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立即用微笑掩饰:“今天上午咱们谈什么了?是,你怀疑我,但我也是受害者呀?你忘了么?我也可以告你贼喊捉贼!”
“警察会有自己的判断!”
“你省省吧!我上午就说过,你那点可笑的伎俩还想骗警察?小心得不偿失!”
“那我们就试试,我现在就报警!”我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
“黄昏晓,不至于吧,”脾气最好的英子姐站了起来,按住我的手,“一点小事,大家说开了就算了,还至于报警么?”
“英子姐,我被你们冤枉,被她栽赃,我不该维护自己的权益么?”
“梅子不也说了,她也是受害者嘛!或许咱这屋进小偷了?”
“她的一派胡言你也信?她就是那个小偷!她知道我平时放钱的地方,又知道我大大咧咧从不上锁!是我给钱做了标记,不是她!就因为我发现钱少了,才故意向你们借钱,好查出是谁手里有那张做了标记的钱,结果是她!”
英子姐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想不到你平时话不多,其实这么能说!”吴梅拍了拍手,“好啊,就让大伙先听听你那段录音,大伙都不是傻子,也能做出判断!”说完站起来抢我的手机。
我毫无防备,被她一下子夺了过去,手机“啪”的掉在地上,又被她状似无意的踩了一下。
“啊,真对不起,没看见,我给你擦擦。”
她迅速捡起手机走向洗手间,我忙跟了过去,刚说了句:“还我——”
“啊!”她又一声惊叫,“你的手机太滑啦,我刚要拿毛巾擦,掉马桶里啦!”
我呆了。其他几人也跑了过来,看着掉进马桶里的手机,相顾无言。
“证据终于被你销毁掉了,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我冷冷道。
她撇嘴一笑:“一个破录音算什么证据,我早就说过,它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我知道,承认自己犯错误很难,但你也没必要这么胡搅蛮缠吧?丢的那几百块钱我也不追究了,你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咬紧牙关,忽然冲上去,“啪!”一声脆响,用力扇了她一巴掌,手掌心火辣辣的痛。
一屋子人都震惊了。
吴梅呆了片刻,疯了似的扑上来掐我的脖子,口中咬牙切齿的叫着:“小贱人,敢打我!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尿床呢!”
大家七手八脚的拉开她,一半安抚她,一半安抚我,乱成一锅粥。
“小贱人!我明天就让你滚出去!不信走着瞧!”吴梅用手指着我,脸色狰狞可怕。
“好了好了,大家出来都不容易,何必闹这么僵?谁也不用走,没准儿哪天误会就解除了。都消消气,消消气。”英子姐不住哄劝,吴梅终于气焰渐消。
我摸着被她掐痛的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夜深,躺在床上,我无声的流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英子姐关切的看着我,问:“晓晓,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沙哑的答了句:“没事。”
“怎么没事?你眼睛都肿啦!”胖妹嘴快的道,“你早晨做梦啦,知不知道?哭喊着什么邱墨白……是人名么?”
我一下子愣住,然后看到吴梅冷笑一下,走了出去。
英子姐看了看门口,小声道:“晓晓,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们也不好随意怀疑她。大家都在一个宿舍里住着,弄得太僵了将来不好相处。希望你能理解。”
胖妹用力点点头,道:“其实晓晓,我还是更相信你多些!”
其他两人也都看着我,轻轻点头。
我笑了,笑得很轻松,忽然就觉得这件事也无所谓了。“谢谢,我理解了。”
“那你洗漱吧,我们先走了。”英子姐含笑拍拍我。
“好。”
一室空寂,耳边响起刚刚胖妹的话,心底一股悲伤雾霾般徐徐笼罩。
从来没有像这样想念过一个人,即使是去世的母亲。我是那么想见到他,在每一个夜里想着他的脸,他的眼神,他的嗓音……
匆匆洗过脸,赶到饭店,老板开了个小会,刚散场,就见前台收银员匆匆走了过来,截住老板,小声道:“老板,抽屉里的钱少了。”
老板面色一变,问:“少了多少?”
“两千。”
老板不再说话,匆匆走向前台,我皱了皱眉,看向吴梅,见她跟了过去,我刚要走向厨房,便听到老板大声叫我的名字。
我心里一沉,走了过去。
“请你解释一下,昨晚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是么?”老板质问我。
饭店的客人已渐渐增多,我直挺挺的立着,回答道:“是的,昨天该我打扫卫生。但我并不知道抽屉里还有钱,收银员不是每次下班之前都上交么?”
“昨天会计不在。”老板严厉的审视我。
“我没拿。”我简短道。
“证据呢?”
“是吴梅说我最后一个离开的,是么?”
“你管是谁说的,事实就是如此啊!看你长得干干净净的,怎么还做这种事儿?”
“老板您就没听说过贼喊捉贼么?这是吴梅一贯的伎俩了!”我大声道。
老板皱起眉头:“可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收银员下班前也清点了数目,你是最可疑的。”
我正要激烈反驳,一个清淡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这么容易就能给一个人定罪,警察该没饭吃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我犹如五雷轰顶,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无比清晰的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我几乎夜夜梦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