办呢？如今的我已经能够承受得住你的斩击、你的火焰对我也作用有限，就连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斩开的攻击，也已经对我没用了。我很好奇，你还有什么手段抗衡我这痛苦王衣！”
“哦，连名字也变了呢。”艾伦点头道：“斩天的确是我最强的一式战技了，它的破坏力是我其它技巧所无法企及的。不过我同样也很好奇，你这个样子是否还能够继续进化下去？”
“继续进化？”卡加索摇头道：“不，已经不需要了。痛苦胎衣进化了三个阶段，并且结胎蜕变之后，你已经没有伤害到我的资格了。现在是形势逆转，接下来我要把之前所承受的痛苦，用十倍、百倍来还给你！”
艾伦笑了起来：“我看不是不需要，而是无法再继续进化了吧？生命的进化需要漫长的时间，你的胎衣可以在短时间内进化三次，还可以蜕变，已经是十分特殊的例子。如果你的胎衣能够无限进化的话，那你已经可以匹敌至尊，又怎么会甘心在魔索星上只当个尼尔姆人的皇帝。”
“你想说什么？”卡加索皱眉道：“就算我已经无法进化，可你也伤害不到我了。但我可以，哪怕你再难缠，只要不到至尊，我总是可以耗死你。”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你别忘了。我只是说斩天是我破坏力最强的战技，可没说它是我最后的战技。”艾伦抬起左手，轻轻在前面一把白帝剑上一拨。
白帝剑立时旋斩而出，卡加索握拳砸去，可拳锋难以砸到没有实体，仅是意气投影的白帝剑。当即为白帝剑斩进拳锋，再从肩膀处弹出。下一刻，卡加索这条手臂居中而分，鲜血激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