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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丢弃的小孩子

雪花一片又一片的从天空上飘下,扰乱路人的眼睛,漫天飞舞着不肯停歇。隆冬的天气比起平时都寒冷许多,每个人身上都裹紧了棉袄保暖。但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在一家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孤儿院门前放了一个小包袱,隐隐约约有细小的哭声传出来。

福利孤儿院是本地唯一一家孤儿院,里面约有二三十个伶仃孤苦的孤儿,但是在孤儿院里照顾他们的人除了两三天来一次的义工就只有院长奶奶了。

院长奶奶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失去了儿子连带着孙子,只剩下她和老伴两个人,善良的两位老人经过商量之后就把自己的房子重新翻修成一家规模不是很大的孤儿院。

两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把这些可怜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照顾。这一延续,就是四五年,院长奶奶的老伴去世了,福利孤儿院里只有她和一群孩子了。

今天院长奶奶一大早就赶去市场里买菜,准备给孩子们做一顿好吃的。没想到天上竟然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院长奶奶怕冷,所以就加快了步伐。

“呜……哇……呜。”

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院长奶奶低头看了看,就在孤儿院门口放了一个被棉布包裹着的小婴儿。院长奶奶赶紧抱起来,心疼的说:“哎呦,真是作孽啊,谁把这么一丁点大的小孩子放这里,这不是存心要害她吗?”

心地善良的院长奶奶温柔的看着小婴儿,用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背,在劝慰着她不要哭泣。小小的婴儿似乎知道自己被家人抛弃了一般止不住的嚎啕大哭,但是声音却是十分微弱,可以从此看出这个小婴儿身体并不是很好。

院长奶奶把小婴儿抱回温暖的屋子里,婴儿小小的鼻子才没有被冻的通红。从此以后,这个瘦弱的小家伙就和院长奶奶还有一大堆小朋友生活在一起了,并在院长奶奶悉心的照顾下成长。

十六年后。

一个穿着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的女孩背着书包在半夜从一栋年代久远的建筑物中跑出来,女孩瘦弱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但是她的双眼囧囧有神,全身也散发着兴奋的气息。

这个女孩就是十六年前被院长奶奶抱进福利孤儿院的那个小婴儿,不过现在的她不仅有了名字,更有了远大的目标——她要去寻找她的父母家人,她要去大城市生活。

虽然千羽内心对院长奶奶感到很惭愧,对于这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也有些不舍,但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她追寻梦想的脚步。千羽在某些方面是一个很固执的女孩,说一不二。

本来舍不得院长奶奶的千羽,在几个月前院长奶奶去世以后就决定离开福利孤儿院一个人生活,并且找到她的不负责任的父母家人。如今的千羽,才踏开她计划里的第一步而已。

火车站一直是人口聚集最稠密的地区,也是各种意外事故发生最多的地方。尽管火车站中有不少的警察和便衣,但是小偷还是不可避免的随处可见。

特别是在拥挤的人群中,例如上火车和下火车的时候,人挤人,人们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缝隙。这就方便了小偷们的下手,趁人们都忙着挤上火车的时候偷偷从他们的包里或者口袋里拿出贵重物品。而许多人往往都会疏忽大意被偷。

千羽刚入险恶的社会,几乎没有任何社会经验,一心只想着去往大城市的她在人山人海之中孤苦无依。她给自己勇气,挤上了去往附近一座城市的火车,抱着自己囊括了所有的书包在火车上甜美的睡着了。

第一次离开院长奶奶的保护圈,千羽认知里的世界是美好的,也就理所当然的觉得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运行,完全没有意识到命运本就是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的。所以,当千羽满心欢喜的从火车上下来时,发现自己的书包被刀片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里面放的她的钱包不翼而飞了。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千羽顿时就愣在那儿没有反应,直到月台里的巡检人员提醒她该离开了,而这时的天已经黑了一大片,只有少数的几缕光线还在徘徊不定。

千羽失神的离开了火车站,漫无目的的走着,眼里一片空洞之色。一个人在外面,没了钱就等于没了一切,她的那些远大目标又从何谈起?千羽一直都很坚强,就算从小到大有很多人都笑她是一个被父母家人抛弃了的孤儿她也不曾轻易掉眼泪,那么要强的女孩子,如今就被现实和社会打败了。

抱着有一个大口子的书包,千羽走在拥有着她不曾见过的霓虹灯的不夜城里,周围的行人互不相识,面容不一,表情冷漠。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即便他们知道了,对于千羽他们最多也就会表示出些许的同情而已。

一个人漂泊在外,心里是那么的寂寞和孤独,院长奶奶教千羽的那么多表达离愁别绪和思乡之情的古诗此时千羽才真正的理解它们。

无助,迷茫,孤苦无依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千羽沉默着蜷缩在城市公园的长椅上,这样至少还有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或者,千羽也要学那些流浪汉一样在长椅上过夜了,除非有人来解救她,带她逃离痛苦。

不过,这种童话里才会出现的事根本就不会降临在千羽身上,她是一个不被命运眷顾的孩子。

于是,千羽紧紧抱着他唯一的家当在公园长椅上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千羽是被冻醒的。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是一大早的气温还是很低的。千羽的睫毛上并没有夸张的挂着露珠,可是薄雾打湿了她的手臂,凉凉的湿湿的感觉传来,把千羽叫醒了。

脱离了美丽的梦境之后,千羽不得不逼迫自己面对现实。身无分文,无依无靠,一个从乡下来孤儿,怎么样才能在这个混乱复杂而又充满机遇的大城市里活下呢?没办法,千羽只得先去努力寻找一份工作,努力赚钱养活自己。但是她既没有文凭,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找一些脏活累活干。

似乎是上天看千羽这么惨,勉强让她得到一丝的幸运,在匆匆忙忙跑去了几家餐馆和小超市之后,终于有一家餐馆老板愿意留下她。

不过,那家餐馆的男主人看起来对千羽不怀好意,但是为了生活,千羽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人啊,什么都比不上能吃饱穿暖来得实在,为了生活可以在任何事物下面低头。这是千羽踏入社会学到的第一课,也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课。

餐馆算不得大,装修还算过得去,但是由于这家餐馆厨子的手艺好,比起附近的餐馆来说生意好得多。所以本来只有一个服务员,也就是老板娘的餐馆显得有些人手不足了。

餐馆的老板娘脾气火爆,为人也可以说是精明强干,她看千羽一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样子,又是怯生生的只要求有地方住和吃,就勉强留下了。同时,她也没有忽略自己男人眼中的色光。

现在的千羽为了口吃的,活的比路边的狗好不到哪去,可她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所以想起之前猥琐的老板那双脏手让她作呕,凶巴巴的老板娘对她的非打即骂,她都在心里对自己说,忍忍就好了!

今天又有好多盘子要洗,店里的生意一向不错,可他们夫妻俩连顿饱饭都没给她吃,小气鬼!千羽把白嫩的双手浸在油腻腻的冷水里,近乎麻木的刷洗着盘子,想着自己的委屈,千羽忍不住哭起来,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滴落。

恍惚间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千羽惊惧的扭头,老板那张泛着油光的胖脸已经贴了过来,眼神不住的往她胸部盯着。

“嘿嘿,小千,又在洗盘子?哎呀,这么细皮白肉的小手老是泡在水里可不好,不如你跟了我,我立马跟那母老虎离了,你跟着我保准不会饿着你,啊?考虑考虑?”

千羽吓得往旁边闪躲,看着老板一嘴的金牙一张一合的,全都是龌龊的话语,千羽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她咬着牙说道,“老板,你好歹都可以当我长辈了,麻烦你放尊重一点……”

听见这话老板不高兴了,脸皱的跟包子是的,对千羽吹胡子瞪眼的,“你个小丫头片子!给脸不要脸,别以为有那母老虎在老子不敢碰你,在这里我就可以扒了你信不信?”

说着真的作势要过来扒千羽的衣服,那双眼泪发红,冒着丑陋的欲望。谁料老板娘又冲过来,揪着老板的耳朵,尖着嗓子骂着,“你个老不死的,上个厕所的功夫又跟这小狐狸精勾搭,长本事了!”

胖老板吓得连连求饶,嘴里不住的说着,“不是啊,老婆,是这丫头勾引我,我……我哪敢呐,嘿嘿,哎呦,轻点,轻点!”

就这么颠倒黑白把责任推到千羽身上,老板娘又在老板腰上掐了一把,破口大骂,“呸,你没那心思,她勾搭的了你?还有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让你在我店里是来干活儿的,不是来找野男人的,真的缺不了男人到街尾的酒吧里去,弄脏我的店!”

老板娘的声音就像个喇叭似的,传到所有客人耳朵里,好奇的人们纷纷挤过来看热闹,尤其对千羽她指指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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