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阳王宫举行了盛大的祭月仪式。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禇辞没有去,因为他要在王宫中准备晚上祭月的相关事项。这是刘喜复迁城阳国的第一个祭月礼,我不知道从前的祭月都是怎么弄的,但眼前这些繁琐而又隆重的环节还是让我开了眼界。刘喜穿上了祭祀的礼服,整个人看着很是威严,自有一股王者风范。我躲在王宫的一角看着这一切,这样的梦境真实到我都想狠狠地给自己两耳光。
王后虽然病着,但仍旧与刘喜一起参加了祭月,足可见今晚的这个活动要多重要。一帮大臣和贵族自然也是穿戴整齐,他们对着月亮叩拜。而旁边的祭司嘴里念念有词地读些什么,我有些痛恨自己没能多读点汉赋,所以只能跟着看个热闹。
“子衿!”
听到有人叫我,一个十多岁模样的宫女站在了身后。我对她有点印象,好像是王美人身边的宫女。
“我们美人让你祭祀完毕了去她宫里。”
我微微点了点头。王美人,那个刚刚怀了王子的王美人,此刻她不是应该春风得意,怎么会想起我这么个人来。我的心中不免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王美人与我素无交情,她叫我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待祭祀完了,朝臣们留下与刘喜对月共饮,而王后和一干美人夫人都回了自己的宫中。那个王美人身边的宫女又来唤我,弄得我不去都不成。
跟着宫女来到了王美人的寝宫前,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迈了进去。怀孕不久的王美人肚子还未隆起,我进去时她刚换下了华服斜靠在榻上,那姿态倒是极美的。我上前行了礼,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
“听说你自比那许国太,能知过去未来,今日,你便替我瞧瞧。”王美人根本没拿正眼看着,说话的功夫两只眼睛一直睁着自己那修长的手指看。这种傲慢和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好像我在宫斗的电视剧里看过太多这样的画面。我自然是极瞧不上这样的女人的,不过是一朝得宠,就想觊觎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
“回美人,奴婢哪里有那分能耐。奴婢虽是学过一些,勉强算上是个相士。但要说能知过去未来,那真真是抬举奴婢了。”
“哟,这是不愿意搭理我呀。也对,我不过是这城阳王宫里一个小小的美人,自然比不上王后那般尊贵。”王美人的声音有些尖尖的,听得人头皮发毛。一直好奇,为什么男人会喜欢这种女人,是不是男人的脑子都有病。
“子衿,不要以为你跟在大王身边,就没规矩。我们美人如今怀了王子,大王子嗣不多,除了王太子如今膝下也无别的子嗣。美人叫你来,那可是看得起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刚才唤我来的那位宫女说话就更尖锐一些,完全是仗势欺人的样子。
“姐姐说得是。子衿初来这宫中,以后还得望美人多照应。不知道美人想知道什么?”
听我这般说,那王美人朝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带着一帮子宫人离开了寝殿。我站在旁边,似乎预感到了她可能什么问什么。既然把下人都遣走了,自然是别人不能听的话,别人不能听的话,那就是犯忌讳的话。
“王后身子不好,王太子又年幼,不知……”那王美人起身冲我笑了一笑,果然是有几分勾魂。无奈我是个女子,不然真的要神魂颠倒了。
“美人这是……”我的话也没说完,那王美人笑得很有深意,我们也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我想了想又说道:“王后福薄,美人倒是可以早作打算。”
王美人听我这话,那两只眼睛突然就有了光芒。如今刘喜只有王太子一个子嗣,虽然后宫里有的是美人和夫人,但不曾为他生过一子半女。王美人有孕在身,如果王后真的不久于人世,那么怀有子嗣的王美人无疑就是最有力的王后人选。所以,她的眼睛放光,像是看到了金子一般。
“美人,奴婢这厢就告退了。”
王美人此时唤来了宫女,又让宫女拿了些金银与我,而刚才那位宫女与对我换了颜色,一直把我送到寝宫门口,还叮嘱我不可多嘴。我自然是知道那‘不可多嘴’的意思。一是让我对今天这事闭嘴,二是对其他的美人、夫人也要闭嘴。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便得了这么些金银,那玩艺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正准备往刘喜宫里走,那钟离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下子就闪在了我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也就是大王还信任你。”我被钟离砚像小鸡一样给抓走了,而我那包刚得到来还没有捂热的金银也让他给收走了。
“钟离砚,你发生什么神经,赶快放开我!”
任我如何挣扎,那个大高个都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钟离砚负责刘喜的安全,那是刘喜最贴身的士卫,所以他要在这王宫里做什么,别说是一般的太监宫人不敢问,就是美人夫人也未必敢多嘴。
我就那样被钟离砚抓到了刘喜的寝宫,然后他像扔死狗一样地把我给扔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地板很冷,而我的身上估计也有多处软组织搓伤,我下意识地揉搓着被弄疼的地方。
刘喜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钟离砚。之后,不得我开始叫冤,钟离砚先把那包金银给刘喜递了上去,又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不用猜我也知道钟离砚说的是什么,只见刘喜的目光冷淡,看我时候像是要把我冻僵一般。
“不说点什么?”好半天,刘喜冷冷地问了一句。
“大王信我,我什么都不说,大王也信。若是不信我,我说破嘴也没用。”我有些气恼地坐在地上,别着头没有看刘喜。
“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刘喜冷笑了一声。
“大王信我吗?”我反问道。
刘喜看着我有那么一会,然后对钟离砚说:“把她关起来再说。”
“大王!”我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太生气,一时间都不知道要为自己说点什么。钟离砚拍了拍手,几个守卫便进来抓住了我。
“刘喜,你个王八蛋,没你这样过河拆桥的。”被人抓住后便忆起了上回的事来,所以此刻也顾不上那许多,开口就大骂起来。然而,这并没有改变我被抓走再关起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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