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墨白,你的室友是谁啊?”我没话找话说。此刻想来,他救过我,也帮过我,如今,人在屋檐下,如何不低头?
“你不认识。”他头也没抬的回答。
我安静了片刻,喃喃道:“邱墨白,我刚刚梦到妈妈了。”
“……”
我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道:“我握着妈妈的手,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就像小时候生病了,妈妈照顾我一样,”我的声音不知不觉的温柔起来,恍如做梦:“很温暖。”
他侧过头来,晕黄的灯光在他眼睫上跳动,看到我眼中的泪水,他不动声色道:“我以为你昨晚已经哭够了。”
我拭了拭眼睛,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小心试探道:“邱墨白,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他不再看书。
“快放寒假了,我……不想回家,我就住在你这里,行么?”我抬眸偷瞄他的脸色,可惜看不清。
“你可以住校。”半晌,他回道。
果然被拒绝了,我啃着手指。我也想过住校啊,可是,如果就我一个人住在寝室里,说不定整座大楼都黑漆漆、阴森森的,我一个小女子,还真有些吃不消!
“春节终究要回去。”他道。
“我不想——”
“做父母的不管如何,为人子女就要尽孝道,春节必须回去。”他打断我。
知道跟他说不通,我负气的躺下,拽过被子,给了他一个后背。
“春节前,你可以住在这里。”
我忽然听见他这样说,惊喜的回头:“真的?”
“嗯。”
“那我春节跟你一起回家!”
各退一步,世界多么和谐美好!
回到学校又混了几天,期间碰到一些异样的目光,我视若无睹。
有一次去食堂,看见宫瀚和黄染彤坐在一起吃饭,一些同学围在周围起哄,说着一些诸如“艳福不浅”、“桃花兴旺”的笑话。我刚要转身离开,脚步一顿,直直的走向等候打饭的队伍。然后,我半径五米内一下子鸦雀无声。
我心中冷笑一声,旁若无人的听音乐、看小说,直到打上饭,端着饭盒游目一望,桌桌人满。许多人都看着我。想当年,都是宫瀚排队打饭,我悠哉的闲坐桌旁,如今物是人非,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想象力开始不合时宜的尽情发挥。此时我才发觉,明明刚刚经历的“情变”,却仿佛已隔了几个世纪般淡远,面对宫瀚与黄染彤,我心里竟平静得犹如一面镜子,不起一丝波纹。
原来自己竟是个如此大度、超脱、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中豪杰?!值得嘉奖!
这时,宫瀚那桌有两个人吃完离开了,我笔直的走过去,在其中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我,眼光由先前的看弃妇,一变而为看好戏。
我安静的吃着饭,眼角余光瞥见那两人僵硬的姿势。身旁一暗,一个人坐了下来,我也没理会。
“黄昏晓,是吧?”
那人突然开口说话,我抬头看去,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眼中的光芒却有着不相称的目空一切。
“你是谁?”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